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喜寶與趙雲軒的一番談話,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開始認真思考趙雲軒的擔憂,不知道爲什麼這打心底裡生出了一絲的不安和介懷,她矛盾了。
一方面他二哥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她是太沉淪了,可另一方面她早就答應要與齊佑彼此信任的,可是二哥的話還是讓她起了異心,她對自己這樣不堅定的樣子又感到慚愧,這兩種彼此糾纏的矛盾心情折磨了好幾天,真可以說得上是有些寢食難安了。
齊佑早就看出了喜寶狀態不大對勁,可也沒多想,本身喜寶小日子前都會有幾天情緒敏感的時候,他也早就習慣了,可是這都小日子結束了,喜寶還是有些鬱鬱寡歡的,齊佑就不得不上心了。
這夜,齊佑還在洗漱,而喜寶躺在牀上看書,喜寶看了幾頁就覺得心煩意亂,掃了一眼浴房,又低頭繼續翻着,在牀上都換了好幾個造型了,這字卻沒看進去幾個。
要說前幾日她心矛盾重重吧,那也還好,只是擱在自個心裡,而且齊佑一連好幾日也都歇在書房,眼不見心不煩嘛,可這日,齊佑不請自來,這會喜寶心裡只能是更亂了。
這不齊佑剛裹着寢衣出來,就見喜寶出神地翻着一本話本,這眼神壓根也沒往字上頭看,齊佑一屁股坐下道:“怎麼了,這話本不合你心意,這可是京城裡最新的了,五弟也是淘了好久的。”
喜寶有些心虛地瞟了齊佑一眼然後合上話本道:“沒有。不過是今日沒什麼精神,有些累了,所以不大想看。”
齊佑打理着半乾的頭髮道:“這樣啊?”
喜寶倒是很自然地接過棉帕子,幫着齊佑拭着頭髮上的水汽道:“是啊,這幾日正好是小日子,身子難免會有些疲憊,沒事的,這也結束了,保不齊明日就好了。”
齊佑笑了笑按着喜寶的手道:“你心裡有事還是說罷,爺怕你憋着不舒服。”
喜寶愣了一下便笑道:“這麼明顯啊?”
齊佑自己縱了髮髻道:“你這丫頭。平日裡對外的時候總是很端正穩重的樣子。情緒也確實隱藏地很好,可是對着爺你這些都不怎麼靈光了,這些日子你不僅話少了,吃飯不香了。就連話本也什麼興趣了。也就對着歡言能有個笑臉。其他時候都是板着一張小臉的,爺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你心裡存了事。”
齊佑的話剛落。一時間喜寶的心裡就又矛盾了起來,一面是懊惱自個在齊佑面前真得活得太恣意,連隱藏都失去了;另一面是感激齊佑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注,能這樣敏銳地察覺到了她內心的不暢,更能關心地問出,可是這也正是她心裡存事的原因,一時間,喜寶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齊佑便執起喜寶的小手道:“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能讓你這樣沮喪,說出來,爺或許能有什麼辦法呢。”
喜寶有些不安地看了齊佑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沒開口。
齊佑微微皺眉道:“怎麼了,難道這事與我有關?”
此話一出,喜寶霍得一聲擡起頭詫異地望着齊佑道:“爺!”
齊佑笑道:“怎麼了,爺還真猜對了,能讓你擔心的無非就是家裡頭的人,爺思來想去,排除了你大哥二哥,在看看你這幾日都有些刻意躲着我,我想這事大概是跟我有些關係吧,既然與我有關係了,那你就說吧,不會是爺哪裡得罪你了吧。”
喜寶搖搖頭道:“沒有沒有,不是爺的問題,是我??是我的問題??是我想多了??”
齊佑仰躺在牀上道:“你想多了怕也是離不開我吧,還是說吧,不然在憋幾日,小歡言怕是也要看出來她娘不開心的事了。”
喜寶就這麼跪坐在牀上嘆了一口氣道:“也沒什麼,我只是心裡矛盾,覺得怎麼也理不清頭緒,所以這幾日纔有些不在狀態的。”
“歐,矛盾什麼?”齊佑道。
“矛盾我對王爺的感情!”喜寶坦白道。
“怎麼,不要告訴爺你看上別的人了!”齊佑玩笑道。
喜寶卻笑不出來,一臉嚴肅道:“王爺,別開玩笑!”
齊佑卻鬆了一口氣道:“只要不是看上別人了,那爺就放心了,至於到底怎麼了,你就說吧!”
