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絕處逢生

外界的變化,莫雲不得而知,此時的他,靜靜躺在光禿禿的巨石上,見天色越來越暗,情緒算是低落到了極點,加之體內飢寒交迫,生理和心裡上的雙重作用,莫雲脆弱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竟“嗚嗚”的哭出聲來!

突然出現的哭聲,驚動了漁網中金黃色的雪冷魚,壯碩的身軀輕輕擺動了一下,濺起了一絲水花,不斷衝擊着水面之上的巨石!

莫雲這纔想起雪冷魚的存在,穩了穩心神,擦乾眼角的淚珠,來到巨石邊緣,輕輕看了雪冷魚一眼,若有所思後,只聽莫雲輕聲說道:“遇見你,本以爲會是一場富貴,沒想到卻將自己逼入到死局之中,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唉!或許這就是命吧,你我二人,此刻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雪冷魚在漁網中再次動了一下,雖幅度不是很大,但卻似乎迴應着莫雲,這一幕莫雲一清二楚,好像在做着艱難的決定!雪冷魚還在原地,不停的擺動着身子!

片刻之後,激烈的思想鬥爭後,莫雲終於下定了決心,只見其仰天長嘆一聲,說道:“也罷,我都自身難保了,也不用拉着你做墊背,隨你去吧,就當是彌補之前犯下的過錯吧!”話音一落,莫雲立即行動起來,將固定在巨石上的漁網一一鬆開!

感覺到束縛住自己身上的漁網越來越鬆,雪冷魚頓時來了精神,奮力的一擺尾巴,龍回大海一樣,向着湖底游去,那身形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看着雪冷魚消失在視線中,莫雲心中升起一種特別的滋味,連身受重傷的魚都有如此強的求生慾望,何況自己呢,自暴自棄不是辦法,坐以待斃也不能解決現在的處境,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想到此處,莫雲重新燃起了希望,簡單的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後做了一個深呼吸,讓緊繃的身子徹底放鬆下來,仔細一看,此刻莫雲眼神中的陰霾一掃而光,那種久違的自信再次遍佈全身!

環視一週,莫雲先是用手試了一下湖中的溫度,同時將自己遇到金黃色雪冷魚後所有的動作重新在腦海了過了一遍,很快得出兩個結論,第一,通過水溫判斷,雖然湖水比起剛剛要寒冷許多,但遠沒有達到冰封的溫度,也就是說離酉時太陽落山還有一定的時間;第二,雪冷魚的速度飛快,雖然自己被帶着飛奔只有半炷香的時間,但應該距離通天峰應該不遠了,加之自身所處的這個巨石,即使大霧瀰漫,辨別不清方向,莫雲卻十分肯定,通天峰就在眼前。

想通了這兩點,莫雲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此刻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必須趁湖面冰封之前,游出寒月湖,在離自己最近的通天峰的山腳下上岸,雖然通天峰一樣充滿了未知風險,可總比在此處坐以待斃、活活凍死好上了百倍。

有了覺斷之後,莫雲立即行動起來,先是做了一系列的拉伸動作,將自己的筋骨調整到最佳,之後縱身一躍,再次躍入到寒月湖中,入水的瞬間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那種深入骨髓的嚴寒,恐怕莫雲不會想經歷第二次!但這也給了莫雲巨大的動力,爲了活命必須戰勝這入骨的嚴寒,這一刻莫雲摒除雜念,堅定而又果斷,雙腿不斷的發力,如魚兒一樣向前游去,身後的水花在寒月湖中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前方水流的阻力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壓迫,與之相對莫雲體力消耗巨大,加之氣溫還在持續下降,多重的因素下,莫雲的速度比之先前慢了許多,不過,莫雲絲毫沒有退卻,還在咬牙堅持。

俗話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莫雲高估了自己的體能,也低估了寒月湖湖水的嚴寒,這纔過去多大一會兒工夫,莫雲的雙手已經失去了知覺了,再也劃不動水了,雙腿也是一樣,不在聽從自己的指揮,渾身上下慢慢僵硬起來!

身體上的變化,莫雲心知肚明,雖有萬般的不甘,卻也無可奈何,絕望、失望、希望,統統都沒有了意義,身體慢慢沉入湖底,縱使有着強烈的求生慾望,可在現實面前一切是那樣的無助!

