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琴也並不跟人多解釋,低頭衝着蕾蕾一笑,說道:“小姐,咱們走吧。 ”
蕾蕾衝着子琴點點頭,由子琴牽着手,乖順地跟着子琴往人羣外走。
衆人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看着他們三人離開的方向,看着人走遠後,馬上就熱火朝天地討論開了。
“聽到沒聽到沒?居然說她不是這宅子的女主人。真是讓人震驚。你們看她那穿着打扮,還有那個氣質,哪裡看的出來是一個丫鬟呢?”
馬上有人接話道:“可不是嘛?合着我們大家事都看走眼了?”
有人說,“倒也未必就是我們看走眼了。只能說這戶人家確實是大戶人家,看着就不是小門小戶的。你看,光一個丫鬟,那穿着打扮看者就與衆不同,我現在可真是好奇,那樣的都不是女主人,那這宅子真正的女主人又該是什麼樣的啊?”
“就是就是!”
大家連連點頭應聲,不約而同地望向了緊閉的大門,對住在裡面的女主人更加的好奇起來。
子琴帶着蕾蕾買好菜後,就去了藥材鋪。
“小姐,是這個藥材嗎?”子琴拿着一個藥材,彎腰問着在東張西望的蕾蕾。
蕾蕾接過子琴遞過去的藥材,仔細看了看,說道,“不是這樣的,琴姨。”
說着,蕾蕾的目光望向了另外一處,伸手拿起一個藥材,說道:“琴姨,這纔是我要的。”
子琴過去一看,又拿起自己手上的那一個藥材,仔細對比着,說道,“小姐,這兩個藥材不是一樣的嗎?”
蕾蕾笑了,“琴姨,它們不一樣的。你看,你那個藥材的紋理,跟我這個的長的不一樣。”
子琴接過蕾蕾手中的藥材,定睛辨認,笑了,“還真是。小姐果然是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難怪剛纔說要親自陪我過來,是怕我買錯了吧?”
蕾蕾沒否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琴姨,你別生氣。”
子琴笑道,“小姐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生氣呢?我們家小姐這麼厲害,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蕾蕾被這番誇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臉頰上掛着羞澀的笑意。
買好了該買的東西,幾個人就直接回家。
蕾蕾自己去研究她的藥材去了,喬喬則還跟着陳家三個小子玩得不亦樂乎。因爲人手不足,金鑫怕子琴一個人太辛苦,也開始親自下廚,和子琴一塊兒做飯。好在他本來廚藝就不錯,手腳又利落,做起事情來有條不紊的,沒多久的功夫,一桌子飯菜,就都做出來了。
一家子人連同黑蛛幾個一塊上桌吃飯。
喬喬玩了一天了,早就餓得飢腸轆轆了,這頓飯吃得格外的香,就差把臉埋進去了。
一粒米不剩地吃完了一大碗飯,還說要喝湯。
子琴忙給喬喬盛了碗湯放到他面前。
喬喬喝了幾口湯,舔了舔嘴角,很滿足的樣子,突然擡起頭來問着金鑫:“娘,我們要在這裡住多久啊?”
金鑫愣了:“怎麼,喬喬不喜歡這裡嗎?”
“不是,我好喜歡!”
喬喬兩手大張比劃着:“有這麼這麼喜歡!”
金鑫看着他格外興奮的樣子,不解:“喬喬,我看你今天怎麼特別高興啊。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陳明曦說道:“夫人,這裡我們從來沒有來過,今天一天喬喬弟弟都跟探險一樣,到處去玩去看。所以心情特別好。”
金鑫瞭然:“這樣啊。”
她低頭對喬喬說道:“娘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
“我喜歡啊。”喬喬說着,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突然落了下去,小聲嘟噥道:“要是爹和哥哥也在就好了。”
聽到喬喬念及雨子璟和豐豐,金鑫臉上微怔,沒有剛纔那麼輕鬆,眼中透着幾分傷感。
子琴看在眼裡,忙打圓場,說道:“小少爺彆着急,將軍和大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
“很快到底是有多快啊?”
