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只是懷疑,並沒有想過媽媽的死因真的有問題,唐晉南的話讓溫暖整個人都僵住,曾經的記憶就更潮水一般洶涌而來,都是曾經她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光。還有媽媽在臨終時和她說的話。
好一會,溫暖纔回過神,抓着唐晉南的衣袖難以置信的問道:“怎麼回事?媽媽到底怎麼去世的?是不是榮華害死的?”
漆黑水潤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璀璨的繁星,本該熠熠生輝,可是卻盛滿了淚水和驚恐,唐晉南心疼的把溫暖擁在懷裡:“有線索指向她,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我不要着急,我會盡快調查清楚地。”
“唐晉南,我着急,我現在想立刻馬上就知道原因!我想知道這中間到底有多大的陰謀,我想知道這件事情和溫建成到底有沒有關係!”
唐晉南漆黑的眸子陡然沉了下來,似乎帶着幾分怒意,溫暖有些慌張的收回資金的手,作勢要離開唐晉南的懷抱。整個人還沒起來就被唐晉南拉了回去:“暖,這件事情還不清楚,耐心一點好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溫暖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心裡有些懊惱。
如果榮華不是做的滴水不漏,她早就應該能覺察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只是覺得媽媽死的有些奇怪,但是也從來沒有真正懷疑過。
溫暖心裡有些自責,但是也沒給唐晉南道歉。低着腦袋,沒有聚焦的眼神盯着窗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暖和唐晉南迴了別墅就被唐晉南安撫着睡了一覺,醒來後已經是下午一點一刻,看看時間,還來得及,穿上鞋子,溫暖就往外走。
人剛到門口就聽見唐濟南的渾厚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了起來:“去哪?”
他的聲音有些冰冷,可聽着,有猶如大提琴一般醇厚:“醫院!”
“奶奶已經到了殯儀館,後天早晨下葬。”
“是嗎?這麼快……”溫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聲音裡透着濃濃的傷感。
“嗯,溫家已經開始準備喪事了,你要過去嗎?”
“不去家裡了,直接去殯儀館,這兩天我就去殯儀館給奶奶燒紙。後天送奶奶最後一程!”
“唐晉南,這兩天你就不要去了嗎?”漆黑的眸子沒了往日的光彩,帶着幾分懇求的語氣。
唐晉南沒有說話,眉心間就像是藏了心事一般,皺在一起,讓人看不清情緒,挑了挑眉,示意溫暖繼續說下去。
“溫家在z市還是有些聲望的,奶奶的喪事肯定會去很多人。我不想讓你被溫建成變相的利用了!後天下葬的時候你陪我一起過去好嗎?”
溫暖說完立即擡起頭,等待着唐晉南的回答。
思索了幾秒,唐晉南嗯了一聲,冰冷的眸子多了幾分溫度:“這兩天就讓阿樂接送你,有什麼事情你直接給阿樂說,或者給我打電話!”
溫暖嗯了一聲,心尖的寒冰因爲唐晉南關心的話好像也榮融化了一點。
……
z市殯儀館在靠着郊區,從唐晉南的別墅到殯儀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換了一身黑色長裙,黑色風衣的溫暖一路無語。
空洞的雙眼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阿樂的聲音響了起來,溫暖纔回過了神:“夫人,到了!”
透過車窗,溫暖就看到殯儀館幾個字赫然引入眼簾,隔着車窗。隱約還能聽見裡面一直在反覆的喪樂,大門口一直到大廳的門口都擺滿了花圈。
白花花的花圈還有越來越讓人傷心的哀樂,讓溫暖的心又痛了起來,今天本來是奶奶的七十大壽,沒想到卻變成了喪禮。
“夫人……”
阿樂看了一眼後面跟着一排的車,回頭輕聲的叫了溫暖一聲。
“夫人,您在這裡等我,我找個地方吧車停下來!”
溫暖嗯了一聲,伸手推開車門下了車。
“小暖。”
溫暖怔了一下,順着聲音的放下尋了過去,看到那抹朝她飛奔而來的身影,毫無色彩的眸子頓時染上了幾分顏色。
“若歡?”來人給了溫暖一個熊抱,力道大的讓溫暖往後踉蹌了幾步。
“你不是在國外嗎?不是說年底回來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懷抱裡的女人讓溫暖好一會纔回過神,伸手給了懷裡的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因爲激動,連聲音都沙啞了幾分。
“不想在那邊呆了就回來了!中午的時候聽我爸說奶奶去世了,我就想着在這裡肯定能找到你,所以救過來了!”
沈若歡放開溫暖,挑起好看的大眼衝着溫暖使勁的眨巴了幾秒,然後伸出手挽上溫暖的胳膊朝着殯儀館就拖去:“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對我說,也有很多話想要問我,但是我們先進去好嗎?明天奶奶下葬後,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溫暖連說話的幾乎都沒有就被沈若歡拖進了殯儀館,兩個人剛進去,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彆着一朵白花的溫建成就走了上去,看到溫暖一個人,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側過腦袋仔細的看了又看確定唐晉南沒有來,語氣不善的質問:“爲什麼是你一個人?唐晉南呢?”
