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唐景航一邊剝着螃蟹殼,口裡一邊嚼着一個雞爪,吃得津津有味,卻是不小心被蟹殼扎到了手,細小的須刺扎進了他右手的大拇指裡。看着唐景航一臉倒黴的模樣,田甜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真是笨死了,吃螃蟹都能扎到手,別亂動了,我幫你把刺挑出來”一邊說着,用衛生紙擦了擦手,又去水龍頭旁邊將手洗乾淨,回了辦公桌前,在公文包裡取了一根繡花針出來。
“還說我,自己跟個餓鬼投胎一樣別顧着吃了,去洗一下手,我幫你把刺挑出來”田甜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還在啃噬着雞爪的唐景航。唐景航含糊地哦了一聲,放下了螃蟹,轉身去將手洗乾淨了,又坐了回來。
田甜托起他的右手,捏住了他的大拇指,細細地爲他挑刺起來。“輕點啊,痛死我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想謀殺親夫,獲取鉅額賠款是不是?”唐景航陰陽怪氣地叫了起來,手往後縮了縮。“誰讓你自己那麼好吃的。少在我面前油腔滑調的,認真點,就快挑出來了誰有那個閒心來謀殺你”田甜狠狠地捏了他的手掌一把,嗔怪地瞪了唐景航一眼。
“你那麼貪錢,誰知道你會不會這麼做”唐景航衝着他翻了個白眼,小聲地嘀咕起來。田甜卻是不理會他,埋着頭,溫柔地握住唐景航的手,小心翼翼地給唐景航的大拇指挑刺起來。唐景航見得田甜不跟她鬥嘴了,一時間覺得無趣,蹙了蹙眉毛,靜靜地看着田甜。這個女人,沉下心來細看的時候卻是別有一番風情,沒有一般女子的嬌俏,也沒有恩雅身上的那一種高貴和優雅,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鄰家女孩一般,可是每每想要*近她時,她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沉靜中帶着一種囂張的冷豔。
“好了,挑出來了”幾分鐘後,田甜終於將那一根鬚刺挑了出來,一邊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擡起頭來,卻是碰上了唐景航的下巴,迎面對上的,是唐景航有些迷醉的眼神和癡迷的表情。田甜下意識地別過頭去,無事地聳了聳肩膀,站起身來,也不多看唐景航一眼,若無其事地將繡花針放進了包包裡,坐在電腦桌前,繼續做起了PPT。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場,唐景航亦是有些小小的尷尬和意外。奇怪,爲什麼自己會有那樣的感覺,怎麼可能。唐景航甩了甩頭,示意讓自己清醒過來。這種傲慢無禮,挖苦諷刺的女人絕對不是自己的那一盤菜,剛纔只是難得看到她那麼溫柔賢惠的一面,有些走神罷了。
“那個,你不吃了嗎?”唐景航訕訕地開了口,一邊握着右手大拇指。“吃飽了,謝謝你的宵夜了多少錢?”田甜吁了口氣,擡起頭來,一臉淡漠地看着唐景航。“多少錢?”唐景航的帥臉一下子黑了下去,拉長了臉看着田甜,哼了一聲,“你以爲我沒事跑下去給你買宵夜就是爲了掙你那點外賣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看你做得這麼辛苦,好心好意請你吃一頓,你還跟我算賬起來了。看樣子不應該對你這種人好”
“不是爲了錢,那是爲了什麼?你請我吃的話,行,我接受,下次有時間的話我再請回來。我這麼說,也是不想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而已。別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只不過是契約婚姻。合同也有寫,這一年裡,我們都是AA制。我給你錢,也是遵照合同來的,有什麼不妥嗎?這些合同都是你訂的,你不會忘記了我可不想一年之後走的時候還欠你人情,我最不習慣拖泥帶水了。”田甜困惑地看了唐景航一眼,真是個怪胎,整人的時候就把人往死裡整,對人好的時候又是這麼莫名其妙。一餐宵夜,也補償不了她今天晚上失去的寶貴時間。
“你記得還真清楚”唐景航的面色有一瞬間的尷尬,聽着田甜的這個理由,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些莫名的煩躁。“當然了,爲了一年之後能順利地將那八千萬拿到手,合同上的東西我當然要記清楚了。你可別說你不記得你合同裡寫什麼東西了”田甜輕描淡寫地說着,一邊斜斜地掃了唐景航一眼。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記得貪錢女”唐景航撇了撇嘴巴,語氣有些衝,懨懨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死女人真是,開口閉口都是一個錢字,庸俗低級,虧得自己剛纔還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
“呀,都十二點了”田甜掃到了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哎了一聲,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做不完的話就別做了,幹嗎非要這麼趕”爲了錢也不至於這麼拼命,真沒有見過這麼貪錢的女人,唐景航悶悶地哼了一聲,斜睨着她。
“剛好有思路,一口氣做下去就不會覺得累,好了,你別吵我,回去我今天在公司休息”田甜一邊按着鍵盤,不冷不熱地道。
“要我一個人回去,爺爺說了要帶你一起回去的。你想讓我捱罵是不是。都十二點了,現在電梯已經停掉了,我也下不去了。行了,你在這裡忙你的,我回我的辦公室睡覺。”唐景航站起身來,無趣地看了田甜一眼,自己要做拼命三郎的話他可不會攔着的。說完,已經出了田甜的辦公室,將門輕輕地帶上,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去了。
田甜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唐景航,無奈地吁了口氣,本來還想着在他的總裁辦公室裡的牀鋪上休息一晚上的,哪裡會曉得他要留下來在這裡休息,把牀鋪佔了,那她睡哪裡,真是個可惡討厭的男人,氣死人了,看樣子今天只有趴在電腦桌上休息一晚了。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的工作差不多都結束了,田甜關了PPT,打了個哈欠,眯了眯眼睛,緩緩地伏在桌子上,終究是堅持不下去,慢慢地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唐景航被電話吵醒,是唐遠山打過來的。電話那頭,唐遠山劈頭蓋臉的就是對唐景航一番訓斥,唐景航一個勁地陪着笑臉,最後以不要吵醒了田甜爲由掛斷了電話。老人家還真是囉嗦,他真是不明白唐遠山爲什麼這麼關心田甜,那個所謂的珠寶商的故事根本就是杜撰的,人家老闆娘雖然姓田是沒錯,可是人家一直都在意大利,八輩子也和田甜搭不上關係。
被電話吵醒之後,唐景航的睡意也沒有了,看着窗外寧靜的夜色,又望了望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是午夜三點了。斜眼瞟了田甜的辦公室一眼,還亮着燈,鼠標出來的紅色光暈一直在閃個不停。
“這麼努力,還在工作,真是拼命三娘啊”唐景航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從牀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推開了田甜辦公室的門,揚聲道:“喂,你還在弄啊,不用……”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了,唐景航看着趴倒在辦公桌前的田甜,看着她一臉憔悴的模樣,眼角也有些紅紅的,心裡不由產生一股憐惜,輕輕地走了過去,查看了一下她所做的PPT,卻是精細詳明,條理清晰,足足做了五十張之多。
“想不到你還這麼厲害,果然是有些本事啊”唐景航關了電腦,看着熟睡中的田甜,由衷地讚歎道,“不挖苦的人的時候樣子還過得去。就這樣睡着,也不怕電腦輻射有影響,真是不懂得保養的女人”一邊說着,關了電腦,將田甜抱了起來,摟着她出了辦公室,將她放到牀上睡去了,一邊將辦公室的燈關了,自己則坐在一旁的沙上,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