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刻,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住了凌風的心神,目光。
凌風第一時間就爲之沉迷的,並不是石碑上的文字或圖案,而是石碑本身的氣息。
曾經接觸過迷神天碑,擁有了迷神天珠的凌風,對這類堪稱亙古久遠,獨一無二的存在,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應。
在看到**碑刻的瞬間,凌風就感覺到了一種悠遠、滄桑、晦澀的味道,好像是歷經了時光的洗禮,空間的穿梭……經歷了所有能經歷的一切,方纔抵達到了這裡,出現在了眼前。
單單這個感覺本身,就讓凌風心中對**碑刻,心境武學的期待,上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靜了下來,凌風這才定神望向了**碑刻上面的東西。
由左到右,凌風的目光先是接觸到了第一塊碑刻,霎時間,就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失去了說話,乃至於思考的能力。
這是**碑刻之首,起始的第一塊碑刻,上面沒有如其他碑刻一般,刻畫着種種圖案,而是隻有簡簡單單十個大字,由上而下鐫刻。
這十個字,不是凌風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看過的任何一種文字,四四方方,線條既複雜又清晰,帶着一種遠古的韻味,直追字之本源。
奇異的是,明明不認識這些字,可當凌風將心神凝聚其上時候,便恍若有一個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靈魂深處吟詠着,狂呼着……
“秦王掃**,虎視何雄哉!”
“~虎視何雄哉~~虎視何雄哉~~”
“~何雄哉~~何雄哉~~~”
先是心神中的狂呼,腦海中的震盪,繼而凌風幾乎無法自控,口中也喃喃出聲,隨之吟詠出聲。
緊接着,目光無法控制,從第一塊碑刻,轉到第二塊,繼而第三塊,第四塊……
魔怔了一般,凌風不由自主地將心神徹底地融入到了**碑刻當中,一塊塊按順序看去,並沉浸入了其中。
這六塊碑刻,除了鐫刻着“秦王掃**,虎視何雄哉”的第一塊碑刻外,其餘的五塊都浮雕着一幅幅圖景。
看着這些浮雕,就好像有人在耳邊,以無比崇敬的語氣,敘述者一個宇內**獨尊,開天闢地一般的人物畢生經歷。
看着這些浮雕,彷彿可以親眼看到,那個人沖齡即位,內除權臣,外滅敵我,合縱連橫,睥睨天下,獨尊宇內!
有一場場酣戰不止的雄心,有盡起老幼參戰的決絕,有數十萬將士坑殺的酷烈……有水淹名城,盡爲澤國;有戰陣高歌,戈矛袍澤……敵南方舟,戰北方馬……
放眼天下,竟是再無抗手!
……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凌風從那一幕幕震撼無比的景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手上的火把已不知何時就熄滅了。
在黑暗的地窖當中,他能清晰地聽聞着猶如鉛汞流動似的聲音,在耳邊由轟鳴到低沉,漸至不聞。
這聲音源自石軒的體內,曹玉書的體內,甚至他自己的體內。
這是在沉浸入**碑刻,不自覺地觀想時,八荒**獨尊功自然地運轉,帶出的異像。
僅僅是一次沉浸,一次觀想,凌風便覺得八荒**獨尊功更進一步,並且其中還多了一些原本不曾有的東西。
“呼~~”
“心境武學,果然不凡!”
凌風與石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旋即齊齊大笑,酣暢無比。
這第一次觀想,效果堪稱是立竿見影,雖然怕是隻有這第一次纔有這般驚人的效果,但是往後修煉的路要怎麼,也隨之清晰明白了起來。
日後,當修煉八荒**獨尊功時,同時觀想這**碑刻,再沉浸入秦王掃**,虎視何雄哉的心境,定能一日千里!
如此日日觀想,最終將這其牢牢刻印在心中,無論是修煉還是施展,都能自然而就地融入到那種無上心境當中。
若能做到如此,八荒**獨尊功就是真正的破妄絕學。
若無**八荒獨尊的心境,又怎麼可能施展出八荒**獨尊的無上神功來?!
