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殺人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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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吳家家主別院。

一襲青衣的吳劍手執長劍,輕緩而從容地舞動着劍花。一招一式,看似波瀾不驚,而事實上,其中卻蘊含着無上的劍意。

庭前,正在一旁觀看着一幕的吳躍鋒修爲境界並不高,自然是瞧不明白其中的真諦的。但即便是這樣,站於一旁的他依舊在這平凡的劍式中感覺到了一種包容是萬千世界的磅礴與浩瀚。

“劍兒如此年歲,卻能有如此境界修爲,有兒如此,夫復何求?”

這一聲感慨,雖不乏對自己有這般兒子的驕傲,但更多的卻是無奈與落寞。也是,對於任何一個做父親的人來說,老子不如兒子多矣,這永遠都只能是失落當中的一種苦澀的安慰。

對於父親的想法,此時的吳劍是不會注意到的。因爲此時的他正沉浸在一種對劍的領悟當中,根本就無暇他顧。

就境界修爲而言,吳劍確實還很低,但是就劍道修爲而言,吳劍卻已經到了一定了境界了,甚至可以說已經超過很多的前輩高人了。

但無論怎麼說,無論是奔雷劍術,還是疾風劍術,這兩類最爲基本的劍術,都只是前人的遺留而已,即便是再怎麼威力不凡,可是對於吳劍來說,終究還不是屬於他吳劍的劍術。

事實上,靠着別人的肩膀無論站得怎樣地高,成就終究不是自己的,想要憑此來衝擊劍道的更高峰卻是想也不必想的。

“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

這是吳劍前世地球上的一句衆所皆知的話,直到此時的境界,對於這句話,吳劍纔算是深以爲然。

是以,這幾日來,他只要一有空便會讓自己沉浸在劍術之中,藉以創出都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劍術乃至劍意。

當然,對於吳劍這般劍道高手來說,即便是練劍之時並不附帶真元,其劍式當中所蘊含的氣勢也能讓稍微有些見識的人迷失其中,沉醉不已。

此時的吳躍鋒便就是一個力證。

這個時候,吳母王玉顏自屋中走了出來。

“劍兒,你這劍練好了吧,該用早點了。”

修爲到了吳劍這般境界,早已辟穀,根本就不需要吃飯。可是這些天來,只要不是有事耽擱,吳劍幾乎每一餐都不會落下,對於他孤單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世界的他來說,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就已經是一種近乎奢侈的享受了,他如何能夠不去珍惜。

當即,吳劍便長劍收起,應聲道。

“知道了,娘——我這就來。”

路過吳躍鋒身旁的時候,卻是突然地神秘一笑。

“爹,孩兒這劍術如何,不知道爹爹有沒有從中領悟些什麼?”

當即,被當場揭穿的吳嶽峰老臉陡然殷紅了起來。也不是知道臊的,還是氣的。老子偷學兒子的技藝,這種事情說出去,就本來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如今更全然被吳劍看着眼裡,你叫他如何自處?

狠狠地瞪了吳劍一眼,吳躍鋒也一甩身就要朝着屋中奔逃而去。

與此同時,心底更是暗惱:這小子也太不識趣了,就算看出來了,你也不該直白地說出來吧,這要你老子我以後如何樹立威信?

這個時候,吳夢婷竟然也不知道從哪個叫旮旯跳了出來,帶着一臉吃驚地神色笑嘻嘻地說道:“原來爹也有羞怒的時候啊,我還以爲爹一直都是威嚴得很呢!”

說是這般,只是她那一臉的笑容卻將她的心思出賣了個徹底。這讓吳劍不禁在心底感嘆:這丫頭,就算要裝也不該這樣露骨吧?就只差別人不知道你是在那人開刷了,唉,實在是太差勁了。

看着一家人在一起毫無顧忌的玩笑嬉鬧,在一旁看着的吳母王玉顏也是露出一臉幸福和善的微笑,成熟女人的風韻瞬間展露,其魅力遠非是吳夢婷這般還依舊羞澀的少女所能比擬的。

正當這一家感受着幸福時光的時候,不合時宜的人物倏地出現。

一渾身黑衣,有着築基期修爲的中年人朝着吳躍鋒單膝跪下。

“家主,剛纔得到消息,馮家,付家等不服從罔顧我們吳家告令,沒有按時到來的家族和勢力在一夜之間被盡數屠了個乾淨,所屬勢力數千人,再無一人存活下來。”

聽見這話,吳躍鋒的臉上卻是異常的平淡,波瀾不驚,就彷彿黑衣人口中的這些足以震撼整個炎陽城的大事件到了他眼中都不值一曬似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黑衣人得令,沒有任何的耽擱,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到黑衣人離去之後,吳嶽峰這才長吐一口氣,一臉嚴肅朝着吳劍責詢道。

“劍兒,這事可是你所做?”

說是詢問,其實心下篤定無疑。

試問在如今的炎陽城,除了吳劍之外,有誰有這個能力和魄力幹出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當然,既然幹了,吳劍是不會否認的,在他眼中,這本來就算不得什麼大事情。

“劍兒,你可知道,你這一翻作爲將置我們吳家於何地?恐怕今日之後,炎陽城之中的所有勢力都將視我們吳家爲眼中釘肉中刺啊!”

“爹,孩兒也是無奈啊。那天決戰,孩兒以一己之力將明機子擊殺,看似風光,其實就已經讓整個的吳家置於風口浪尖了。

要是以後我一直都呆在吳家,那倒還好,一些屑小自然不用放在心上,可我若是離去了,難保他們會不產生想法了,爲了吳家,更爲了爹孃,還有婷兒的安危,我卻是不得不將所有的威脅都扼殺在搖籃當中了。”

與此同時,聽見那黑衣的話語王玉顏陡然一震,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她彷彿看見,數以千計的屍體躺在自己的眼前,而他們的眼球卻睜得老大,就彷彿那眼球隨時都要爆裂出來一樣,死不瞑目。

“可是,劍兒,那可是數千條人命啊,你怎麼能就這樣一股腦地全給殺了?難道你就不覺得心慌嗎?”

“不過是數千條人而已,孩兒殺之如螻蟻,有何心慌的?”

“你,你怎麼能這樣?”突然之間,吳母王玉顏發現,自己這離開了十數年纔回來的兒子,變得那麼陌生。

“視人命如草芥!這就是你的意思?那你還是我以前的那位可愛的小劍兒嗎?”

吳劍悠悠地嘆息了口氣,他很想無奈地說一聲不是,可是不他不能。

“娘,修爲境界不同了,或許想法也不同了吧,我想娘以後到了我這般境界應該能明白的。更何況,在這樣一個強者生存世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所謂的同情心最是要不得的。”

“你……”王玉顏跺了跺腳,而後轉身,卻是黯然回了屋去。

這時,吳躍峰走了近來,拍了拍吳劍的胳膊,輕輕一嘆:“劍兒,你說的都沒錯,這些你娘也都知道,可是卻不該在她面前活生生的揭開啊!

一向善良的她咋聞自己的兒子稱了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這你要她如何接受得了?不過,你也不擔心,我想她應該過些時間就會好的。”

說罷,也是進了屋……

唉!自己真的是錯了?也許吧……應該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自己都不是一個好兒子啊!吳劍不由一陣無奈的感慨。

風乍起,吹落一樹紅葉。整個院內,繽紛如夢。

擡頭看了看天際初起的朝陽,吳劍卻時滿心的無奈。

或許,是該到了離別的時候了。這個塵世並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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