腦海中的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頭,莫家村、慈祥的父親、和小紅他們一起玩過家家、家中的大黃狗、還有剛剛捕獲過金黃色雪冷魚的漁網┄┄,逐一在莫雲的腦海中上演,漸漸的,莫雲累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往事如煙,雖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也只有這些,才證明世間曾有莫雲這樣一個人存在!

黑暗中,莫雲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吶喊,似乎在追尋什麼,可前方依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沒有,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終於,筋疲力盡的莫雲,“撲通”一聲倒了下去,莫雲想要站起,想要繼續追尋,拼命的掙扎,拼命的努力,可無論如何用力,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只得無助的吶喊,宣泄着自己的不滿。

突然,一口的湖水自莫雲的口中涌出,莫雲再次擁有了意識,輕輕睜開雙眼,原來,剛剛那是一場噩夢,穩了穩心神,莫雲想要輕輕的舒展一下筋骨,奈何,自己身體還是不聽自己的命令,不甘心的莫雲,又嘗試了幾次,結果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不得已,莫雲放棄了這個想法,將精力放在了這個陌生的環境上,環顧一週,莫雲對此刻的處境,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現在的自己,全身被漁網包裹着,掛在一處凸起的石頭上,下面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寬約四、五丈的洞穴。

“原來地府是這個樣子。”莫雲自言自語了一句,思緒還停留在寒月湖的湖底。

也難怪莫雲會如此說,此處跟傳說中的地府還真有着三分的相像,潮溼的空氣,漆黑的環境,以及四周那冰冷的巨石!

仔細一看,如今的莫雲,被懸掛在這個未知地方的半腰處,上面漆黑一片,下面也是一片漆黑,不遠之處還有着幾處同樣的凸起的巨石,孤零零的矗立着,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事到如今,莫雲倒是十分平靜,想那麼多幹嘛,既來之則安之,三下五除二地將束縛在身上的漁網掙脫掉,雙手摸着凹凸不平的石頭向上爬去,片刻之後,就從這個宛如大坑的洞穴中爬了出來。

這看似簡短的路程,耗費了莫雲不少精力,大口的喘着粗氣,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忽然之間,莫雲驚叫道:“不對啊,人死了怎麼還會感覺到累呢。”

隨即從地上坐起,想到了一種可能,接着說道:“難道,難道我還活着”。與此同時,用右手在自己的臉上拍打了一下,臉上傳來火辣辣感覺,讓莫雲異常激動,興奮的喊道:“太好了,我還活着,我還活着。”

劫後餘生的感覺真好,活着的感覺真好,莫雲手足舞蹈,甚是歡喜,是啊,求生的慾望乃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誰都不想死,誰都想好好的活着!

興奮過後,莫雲異常冷靜,作爲一個從小就跟父親上山砍柴捕獵的老手來說,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首要任務就是要觀察周圍的環境,確保自身安全,因此,莫雲仔細的將自身所處的地方探索了一遍,初步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山谷的谷底,谷底很寬闊,剛剛那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只佔谷底面積三分之一左右,從頭頂吹進來的寒風判斷,上面定還有一個出口,只是上面這個出口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莫雲是沒有看到盡頭,其次,四周都是懸崖峭壁,也斷絕了莫雲向上爬的念頭。

熟悉完四周的環境,莫雲陷入深深的思考:自己是怎麼脫險的,又爲什麼來到這裡,此處又有何玄機!一連串的疑問自莫雲的心底一一浮現出來。

忽然,潺潺的流水聲,傳進了莫雲的耳中,將莫雲從沉思中驚醒,警惕的尋找流水聲的來源,一番摸索之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原來流水聲正是從谷底中央,那個洞穴中傳來,如此新奇之事,莫雲豈能錯過,沒有過多猶豫,立刻向洞穴的邊緣走過去,目之所及,清澈的流水,迎面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那逼人的寒氣!

眼前的景象,非但沒有讓莫雲感覺到任何欣喜,反而更加的疑惑了,此處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流水聲由遠及近,半炷香的的功夫,就將這個洞穴完全佔據,在填滿的那一刻,莫雲急忙向高出跳去,害怕其繼續上漲,殃及自己!

只不過,顯然莫雲是杞人憂天,在將洞穴填滿的那一刻,水流嘎然而止,水面也再難升高半步!

緊張過頭的莫雲,長出了一口氣,確認沒有危險後,再次來到了近前,水面中,倒映出自己的樣子,讓莫雲感覺到自己還真真切切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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