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卻足以上臺下的賓客聽出去溫暖說的每一個字,溫詩茗更是沒想到一向膽小怯懦的溫暖竟然敢在她的婚禮上說出她一直後悔不已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溫暖在溫家隱忍了這麼多年就是爲的這一天,更不知道溫暖早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溫暖。
視顫抖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臺下的程母,看到程母瞠目結舌的表情,溫詩茗慌了,下意識揚手朝着溫暖的臉頰就是一巴掌。
瞬間,溫暖白皙的臉頰上被刮出四道紅紅的指印。
“溫暖,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恨我,恨我奪走了原本屬於你一個人的父愛,可是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妹妹,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難道你忘了嗎?當年如果不是我替你擋了那一刀,你就不會活到現在!你是我的姐姐啊,你怎麼可以殘忍着想要毀掉我的婚禮!”溫詩茗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寒冰冷笑意的溫暖,聲嘶力竭的質問着。
程遠航沒想到在他面前一向溫文爾雅的溫詩茗竟然會對溫暖動手,看到溫暖臉頰上的幾道血印子,程遠航的眸子沉了下來,俊彥上滿是心疼之色,緊張的看着溫暖,心疼的問道:“暖暖……”
“溫暖,這些年詩茗是怎麼對你的!你誠心誠意祝福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要毀了詩茗的婚禮,你的良心到底在哪?就算詩茗搶走了屬於你的東西,那又怎麼樣!難道這麼多年她做的還不夠嗎?”程遠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凌厲的聲音搶去,已經暴跳如雷的溫建成幾步走到溫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溫暖,怒吼。
“爸,不要說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如果我邀請了姐姐,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溫詩茗低低的喊了一句。
“詩茗,都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爲她說話!可是,你看她呢,有點悔改之心嗎?有把你當做妹妹嗎?你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被她一次次的踩在腳底下,但是她並不領情,知道嗎?”
溫建成一臉怒容的看着溫暖,眼眸裡的冷意愈發的濃烈。
聞言,溫暖只覺得可笑又可悲,一張不施粉黛的臉更是蒼白的就像是鬼一般,他們口口聲聲說她不懂事,說她不在乎,不領情!
可是這一切又都是誰造成的!
吃力的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發熱的眼眶,努力把噙在眼角的淚水逼了回去,溫暖一瞬不瞬地的看着指責自己的溫建成,聲音平靜的聽不出一絲絲波瀾:“是我毀了她的幸福!可是,又是誰毀了我的幸福!溫建成,你們捫心自問,自打她們母女進門,你有給過我這個女兒半個眼神嗎?你知道這十四年來我在溫家過的什麼樣的生活嗎?你知道我吃的什麼,穿的是什麼媽?你知道她們母女是怎麼踐踏我的尊嚴嗎?你又知道她們揹着你做了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嗎?”
“你……你……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拉了出去!”溫建成以爲溫暖會知道悔改,沒想到溫暖不但不知道悔改竟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質問自己。
頓時,溫建成就覺得自己的臉面被人剝掉踩在了腳底下一樣,二話不說拽上溫暖的胳膊就往外拖。
此起彼伏的聲音遠遠的甩在溫暖的身後,教堂的大門在溫暖被甩出去的那一刻,砰地一聲,重重合上。
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溫建成畢竟是個男人,不到九十斤的溫暖就像是輕飄飄的羽毛一般被溫建成甩在了地上,瞬間,溫暖的膝蓋和手臂擦傷一片。
“溫暖,你竟然敢不聽我的警告破壞你妹妹的婚禮!”盛滿盛怒的聲音在溫暖的頭頂上方懸起.
溫暖擡頭就對上怒火沖天的溫建成,脣角一抹冰冷的笑意劃過,冷笑一聲,嘲諷的道:“妹妹?我還真不知道我溫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野種妹妹!”
話音還沒落地,溫暖就看到溫建成揚起了手,那隻手快速的揚起又快速的落下,她絲毫沒有躲避,硬生生的承下了那含着溫建成十分力道的巴掌。
“溫暖,從今天開始我溫建成和你斷絕父女關係,你不再是我溫建成的女兒,也不再是溫家的大小姐,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媽好嗎?那你就去死,死了就能見到你媽!”
溫暖被着一巴掌甩的向後踉蹌了幾步,擡手輕輕的抹掉脣角的鮮血,表情冰冷的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幾乎和陌生人一般的老男人。
清澈的眼底劃過一抹幽暗的紅光,溫暖一瞬不瞬地盯着溫建成,心冰涼一片,緩緩的合上雙眸,兩行清淚劃過,再擡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一抹冰冷的笑意在她的脣角綻放,緊抿的薄脣緩緩開啓:“溫先生,你覺得我會稀罕溫家大小姐的這個位置嗎?”
說完,溫暖揚長而去!
看着溫暖不哭不鬧,平靜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瀟灑的離開,離去的背影竟是上一向厭惡溫暖的溫建成心裡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還夾雜着一絲絲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