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開口，再察覺對方時，又彆扭的看向另一邊。
裡面沈汀縷同那幾個太監全部赤果，在沈汀縷尖叫的時候他們還糾纏在一起，蒼老如同枯木一般的軀體互相纏繞。
這一刻，沈汀縷恨不得將他們給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這是怎麼回事！”沈汀然迅速遮面，讓人將那幾個太監給拉下去，同時讓人帶沈汀縷下去更衣。
“沈丞相教導出來一個好女兒。”陌華沉聲道。
一時間讓人抓不準他說的到底是沈汀縷還是沈姬雨，這句話入了個人的心中，自然有個人的看法，倒也不用多加解釋。
沈東青儒雅的面容帶着攝人的寒氣，彷彿可以擠出冰珠一般，讓不少想要落井下石的人選擇了沉默。
“皇貴妃當真是教導的好！”太后冷哼“方纔皇貴妃說要給一個交代，現在這是打算如何？！”
“太后娘娘，這件事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背後說不一定有什麼人在操控，方纔那俾子不是也說了麼？剛開始看到的是沈大小姐，現在變成了沈五小姐，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況且，汀縷她一直懂事知禮，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和他們……他們……這不可能！”
說的話倒是在理，可是沈汀然忘記了她現在的立場，若是今兒出來的人是沈姬雨她是否就不會這麼積極了？這樣的圍護，只會讓人覺得其中有問題。
沈姬雨不語，只是將目光放在了被拖出來的沈汀縷的身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陌辰同樣不語，等着她們的決定。
“難不成皇貴妃當我們全部都老眼昏花了不成！還是說剛纔在裡面的不是沈五小姐？”太后不悅道。
沈汀然張口無言，再怎麼說，太后也可以找到話，畢竟沈汀縷的事情已經是有這麼多的目擊者了。
“皇上 太后，都是臣教導無方，還請皇上太后恩准，讓臣將這個不孝女帶回去，到時候一定給皇上一個交代。”
沈東青沉步走了出來，對着陌辰行禮，生硬的眸光盯着地面，手背處更是青筋暴起，可以想象這個主人的怒火究竟有多麼的旺盛。
現在沈東青跳出來，就是有意幫助沈汀縷脫困了，雖然知道他是爲了沈家，但是心底還是有些不適。
“一直聽聞沈家大小姐聰慧，不如你來說說看，這件事有什麼稀奇的地方？”陌辰一把拉過沈姬雨，冰涼的指尖帶着寒氣。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引到了沈姬雨的身上，包括沈汀縷！
“沈姬雨，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把我推進來的！”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推的。”鬆開陌辰的手，往前走了進步，來到那個俾子的身邊“一切都是這個俾子看在眼裡的，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 這個俾子是皇貴妃撥給你的貼身俾子吧？所有的人都是她叫來的，你此時反而怨在了我的身上，這是哪裡的道理？”
沈姬雨不傻，這個時候不會一口咬定就是沈汀縷來保全自己，畢竟沈東青是她父親，此時只能順水推舟將所有的罪過都給了這個丫鬟。
至於沈汀縷，即使被人陷害，名聲也已經壞了，目的達到了，其餘的重要麼？
“沈姬雨！你別以爲
我不知道，就是你，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是來……”
“啪！”沈東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巴掌打了下去“不知羞恥的東西！爲了一個俾子竟然冤枉你的姐姐！你姐姐還能害你不成！”
沈姬雨挑眉，這句話說的妙。
“皇上，如今使臣都在龍鳳台等着皇上的龍駕，這裡都是臣管教不當，臣定會查個清楚明白給人一個交代！”
“那就辛苦丞相了。”平和的語調聽不出悲喜。
隨着明黃色背影的離去，所有人也只能跟着離開，最後留下來的倒是隻有攝政王一人。
“攝政王難不成不放心我不成？”
“怎會，只是這件事雖然是沈丞相的家事，卻發生在宮裡，於情於理，沈丞相都不應該主審這件事，就算你剛正不阿，也不免被人說閒話。本王在這裡，到時候不管如何，也算是有個公正。”陌華輕笑，掃過沈汀縷，落在沈姬雨的身上“沈大小姐說呢？”
一陣清風襲來，淡淡的花香夾雜着異香，絲絲縷縷間縈繞着他的鼻樑，黝黑的瞳孔微收。
“臣女只是一個小丫頭罷了，裡面的門路總歸分不清，不過父親同王爺同在朝堂，我想，這件事情有個見證也好。”沈姬雨瀲眸。
“沈姬雨！我要殺了你！”沉默的沈汀縷突然再次爆發，朝她衝了過去，一個不妨被硬生生的推到，若不是陌華出手及時，恐怕現在她免不了受傷的下場！
“沈姬雨，我用的了你裝什麼好人？你滾！滾！都是你！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就沒有特別順的時候！每天都在倒黴，你爲什麼不去死！”
