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系列的討論雖然有沒有能夠立即確定將來李無鋒統轄地的政權組織結構,但也初步爲所謂的西疆都護府勾勒了一個雛形。對諮議院組建的構思來源於北呂宋,但卻是無鋒在西大陸游歷時見識到巴比倫海周邊一些城市共和國建立的議會帶來的啓發,不過無鋒暫時海未想過也真正在自己的領地內建立這樣一個自我約束的機構,不過他覺得可以建立一個類似於爲自己和政府提供決策建議的機構,所謂的廣納賢言廣聞衆議大概就是這各意思吧,至少可以用過這個渠道一定程度的瞭解各個階層關心和關注的事情,雖然這並不準確。
不過無鋒的這個創意性舉動在當時卻並未贏得包括他麾下重臣們的支持,在他們看來掌握民意當然有必要,但未必非要通過這種渠道來了解,建立這樣一個機構並不能對領地內的發展產生多大實際效果。而即使在幾百年後的有些歷史學家看來,李無鋒的這個標新立異的創舉也不過是遮人耳目的一種假象,從諮議院的功能作用和權力看來,似乎除了一種沒有任何約束力的建議權,沒有其他任何能夠對政府產生強制效力的權力,這純粹就是一個擺設。但後世不少政治學家和社會學家卻對李無鋒的這個創舉大加讚賞,稱讚李無鋒的這一措施開創了歷史的先河,第一次在東大陸這個皇權唯一的地區吹起了一股清風,這個諮議院雖然在當時甚至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能起到多少實質性的作用,但卻已經具有了某種限制政府權力的雛形,至少政府需要認真聽取這些來自各地區各階層的民意代表們反映的問題,尤其是在後來隨着民意代表名額和代表的階層族羣以及利益團體越來越廣泛,這種作用就顯得越來越明顯。
拿李無鋒的話來說,這至少可以多了一條瞭解民意的管道,至於民意是否符合國家利益,是否就需要立即付諸實施,那就需要決策者來作出判斷了,最後的決定權依然掌握在決策者手中。這也許就是無鋒的初衷。
鑑於西疆都護府的建制需要帝國中央政府批准,所以在未能得到帝國中央政府批准之前,關西六府的事務依然只能維持原狀,好在蕭唐蘇秦的到來已經就大的行政事務達成了一致意見,而王宗奚則成了主要操作者,組建西疆都護府的前期工作也就主要落在了蘇秦和王宗奚身上,蕭唐也只是在瀘江逗留了三天便需要啓程返回慶陽,畢竟西北只留下一個王繚在獨撐大局。到這時候,無鋒才發現自己手下作爲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依然太少,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這句古話到這會兒無鋒才深刻體會到,也許自己真的該好生思考一番如何建立一種發掘招募招攬各類人才的常規機制了,單純從帝國大學和西北大學中培養出來的學生也勉強能夠勝任一般的事務性工作,但真正能夠進入自己核心爲自己效力分憂的人才依然太少,這是自己的一大失誤。
兩個商人模樣的傢伙從南豐府興隆大街北段的一個小巷口中親熱的走出,早有馬車在巷口接着,二人上車直朝城外馳去,看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外人真以爲這是兩個生意夥伴可能又是去某處消閒,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一刻前還是素不相識之人。
坐在馬車中,林克心中十分平靜,他在思考着自己這第二個任務。作爲西北外交部門的特使,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緬地之行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收穫。雖然溫家在緬地中南部民衆中獲得了很多支持,但面對絕對優勢的天南軍,他們仍然處於下風,民衆的支持不能代替軍事實力上的差距,何況郎家依靠和原來的老緬王聯姻在緬地中北部仍然有相當支持者,尤其是在目前郎家軍事實力佔優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溫家。
可是溫家已經走投無路了,除了自己代表的西北一方支持,似乎沒有人肯對溫拿一顧,中部地區已經逐漸淪入天南軍的控制,而且局勢還在朝着不利於溫家的方向發展,如果沒有足夠的支持,也許正如自己上司預測的,溫拿撐不過六月了。對自己的造訪,溫拿是望眼欲穿,面對天南軍的節節進逼,溫拿雖然竭盡所能,但依然無法阻擋頹勢,強弱懸殊的軍力讓他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爲了展示緬軍的堅強鬥志,溫拿還特地讓自己去參觀了幾處緬軍營地,也許他說得沒錯,緬軍的確鬥志高昂,但從後勤給養到武器裝備,都暴露除了嚴重的不足,這直接危及到了軍隊的戰鬥力。
還好自己的到訪終於讓溫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但光是憑一些財政援助恐怕難以讓緬地局勢起死回生,要想讓溫拿繼續堅持下去,恐怕必須要自己一方出兵才行,這是林克在綜合了許多方面的所見所聞得出的結論,他準備在自己返回西北後向自己上司提出自己的看法。
看見身旁的臨時同伴似乎在想些事情,坐在林克身旁的黑衣男子也就一直沒有打擾對方,直到林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黑衣男子才微笑着問道:“林兄,在想什麼?難道擔心今天的談判?”