溫暖滿滿的從沈若歡的胳膊彎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暮光清冷的看着溫建成:“溫先生,我先生來不來他的權利,你沒資格過問!”
“溫暖,怎麼說話呢?這裡可是殯儀館,你奶奶還在裡面躺着呢,當着你奶奶的面說這些話,你的良心哪去了?你是我們溫家的女兒,唐晉南是你的老公,也就是我們溫家的女婿,奶奶的婚禮他必須參加!現在立馬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
溫建成的聲音透着十足的陰冷,一副不容反抗的口吻。
溫暖眼底劃過一抹譏誚:“溫先生,我已經不是溫家的女兒了,所以我老公也不是溫家的女婿!請你讓開,不要耽誤了我們給奶奶燒紙。”
溫暖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給溫建成,拉着沈若歡玩就往旁邊挪了兩步,錯過溫建成,徑直朝着裡面走去。
溫建成本來想着利用自己老媽七十大壽的機會,給溫暖下點藥把她賣給和他合作的一個老闆。沒想到自己老媽的七十大壽變成了喪禮,溫暖還攀了一個自己都覺得高不可攀的男人。
想到之前爲了溫詩茗斷絕了和溫暖的父女關係,溫建成就後悔的要死,尤其聽着溫暖一口一個沒關係,溫建成恨不得上去甩溫暖兩個巴掌。
今天的喪事,他事先讓人防風出去說瀚錫集團的執行總裁會過來,所以好多和他合作或者沒合作的人都來獻花圈,此刻,那些人就在大廳裡等着。
想到一會自己不但沒了面子還可能丟失一些合作伙伴,溫建成心裡憤怒不已,目光惡毒的看着溫暖,本來皺紋就很多的臉更是擰在了一起,猙獰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溫暖,你給我站住!”
“溫暖,怎麼回事?唐晉南時誰?還有什麼斷絕父女關係?難道你和你爸爸徹底鬧翻了?”也是一身黑色連衣裙外搭一件黑風風衣外套,大波浪卷高高挽起的沈若歡拉着溫暖的胳膊,疑惑的問着,眼角的餘光不時的看向身後的溫建成。
她和溫暖是高中同學,那個時候她是個混混,整天不務正業,溫暖是個乖孩子,性格叛逆的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溫暖這種乖乖女,所以有事沒事總是找文員的麻煩,一來二去兩個人熟了,最後還混成了閨蜜。
雖然她在國外上的大學,溫暖在國內上的大學,但是兩個人一直有聯繫,即使幾個月不見面,感情還是好的跟一個似得。
溫暖家裡的事情她也是很清楚的,所以此刻聽到溫暖和溫建成斷絕了父女關係,特別詫異。
“溫暖,那老頭子叫你呢!你要不要站住?”溫建成的怒喝從身後傳來,沈若歡故意勾着溫暖的胳膊,緊緊的貼着溫暖,在溫暖的耳邊低語,看起來兩個人就好像再說悄悄話一樣。
“先去給奶奶燒紙!”溫暖語調清冷的說着。
兩個人進了大廳就直奔靈堂,此刻不大的靈堂卻是水泄不通,看到溫暖進來就好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一個個不停的都出了靈堂。扔長歡弟。
溫暖淡漠的掃了周邊的人一圈,壓根就沒把這些人當回事,正好這些人出去了,靈堂就清淨了,她也可以和奶奶好好的說說話。
奶奶的遺像就擺在靈堂的正中央,黑色的照片是她去年的時候拖着奶奶去照相館照的,奶奶穿着一身大花衣裳,慈祥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笑容。
就像此刻,只要看到奶奶的眼睛,溫暖總覺得奶奶還活着,奶奶還對着她笑。
子不知怎麼就酸了,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溫暖跪在靈堂前面的墊子上,沈若歡也是跟着跪了下來,兩個人拿起面前的黃紙點了幾張放在火盆裡一點點的燒着。
溫暖沒有說話,縱使她有千言萬語在此刻她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心裡心心念唸的就只有奶奶:“奶奶,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希望你在那邊走好,如果你想我了就給我託夢!”
“溫暖,你快說你奶奶是不是把她手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給你?”榮華尖酸刻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暖卻是一動都沒動,直到手裡捏着的幾張紙都放進了火盆裡,燒完,她才緩緩的起身。
沈若歡嘴角抽了抽,沒有搭話,站在一邊但若自然的看着溫暖。
溫暖起身抖了一下身上剛剛燒紙撒上的紙灰,目光清冷的掃榮華一眼,淡漠的聲音透着一股寒意:“溫夫人,難道你就是這樣爲人媳婦的?婆婆的喪事穿着大紅的衣服,還在這裡着大喊大叫,你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