二者,本就是表裡之別,合二爲一,方纔是巔峰絕學。
有了這麼一番收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碑刻又是如此的重要,凌風等人幾乎一刻都不想再在陰陽鎮呆了。
商量了一下,石軒便留下曹玉書看守這些碑刻,雖然這六塊石碑的特殊意義只是對他們修煉了八荒**獨尊功的人有效,但畢竟小心無大錯。
接着,石軒便帶着凌風走出地窖,步出院落,向着陰陽鎮的中心處走去。
當他們離開黑暗的地窖時,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是夕陽西下,已經到了黃昏時候。
伴着夕陽溫暖的光輝,師徒兩人飛快地來到了鎮中心處,一座與四周比較起來風格迥異的建築前。
這座建築通體由青岡石砌成,看上去雄偉厚重,又不飾雕琢,給人以一種實用、堅固,幾可一直存在下去的感覺。
石軒腳步不停,帶着凌風直接步入其中,一邊走着,一邊說道:“風兒,這裡就是武院在陰陽鎮中的據點,武者們都戲稱之爲‘石堡’,乃是武者們前進或後退時,最後的堡壘。”
走了石堡當中,凌風還真有漫步在堡壘當中的感覺。進進出出,皆是武者,身上夾帶着的血腥氣息,絕對不會讓人誤會了他們的身份。
但凡身上血腥氣息如此濃重的武者,沒有人會單單以修爲境界來評價他們,若是真有人抱着這種想法前去招惹,那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短短數十丈的路上,凌風已經看見了不下上百名武者,這還不算周遭那些石堡本身的守衛人員。
一路走來,多有武者向着石軒或行禮,或致意的,顯然石軒在此人面挺熟的。
前世凌風跟隨石師的時候,已經是在這之後了。那個時候石軒黃沙谷中受挫,身上帶傷,同時鬱鬱寡歡,便很少執行武院的任務,更少跟其餘武者來往了。
故而連凌風都不曉得,石軒在這些頻繁進出荒原的武者當中,竟然有偌大的名聲。
當他們兩人走入石堡中心,一個大堂處的時候,爽朗的笑聲從中傳了出來:
“石兄,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來人大踏步而出,笑聲豪邁,人更是豪邁無比,體型雄壯如熊,到了跟前跟石軒就是一個熊抱。
石軒也是面露激動之色,拍了拍來人的後背,道:“雄霸,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自從你被派駐到了這石堡負責就沒見過了。”
“哈哈哈,是兄弟的錯,到了這石堡,我就不想回紫巖城去了,悶都悶出個鳥來,有什麼意思。”
雄霸鬆開了石軒,上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接着道:“還是這裡來得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感覺骨頭生鏽了就進荒原裡大殺一場,回來有溫湯好娘們,給個神仙都不換啊,哈哈哈~”
凌風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這個人如其名的雄霸看來也是出身紫巖城,而且十之**是當年一起與石師出生入死過的。
若是不然,以石師溫和中略帶幾分疏離的性子,不會與這人有這般過硬的交情。
敘了別情之後,雄霸拍着胸膛,說要整治一桌接風宴,美酒娘們管夠云云,期間石軒也不忘向着雄霸介紹了一番凌風這個關門弟子。
待凌風跟雄霸見禮之後,石軒說道:“雄霸,我們師徒就不在這多呆了,接風宴也免了,你幫我們準備一輛結實的馬車和快馬,直接回紫巖城就是了。”
“怎麼?有麻煩?”雄霸的神情立刻嚴肅了起來,“紫巖城裡傳來的消息是說石兄弟你去了荒原,可是在那遇到了什麼麻煩?與人起了齷齪?”
“要是那樣的話不用急着回去,雄某在這裡面也沒什麼,就是兄弟多,不如干上一場。”
“反正三年一任,兄弟又要換地方了,幹了也白乾,有事兄弟拍拍屁股,別人能追過去咬我的球啊?!”
看着雄霸滿口粗話,大包大攬的,石軒與凌風皆是哭笑不得,又有幾分感於他的情意,石軒連忙止住了就要去叫人的雄霸,輕聲說道:“不是有麻煩,是有收穫。”
這下明白了,雄霸一拍手,也不問收穫是什麼,直接讓人去準備車馬。
凌風一旁也看得暗暗點頭,心裡有些明白石軒爲什麼會與這個粗豪的雄霸關係如此之好了。
此人面粗而心細,熱誠有擔當,同時懂得分寸,與這樣的人等相交,當真有如飲醇酒之感。
雙方約了他日相聚不醉不歸,石軒與凌風二人便直接駕車到了那處小院落,接了曹玉書和**碑刻上車,駛離了陰陽鎮。
一路上,師徒三人輪流駕車,不過七八日的功夫,就回到了紫巖城中。
一回當武院當中,石軒將凌風安頓在了十心軒,然後又將瑣事安排妥當,便與曹玉書一起閉關苦修了。
得了**碑刻,領悟了心境武學,他們師徒兩人哪裡還忍耐得住?
無論是石軒還是曹玉書的積累早就足夠了,這個時候正是突破的好時機。尤其是石軒,這一次當他破關而出,興許就已經是先天境界強者了說不準。
凌風剛剛越級提升,潛力暫時用盡了,閉關苦修尋求突破的意義倒是不大,只得送了他們入關,自個兒留了下來。
沒過幾天,一件如同火紅烙鐵陷於皮肉當中一般,讓凌風記憶深刻的事情,如期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