風赴懷此聲喝問直震得姜圖心神不穩,幾乎就要說出答案,不料此刻異變突生!
只見他陡然“哇”的吐出一大口暗紅色鮮血,緊接着七竅皆有腥血流出,瞪大雙眼摔倒在地,竟就此氣絕身亡!
風赴懷駭然起身,與鮑叔牙對視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的神色,因爲在姜圖口中噴出與七竅流出的暗紅色腥血中,竟爬滿了黑色小蟲!
正廳中衆家丁看見管家如此驚悚的死狀皆嚇得面無人色,雙腿發軟幾乎都要站立不住。
“蠱毒!”鮑叔牙失聲道,“他們早在姜圖體內種下了蠱毒!”
風赴懷凝重道:“原來他們並非不重視姜管家,而是從未想過讓他活着,好狠毒的手段!”
“擅長蠱毒者,唯吳、越的蠱毒教與無毒門,聯想老夫所中的絕丹散……想不到遠在越國的無毒門也要來臨淄橫插一腳!哼,真當我泰山派無人麼!”鮑叔牙眼中首次現出殺意。
“前輩”風赴懷正色道,“前日小子曾在閭樓見過呂武孟一面,依在下所見,呂武孟雖能隱忍,心機卻無如此深沉,斷做不到數年前便派姜圖前來鮑府。因此,姜管家口中的公子,絕非呂武孟!”
鮑叔牙亦點頭,若有所思道:“看來大公子身後另有高人,此人隱藏多年,一朝發動,必是已做好萬全之策!”
鮑府內姜圖突生異變,與鮑府同處臨淄內城的一座府邸內,一位長相妖異的中年男子正咬破指尖,逼出一粒精血。
精血滴在這位巫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前兩寸長短的血玉之上,此血玉普通玉佩大小,通體血色。
若細看,玉內有一條黑色大蟲凝固其間,蟲玉結合猶如琥珀,煞是好看。
鮮血被男子用獨門內力逼入玉心,最終滲入黑色大蟲體內,大蟲微微動了動,原來玉內黑蟲竟是活物!
做完這一切,男子將血玉拾起,重新掛於腰間,咋看此玉僅是塊裝飾之物,除去色澤通紅之外與其他掛飾無異。
這名男子身側仍有一人,竟是那位神秘公子!
神秘公子道:“這便成了?”
妖異男子微微一笑,“公子放心,此乃依照師傅藏下的那冊秘籍施爲,斷無不成之理。”
“那敢情好。”
“只是可惜了一條母蟲,此蟲雌雄通靈,血玉之內困住的爲雄,而雌性母蟲僅有三條,如今,只剩兩條了。”
聽這妖異男子的口氣,一個人的性命還抵不過一條蟲,端的是狠辣無比!
神秘公子再道:“如今鮑叔牙脫困,你確定他解不了那絕丹散之毒?
”
妖異男子隨意擺擺手,“絕丹散雖下毒條件苛刻一些,不過一旦身中此毒,沒有獨門解藥,想解此毒那是難如登天!只是鮑叔牙內力深厚,想要他氣絕而亡不知還需多少時日,若是他利用這段時日回身泰山派求援……?”
神秘公子一笑,“這些不用擔心,你只需專心在臨淄做好份內之事,至於其他門派那邊,本公子自有計較。”
“那在下便提前恭喜公子了!”
“事成之後榮華富貴任君取摘!”神秘公子正色道:“還需多久才能開始計劃?”
妖異男子神秘一笑,“按照師傅秘籍所記載,快了!”
鮑府,鮑叔牙已命人將正廳打掃乾淨,姜圖屍首也已火化。令衆人不寒而慄的是,一條足有半個巴掌大小的黑色大蟲從姜圖體內爬出,此蟲焚而不死,最終還是風赴懷一道劍氣將其斬殺!
鮑叔牙凝神道:“可操縱此等妖物,可見對方道行極深!”
風赴懷點頭贊同,正廳內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他如今連面對七脈龍鳳都有把握全身而退,可這次連對方施的什麼手段都不甚清楚,心中不免惴惴。
見鮑叔牙面色凝重,風赴懷岔開話題道:“不知重耳公子住所那條巷內最裡一處府邸是賜予哪位公子,難道還有比重耳身份更爲尊貴之人逃亡臨淄?”
