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憶敏正好走到客廳的門口處,聽到申莫言貌似恭敬的話語,微微一驚,他竟然這樣安排茉莉姑姑,不知道爲什麼,她從他的言語間聽到所謂安排後面的興災樂禍。
他一定是恨着茉莉姑姑,而且極其厭惡這個女人,纔會這樣安排,把一個他討厭的人安排給自己的對手,坐觀笑話。
剛要向前邁步,跟在後面的柳炎君立刻緊走幾步與她並行,曾經的所謂的冷悅兒,如今的銳王爺的寶貝女兒司馬憶敏,相國定不會輕易放過,申莫言這樣極力推薦茉莉公主,只怕相國更中意司馬憶敏。
“小敏,不要着急。”他的聲音輕輕進入司馬憶敏耳中。
司馬憶敏正要問爲什麼,一擡頭,卻正好碰上相國正向這邊看過來的眼神,冷酷,怪異,似乎——充滿了捕捉獵物時的嗜血。
“這位就是銳王爺的寶貝女兒司馬憶敏姑娘吧?”相國的聲音聽來緩慢,並不着急,卻讓司馬憶敏聽着極是不舒服,巴不得他講得爽快些,“怪不得我一直奇怪,冷家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有這等姿容出衆,又冰雪聰明的女兒,原來,呵呵,果然是人中鳳呀!”
司馬憶敏微微一笑,客氣的說:“相國大人誇獎了,比起悅兒妹妹,我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
相國向這邊走來,申莫言的臉色一變,下意識跟在後面,似乎想要出言阻攔,柳炎君靜靜的向前一步,擋在司馬憶敏和相國之間,微微一笑,淡淡的說:“相國大人,好久不見。”
相國看了一眼柳炎君,似乎有些忌諱,停下腳步,笑了笑,慢慢的說:“原來柳醫聖也在。”
柳炎君微微一笑,好似無意的說:“在下受銳王爺所託,司馬姑娘這次來烏蒙國參加無名公子的婚禮,怕司馬姑娘不熟悉這兒的習俗,一再囑咐在下代爲照顧,我當然要在。”
“噢。”相國慢慢的應了聲,考慮着什麼,過了一會,微笑着說,“甚好,甚好。對了,司馬姑娘,如今冷夫人還在我府上,你哪天有時間去我那兒看看?她一直很想念你呀。”
司馬憶敏剛要說,她現在就想見蘇姨媽,但是,擋在前面的柳炎君卻微微一笑說:“相國大人果然考慮的周到,這樣吧,等無名公子和阿茹公主的婚禮一結束,我們就去府上拜訪。”
相國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面上卻淡淡的看不出來,只是回過頭來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申莫言打着哈哈說:“爲父不知道那茉莉公主是如何模樣的人,爲父到是有意想要撮合你大哥和司馬姑娘結爲良緣,你覺得如何?”
申莫言臉色一變,有些僵硬的說:“司馬姑娘是孩兒想要娶進家門的女子,還是讓大哥另選佳人吧,若是覺得茉莉公主配不上,這烏蒙國多得是美女。”
相國面色微微一沉,卻不再說話,停頓了一會,才慢慢的說:“既然有貴客到來,爲父身爲烏蒙國的相國,怎麼也得儘儘地主之誼,這樣,爲父就在望月樓宴請這幾位貴客。望月樓雖然比不得大興王朝的飲香樓,但也算得上烏蒙國最好的一處酒家,你覺得如何?”
“那自然好。”申莫言的聲音還是有些僵硬,臉上的表情有些強壓的憤怒,這個可惡的老狐狸,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打司馬憶敏的主意,不知道他一直喜歡的畫中女孩就是司馬憶敏嗎,竟然還這樣說,想要安排他的大兒子和司馬憶敏結爲夫妻,簡直是!——
相國微微一笑, 看着申莫言,表情很是慈祥,語氣溫和的說:“也好讓司馬姑娘和你大哥見見面,這緣份呀,很難說的。”
申莫言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急躁之意,他盯着自己的父親,突然貼近自己的父親,用一種很低很低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父親大人,您最好不要存此念頭,您兒子我是如何的一個人,您是最清楚不過的,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可以從我手中奪走我想的任何東西,要麼我毀了這樣東西,要麼我毀了想要東西的東西,您覺得哪樣選擇更好一些?”
相國臉色一沉,迅速的垂下頭,然後再擡起頭來,微微一笑,似乎父子二人只是避了衆人說了幾句親密的話,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申莫言的肩膀,安撫般的說:“都是爲父的孩兒,哪裡會有這般爭執,好的,爲父記得了。”
申莫言站直身體,嘴角一牽,貌似笑了笑,看着自己的父親客氣的和其他人道別,柳炎君始終擋在司馬憶敏的前面,相國似乎也有些察覺,在走過司馬憶敏的時候,並沒有再嘗試靠近半步,臉上始終保持着慈父的微笑,步伐緩慢的離開。
柳炎君輕輕在心中鬆了口氣,然後迅速的轉向申莫言,眉頭一蹙,閃電般靠近了申莫言,在衆人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之前,他抽出腰間所佩寶劍迅速出手,完全不留情的刺入申莫言的肩膀,剛剛相國拍過的地方,一道血痕隨着劍的抽出在空中劃過。
司馬玥剛好從裡面出來,臉色有些灰黯,好像是一夜沒有休息好,眼睛還微微腫着,那血差一點撲在他身上,驚得他立刻往旁一閃,卻還是有一些血落在他衣服的下襬處。
“柳炎君,你要幹什麼?!——”申莫言啞着嗓子痛苦而憤怒的大吼,用手捂住流血的傷口。
柳炎君平靜的看着劍上的血,淡淡的說:“暫時還不想你死。”
劍上的血在空氣中迅速的變成黑色,有一個不太顯眼的蟲子在劍尖上已經死掉,那蟲子的血一落在地上,立刻冒出微微煙意。
而另一邊,司馬玥訝然的看着自己衣服的下襬,那兒,血已經凝固了,那麼短的時間,血凝固着,並且迅速變得烏黑。
“這個可惡的老狐狸,竟然想要殺了我!”申莫言眉頭緊皺,一邊按壓住肩膀上的傷口,一邊緊咬着牙,恨恨的說。
“到沒到要殺了你的地步。”柳炎君輕輕一彈劍身,那劍尖上的蟲子掉落在地上,劍上的血也輕輕落在地上,“只是想要警告你,不要違揹他的意思,你和他就小敏討價還價,他自然不會高興,這蠱蟲雖然不會殺死你,但會讓你深身僵硬,不得不求救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