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之意境，道紋衍化的情緒，殺人於無形無相之中。
饒是衛無忌自持神識意念強大，也難以抵擋，急忙向後退走。
但是對方陣靈，卻沒有放過衛無忌的意思。一道人形虛影衍化出妙曼女子的容貌，華麗綵衣，冷若冰霜，彷彿從古棺中起來的厲鬼，帶着一道殺意，向衛無忌逼迫而來。
“這、這是司馬家的女聖人，司馬女聖！？”龍天看見陣靈衍化的模樣，驚得大叫起來。
這張絕美無暇，每一根眉毛都精緻到極點的容貌，衛無忌早就熟悉於心。古畫界域的陣靈，就是這張絕美的面容。與衛無忌最初在衛家莊所見，紫衣女子的容貌一模一樣，宛若鏡中之人一般。
陣靈帶着渾身的殺意，向前飄逝而來。衛無忌一退再退，被逼到一處洞壁，再也退無可退。
“小衛，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龍天手握兩道玉符，要衝上來。
“不用！你千萬別過來！”
衛無忌背靠着石壁，止住龍天，雙眼看着逼近的陣靈。
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十個自己也擋不住，絕對不能力敵！衛無忌心中念頭一片清明，所有與之關聯之事，從心中一閃而過。
剎那之間，衛無忌宛若明悟一般，擡手使出攻伐之術。
“身外無相，寂滅……”
呼！一道漣漪波紋，隨着衛無忌揮掌之勢，向外擴散而去。
這不是外無相的心訣，而是介於內無相與外無相之間，衍化出來的一種攻擊之術。是衛無忌當年在天星域的東漠荒原秘境，得到一種密術。
既然每個地方都與司馬女聖有關係，自己也是一步一步，根據提示，來到了無相石窟，陣靈沒有理由要殺死自己。
陣靈不是殺死自己，但卻露出殺意威逼而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驗證，驗證自己的來歷。
大無相煉心訣是司馬女聖一脈相承，東漠荒原秘境所得到的密術，也是女聖特意留下。陣靈要驗證他，是不是真正具有傳承之人。
所以衛無忌使出寂滅的密術，向陣靈證明，自己修煉了大無相煉心訣。
只有這麼一個理由了，如果猜測錯誤，就只有死於此地。衛無忌也是不能完全確定，但如果不這麼辦，陣靈肯定會出手抹殺。左右都是一個死，不如試一試，賭一賭自己的猜測。
呼！陣靈驀地停住，懸空而立，不再威逼上來，四周的殺意宛若退潮一般，瞬間消退而去。叮！一聲輕響，陣靈身形驀地裂開，化作點點的流熒，向遠處消逝，湮沒在黑暗之中。
“終於……猜對了……”
衛無忌心中一鬆，這次才發覺自己冷汗涔涔。
剛纔的危險真是千鈞一髮，仔細想一想，如果自己沒有得到女聖留在銅鐘上的寂滅之術，如果自己得到了，卻沒有修煉，那就只能是殞命身亡了。
龍天看見陣靈退散，急忙走了過來。兩人相視而嘆，都是心有餘悸。
來到大門的位置，只見兩扇石門已經打開，虛掩着留了一道縫隙，剛好容納一人進入。
衛無忌與龍天，一起進到大門後面，前面是一條甬道。經過甬道，二人來到了一處石室。
石室並不算大，與普通人家居所的大廳，差不多一樣大小。前方一道石門，當中有石桌石凳，還有厚厚的塵埃。四周都是白玉的石牆，上面刻着字跡，還有幾幅人物的刻圖。
“這個！？這個本座終於明白了！”龍天看了刻圖，恍然大悟。
“老龍，你明白什麼？”衛無忌急忙問道。
“司馬家一共五名聖人，三名小聖，兩名大聖。司馬女聖是大聖的境界，絕世的容貌……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反正很多的仰慕、追求之人了。當初大家也經常談到這個話題，現在看來都猜錯了。”
龍天很是意外，連連搖頭地說道，“沒有想到司馬女聖心有所屬，鐘意的人竟然是他，赤峰聖人！赤峰聖人也是大聖的境界，只不過在大聖之中，實力靠後敬陪末座，沒有想到會得到司馬女聖的垂青。”
這種上古時代的風流之事，衛無忌並不太在意，就當聽了一段故事。不過他猛然想起，天星域北境的赤峰山脈，急忙問道：
“赤峰聖人，與赤峰山脈有什麼關係？這道山脈橫在天州國北境，擋住北方蠻族的南下，山脈的區域之內，皆爲秘境，只有一條道路貫穿通過，被稱爲赤道。入口之處有廟宇，裡面供奉着赤道聖人，絕壁上還有據說是聖人所書的‘赤道’二字。”
龍天聽完衛無忌的問話，不由得一怔，“這我就不清楚，如果能親臨其境看看，也許能看出究竟。關於赤峰聖人我也所知甚少，不過雲海城的藏書樓有典籍記載，回到雲海城，你可以查閱清楚。”
“我突然覺得，這名赤峰聖人與赤峰山脈，有很深的淵源。”
衛無忌聽完龍天的說話，點了點頭，揮手拂拭玉石牆上的灰燼，仔細察看上面的圖畫。
第一幅刻圖，刻着一男一女在某處相遇。
衛無忌看女子的相貌，就知道是司馬女聖。男子俊秀飄逸，玉樹臨風，龍天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赤峰聖人。
“這是二人相識的情景……”衛無忌點點頭，向下一幅圖畫看去。
第二幅刻圖，是二人一起禦敵的情景。
兩人一起拔劍，站在某處星空之域。四周是無數的敵人，人形、獸形都有，總之是張牙舞爪，惡形惡狀，遍佈整個星空。
第三幅刻圖，是二人不敵對方，奔走遁走。
圖畫上二人都受了傷，司馬女聖的傷勢更重，赤峰聖人揹着她，一路艱難地逃走。刻圖將細微處也描繪了出來，地上有一灘一灘的血跡，可見二人當時處境之艱難，隨時都有殞落的危險。
第四幅刻圖，是二人彼此拱手，分別告辭離開。
衛無忌看出圖畫上二人的神態，都有一些惆悵，不捨離別。
第五幅刻圖，則是上古大戰。
畫中全是混戰的廝殺，很多的人物。司馬女聖和赤峰聖人也在其中，不過卻是分開很遠，各自在一個角落，屬於不同陣容的兩方。
“上古大戰之時，司馬家站在另一方，女聖也站在了家族的一方。很多事情真是沒想到啊，當初聖尊他老人家在的時候，大家都是可以坐下來，彼此說笑着，飲茶飲酒的。”龍天嘆息，連連搖頭。
衛無忌急忙向下一幅刻圖看去，臉上露出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