鮑叔牙面露不屑道:“不過是周王室一個亂臣賊子罷了,若論賢明,怎及得重耳半分!”
原來是周王室的公子,難怪身份如此尊貴。
別忘了,如今天下雖有齊楚秦晉等諸多強國,可說到底他們皆只是周王的臣子而已啊!
談及此事,風赴懷不禁問起心中一直想問的:“前輩,不知重耳如今在哪兒?”
鮑叔牙望一眼風赴懷,揶揄道:“你小子問的哪裡是重耳,這是想你爹了吧?”
風赴懷靦腆一笑,心道:“難道要告訴前輩我這是想當着孃親的面教訓他麼……”
“哈哈哈”鮑叔牙還是首次見到風赴懷靦腆的模樣,頓時笑道,“老夫被困之前孟斌賢侄曾來鮑府向老夫辭行,不得不說,孟斌賢侄的確是聰穎!”
見風赴懷不解,鮑叔牙感嘆道:“孟斌賢侄辭行之時曾言,齊侯寵信奸臣,管兄這一失蹤臨淄必是將有大事發生,他爲保重耳安危,決定帶着重耳一行即刻離開齊國,還一再交待讓老夫多加小心!”
“哦?”風赴懷訝然,“想不到那位未曾謀面的老爹竟如此機警?看來若想好好揍他一頓,將來見到他,我還需將修爲掩飾好一些,以免他尋機遁走纔是……”
正在他密謀毆打親爹之際,一名家丁快步來到正廳,對鮑叔牙道:“稟報老爺,賓大人來了。”
話音剛落,風赴懷只聞一聲大笑,“哈哈,在門外便聽見鮑大人中氣十足的笑聲,賓須無這便放心了!”
鮑叔牙聞言起身迎上正廳門前,亦笑道:“老朽僥倖不死,還想着多活兩年,與賓大人一同助君侯剷除奸邪!”
風赴懷緊隨鮑叔牙起身相迎,只見從庭院走來兩人,其中一人有些年紀,但行起路來龍行虎步頗具威嚴,想必就是掌管齊國刑律的大司理,賓須無!
而另一人相貌英俊,儀表堂堂,身後還跟着一隻通體烏黑的山雞,此人遠遠望見風赴懷便開始擠眉弄眼,可不正是駱亞良麼……
“這個時辰……這貨不應該在閭樓麼……”
幾人一同走入正廳,分賓主坐下,鮑叔牙於主位開口道:“賓兄,老夫來給你介紹,這位小友乃是風赴懷。赴懷,這位是賓須無賓大人,他身側乃是其甥侄,駱亞良。”
賓須無聞言詫異的望一眼風赴懷,“此人年紀輕輕,竟當得起鮑大人親自爲他介紹?風赴懷……難道是蒲城賞寶大會那位?!”
想罷堂堂齊國大司理竟起身拱手道:“敢問這位風少俠,可是由晉國而來?”
風赴懷正要起身回禮,鮑叔牙笑道:“你們無需這般客氣,賓兄你想的沒錯,赴懷正是孟斌賢侄的獨子,也是恆山曹掌門的關門弟子。”
賓須無聽罷欣喜道:“果然是風少俠!在下真是久聞大名,風少俠不久前橫空出世,武林中人無不稱道。想必太傅能夠脫困亦是風少俠所爲?當真是少年英雄,風少俠能來齊國,對如今的臨淄真是旱逢甘露啊!”
說罷他扭頭對駱亞良恨鐵不成鋼道:“你看看你,老夫自小替你遍尋名師,你呢?到如今仍只知日日去閭樓尋歡作樂,行些鬥雞賭馬之事!風少俠纔來臨淄不久便尋着太傅,老夫多日前便交待你找尋太傅之事,你可做出什麼來了?!”
“……”風赴懷弱弱的道,“呃……那個……賓大人,其實太傅被困之處正是駱兄告於在下……”
重耳住址,可不就是駱亞良告訴他的麼……
駱亞良都被罵傻了,指着小晨同樣弱弱的道:“那個……舅父,其實這隻鬥雞也是風兄的……”
話音未落,只聽小晨興奮的“嚶”一聲,飛入風赴懷懷裡,這一日來它都沒這麼舒服了,似乎除了風赴懷,它不屑讓其他人觸碰。
此刻正廳裡靜悄悄的,鮑叔牙望着賓須無:“……”
而賓須無卻望着風赴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