“噢,不,我是在想回去後是否繞道五湖還是直接從丹東入關西,聽說現在天南在丹東府和珠江府檢查得十分嚴密,我可不想成爲天南人監視的對象。現在三江對天南的威脅已經明顯不大了,也許從三江過境走五湖要保險許多。”林克點頭微笑回答,雖然這個面目平凡的黑衣男子才和自己接觸不過幾天,自己甚至連對方真實姓名也不知曉,只知道對方姓張,但對方與自己一道潛入緬地與溫家接觸,現在又陪同自己去執行第二項任務,幾天的相處下來,林克覺得這個人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雖然自己和他分屬不同部門,但除開公事之外,也建立了良好的私人感情。
“呵呵,也沒有林兄想象的那麼嚴重,天南自從被趕出了關西后,士氣低落了許多,北方兩府一直擔心上面會對他們用兵,所以在北面檢查嚴格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並未禁絕商旅往來,估計他們也不敢這樣做,這樣做那就是主動給咱們用兵的理由吧。”黑衣男子朗聲一笑道,“也不知道李大人是否真的要向天南用兵,真盼望能早些解決天南,現在天南已經衰落到了最低點,比起前幾年相差不可以道理計。我在這天南也呆了好幾年了,都呆膩了,真想換個環境,咱那們能如果南下天南,我也就不用呆在這兒了。”
“呵呵,張兄,幹你們這行難道不怕新的環境危險更大麼?怎麼你還這麼熱衷於這個行道?”林克有些驚訝的問道。他知道情報部門的人流動姓比較大,除非是資深情報人員,在一地有着很深的關係,否則一般幾年就要換環境,防止暴露。
“哈哈,林兄,隔行如隔山,情報部門雖然風險很大,但也並非你想象中的九死一生,那不成了有去無回了。我這個人天性好冒險,喜歡接觸新朋友,所以我更願意去外邊,哪怕風險更大也行,這也許是人生的一大追求吧。”黑衣男子臉上露出少有的憧憬神色,“聽說印德安那邊和呂宋那邊風土人情都與帝國這邊大不一樣,聽一些在那般執行任務的同僚回來,吹得神乎其神,真有些嚮往。”
“嗯,祝願張兄能心想事成。”林克見對方不願意就自己的工作深談,也知道這是對方的工作特殊性決定,也就知趣的不再多問,將話題轉到這次任務上來了:“張兄,這次我去見的人在毛族和沙合族中能否起到決定性作用?”
“應該是能夠起到決定作用的,這兩人目前都在天南軍中擔任聯隊長職務,在他們各自族中都是族長嫡子。郎永泉之所以當時組建少數民族軍隊,一方面是爲緩解民族矛盾而作出姿態,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想在自己手中捏一批人質,尤其是現在緬地溫家一反,郎永泉對這些少數民族疑懼心更大,所以只把他們留在天南本郡駐紮,根本不讓他們和外界聯繫,而且還保留了相當軍隊監視,他們的處境也很艱難,這次見面都是費盡心機才找到合適藉口的。”黑衣男子談到工作神色變得慎重了許多。
“不會打草驚蛇吧?”林克有些擔心。
“不會,這次會面我們也是設計了很久,監視他們的人都已經安排妥當,而且安排了雙重保險預案,林兄儘管放心,我們與天南的內政部門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黑衣男子淡淡話語中透露出了無限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