喜寶有些難以啓齒道:“其實也真是我想多了,這些年王爺寵我疼我,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慢慢地,只要有你在,我就會覺得莫名的心安,沒有理由地想依賴着你,心告訴我如此,我便也這樣做了,我就這樣完全沒有付出的活在你給我營造的安全舒適安逸的環境之中,享受到無法自拔我發現我已經完全依賴着你了”
“爺是你的男人,你完完全全依賴就是爺想要的,沒什麼不好啊!”齊佑笑道。
“不是的,爺,不一樣,您這樣的榮寵真是讓我既甜蜜又憂心,我怕有一天會在瞬間就失去了這些,我怕到時候我無法適應沒有你寵着,捧着,護着的生活,我怕我離不開您了一想到這些??我就止不住擔心”
齊佑騰得一下坐了起來面對面對着喜寶柔情道:“你怕失去我,爲什麼?”
喜寶有些尷尬道:“你是王爺,更是國家未來的主人,常言道帝王多薄情,我怕??”
“怕爺也會對你薄情?”齊佑眯起了眼睛。
喜寶知道此刻齊佑已經有些不悅了,她這番話明顯就是沒有信任他,可是這事終究還是要說出來的啊。
喜寶猶豫了一下道:“不??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怕我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齊佑低沉着嗓音問道。
喜寶認真地盯着齊佑的眼睛道:“能讓我捨不得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爺你。”
齊佑有些不確信道:“那你的家人呢,孩子呢?”
喜寶微微笑道:“我一樣也捨不得他們,可是爺是唯一一個我不願意從生命裡割捨掉的人,不願意,也不能。”
齊佑這才笑道:“既然這樣,那你何苦煩惱?”
喜寶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因爲不捨我才害怕,才矛盾,我怕這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會隨着時間消失,我怕我承受不起”
齊佑也嘆了一口氣道:“丫頭,既然決定愛你,爺我就沒想着會放手,是,我是王爺,父皇也確實表明了心跡,這齊朝的江山我也要傳延下去,這些都是命中註定,無法更改的,可是你成爲我的女人,這也是命中註定的緣分,也是不會改變的,我說過我也許無法承諾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這唯一的一顆真心就只能在你手裡,失不失去不是爺的問題,哪一天你累了,想鬆手了,爺的這顆心也就碎了,你明白嗎?”
“我”喜寶被齊佑突如其來的情話般的開釋給弄愣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齊佑卻接着溫柔道:“雲傾,我想你該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就掌握在你手裡,我給不了你其他的證明,只能將這顆心交給你保管,我都不害怕心碎,你又何必害怕會失去呢,只要你一直握着不放手,不鬆手,你就不會失去我,永遠不會的。”
喜寶聽着聽着便有些控制不住眼淚,咬着脣一把撲進齊佑懷裡道:“爺,對不起??我??只是害怕我小心眼??我我?對不起??對不起”
齊佑摟着喜寶,聽着她語無倫次的告白,溫柔道:“傻丫頭,下回心裡有不舒服了,就要早些說出來,這麼憋着該是憋壞了吧,你也不怕爺心疼啊。”
齊佑越是聞聲軟語地寬慰,喜寶這眼淚越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也說不清是內疚,歉意,還是釋然,反正就是靠在齊佑懷裡,哭都哭得特別踏實?
在齊佑的安撫下,喜寶哭了好一陣才止住了淚水,有些嗡嗡地聲音道:“爺,你不會生氣吧我這樣想?”
“你啊,爺我是該生氣,還是不該啊,你說你,心裡有事也不說,就知道一個人在那瞎想,越想越鑽牛角尖,你難受,我也難受,是該生氣,可是,你這丫頭卻是因爲捨不得我才如此執拗,我又氣不起來哎??說到底也是捨不得啊。”齊佑幽幽道。
喜寶吸吸鼻子蹭了蹭齊佑道:“爺,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是會擔心,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對於在乎之事的患得患失吧。”
“呵呵,你這小丫頭說個情話都要繞個圈子,還真是跟在牀上一樣含蓄呢,能讓你患得患失也是爺的福氣啊,不過以後你可不要這樣了,爺也與你說明白了,這人生苦短,爺可不想咱們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上,你啊就好好的窩在爺的懷裡做爺又寵又愛的小女人就好,別的,你都不需要操心,一切都有爺呢。”齊佑動情道。
喜寶也是頗爲感觸道:“我知道,知道的,只是覺得這樣在爺這白吃白喝的好像不大好啊。”
齊佑哈哈大笑道:“爺就願意這麼養着你,怎麼了,再說了你也沒白吃白喝啊。”
“呃?”喜寶不解。
齊佑一臉曖昧地伏在喜寶耳畔道:“你人都是我的了,爺還在乎那點俗物不成??哈哈哈?”
哎一場喜寶的覺悟運動,就在齊佑曖昧的暗示中變成了齊佑的夜間大餐,到頭來,還真是什麼事都能在這牀榻之間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