沈汀縷的指控讓沈姬雨的手心生涼，只需要一息的功夫，沈汀縷就可以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沈汀縷！你越來越無法無天！”沈東青眸底有些掙扎，最終還是惱怒的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行爲不檢點竟然還咒罵嫡姐！你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啊，五妹。”沈汀然驚呼，迅速上前“父親您這是做什麼？不論如何，五妹都是您的親生女兒！您也不能打的這麼狠！況且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看錯還不得而知！”
“是麼，不如你再來說說是怎麼回事。”沈姬雨招手示意那個俾子上前“你今兒看到的身影到底是誰的。
“是，是……”是大小姐您的！可這句話現在就是要了她的命，也是斷然不敢說的！
“是誰的就老實的說出來！”沈東青怒聲道。
那小丫鬟何時見過這樣的氣勢？又見剛纔沈汀縷都被揍了，就更加不敢往沈姬雨的身上栽贓了“是，奴婢也沒有看清楚，不知道到底是誰，只是，只是身影和大小姐非常的相似，所以，所以就以爲是大小姐。”
結結巴巴的話剛說完，沈汀然便氣不過，冷聲開口道“你方纔在龍鳳台還咬定是大小姐，如今是誰你都不知道了，看來你的雙眼就是一個擺設！本宮不介意幫你拔了！”
“這，奴婢，奴婢真的不清楚，皇貴妃饒命啊。”
“你個賤人！是不是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才這樣說！”趴在地上好半天才喘過來氣氣的沈汀縷，掙扎着過來“父親，父親，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我也不知道
怎麼回事，就進了這裡！都是她，她害了姨娘不說，還要殺我！”
“你說你不知道？那我問你，你若是不來這裡，你又怎麼會進去，你的俾子又怎麼在這裡看到的？”沈姬雨冷聲道。
“大姐，如今五妹已經受傷，大姐何苦再多加逼問？本宮一直相信大姐是清白的，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至於五妹也另有賊人陷害！”
終歸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妹，沈汀然的心還是狠不下來，將沈汀縷擋在身後。
沈東青的臉色無比的難看，身旁還有陌華的存在。有些事情於情於理都不適合現在說。
“我，我只是路過！我同這個賤人一起來的，她怎麼會沒看到我！”
沈汀縷的反駁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瞭了，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爲什麼兩個人一起來，但是隻有那個俾子一個人回去了？她如今出現在這裡，那個俾子又不多加承認，其中歪道自然清楚。
沒腦子！
“爹，我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慢點。”沈東青的語氣有些僵硬。
“既然事情已經有了門目，那本王也就不打擾，宮中今兒有些亂，沈大小姐若是不介意，本王親自送你回去。”陌華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目光定格在沈姬雨的身上。
“如此，就有勞王爺了。”沈東青急忙道，恨不得陌華現在就離去。
沈姬雨輕笑，點頭示意，隨着他一同朝外面走去。
“王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有時候不服老也真的是不行，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個小丫頭也長大了。”陌華停下腳步，立身在破舊的巷子前，背後就是富麗堂皇，威嚴高聳的皇宮。
沈姬雨不言，立身旁邊，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站在這個地方，才能夠真正的看清楚身處的這個皇宮最真是的樣子，前一步是地獄，後一步便是天堂。”
沈姬雨望着他深邃的五官，這一句話說的妙，若是轉過身來，則是前進一步是天堂，後退一步是地獄。
雖然是一句話的反覆，卻說出了不同的人生。
對於陌華，對於沈東青……他們更加適用的就是第一句話，此時的他們已經走到了權貴的勁頭，唯一要做的就是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再前進一步，便是無間地獄。
反之，對於那些正在奮鬥的人來說，第二句更加的實用。
這個點，就是一個最爲關鍵的點，對於它的把握，絕對不會比奮鬥輕鬆。
“看來，你是理解了。”
“王爺說的話，倒是淺顯易懂，前面的冷宮陰風陣陣，同後面的龍鳳台相比，豈不是成了地獄？”沈姬雨挑眉反問道“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喜惡，當真正站在這個點的時候，需要做的就是無視這個點，你越是在意就越是容易出錯。”
“這就是當初爲何不是你進宮的原因。”陌華側眸，小小的身子卻有着不輸男兒的才華，這些日子他一直都看在眼裡，若非是爲了施芸，她會是一個很好的皇后人選。
陌華在想什麼，沈姬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陌華如今不會過這個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