喬喬追根究底地問道。
子琴被問倒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被喬喬的那個問題給帶走了,紛紛停下了碗筷,神色犯愁。
金鑫看着,忙笑了笑,對喬喬說道:“好了好了,總是會回來的。喬喬,不是要喝湯嗎?再不喝可就涼掉了。”
“哦。”喬喬悶應了聲,乖乖地喝湯去了。
一邊的蕾蕾看了眼金鑫,沒說話。
金鑫心裡暗暗嘆息,再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明明是一家人,總不能一直這樣幾地分開吧?關鍵現在雨子璟到底是身處何處做什麼,她也不知道,陳清自從上次傳了個消息過來以後,之後就音訊全無,她表面上雖然始終很平靜,從來不主動提及此事,其實心裡從來不曾平靜過。
然而,擔心歸擔心,兩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收到任何關於雨子璟的消息。
慶幸的是,這兩個月,他們過得很平靜,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而遠在北方的都城月城卻是再次發生了翻天鉅變。
原本控制着皇城的尚虢被人拿下了,而拿下他的是一個誰都難以置信的人,那就是九王白均。
據說,白均密謀了整個事件,在一個更深露重的夜晚,突然帶兵分三路出發,將尚府,尚虢控制的禁軍,以及其他和尚虢一起密謀叛變的幾位大臣的府邸,全部給端了,並且將尚虢爲首的一干人等全部監押起來。
沒有人知道,他一個手中無權的王爺是哪裡來的兵,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猜測他是不是早就圖謀不軌,一直在養精蓄銳,等待時機,試圖謀反。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控制了整個皇城後,白均第一個做的事情並不是像尚虢當初所做那樣,在皇城稱霸,而是第一時間帶人闖進了皇宮裡,把被軟禁在後宮的懿容太后給請了出來。
太后出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嚴懲尚虢他們這些叛將叛臣,而是發佈懿旨,否決了先前被尚虢軟禁時所發佈的懿旨內容,鄭重表明白祁是名正言順的帝王之選,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之前被尚虢等人構陷的擁護白祁的那些人,無罪赦免,這其中,就包括被連帶軟禁的重臣家屬,比如金鑫等人。
當初,一夜之間,尚虢拿下了整個皇城,一手遮天。而今,也是一夜之間,白均奪回了皇城,卻沒有一手遮天,而是全權由太后處理,尚虢則淪爲了階下囚,還連累了一大幫的人,其中就包括尚氏一族。
金鑫本來還只是聽聽,將信將疑,直到收到了綠鈴的信件,從綠鈴給她的信件中,確認了事實。
子琴是最高興的人,“夫人,太好了!這下,咱們不用東躲西藏了!”
金鑫對子琴笑笑:“嗯。不過現在局勢瞬息萬變的,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何況,雨子璟和陳清,甚至連作爲一國之主的白祁都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子琴聽着金鑫的話,原本喜悅的臉色有所收斂,嚴肅道:“夫人說得是。那夫人,我們接下來怎麼打算?既然我們已經安全了,是不是要回京都?”
“暫時還是先不回去的好。”
金鑫說道:“那個地方現在可是個是非之地,很多人對咱們虎視眈眈,雖然很不想說,但又不得不承認,我們如果回去,很可能就是羊入虎口。還是這裡比較安全。”
“這倒是。”
“我就是不太明白,白均是怎麼回事?”金鑫一臉費解的樣子。
“是挺讓人納悶的,照理,九王爺應該是跟這些事情最沒關係的人。怎麼也捲進來了?”
“這裡面恐怕多的是咱們不知道的彎彎繞繞。算了。不管怎麼說,尚虢倒臺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今天多炒兩個菜。”
子琴點頭:“嗯。我等會兒就去多買幾樣菜回來下廚!”
金鑫笑笑。
另一邊,臨州金府。
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往裡面搬着,進進出出的,看起來格外忙碌,這跟這兩年金宅的氣氛很不一樣。
管家站在門口指揮着:“唉,小心點,別磕了碰了。”
有家丁上前,指着後面兩人擡着的一箱東西問道:“管家,這個放哪裡?”
管家看了看,說道:“這是大夫人的,運到大夫人屋裡去。”
一個丫鬟從裡面走了出來。
幾個家丁看到了,忙說道:“鸞鳴姑娘。”
管家聽了,忙往後轉,態度客氣地笑道:“鸞鳴,怎麼了?”
鸞鳴打量了眼大家整理的進度,說道:“管家,差不多了吧?”
“嗯嗯,都差不多了。”
“那正好,夫人讓我叫你過去一趟。”
“這樣……”管家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些犯難的樣子。
鸞鳴看着,不解:“怎麼了,管家,你有別的事情要忙?”
管家笑道:“剛剛三夫人也讓我把事情處理完了,過去她那裡一趟,像是有事要商量。”
鸞鳴眨了眨眼睛,看着管家。
“這……鸞鳴,這三夫人是先讓我過去了,你看能不能跟大夫人說一聲……”
鸞鳴微笑,說道:“管家,不是我不打算幫你跟夫人通融,主要你看,現在老太太不在,這麼大座宅子,目前大概是要由我們夫人當家……”
正說着話,一個聲音插話道:“鸞鳴姐姐這話說得未免也太自信了。”
鸞鳴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回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三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季紅走了過來。
這季紅原本不過是個三等丫鬟,卻因爲伶俐能幹,一點點從三等丫鬟升到了一等大丫鬟,深得三夫人看重,雖說不比鸞鳴在府裡的地位穩久,卻也頗有大勢,自從老太太過世後,這金家就分成了大夫人金趙氏一派和三夫人金柳氏一派,兩邊都在爭着理家之權,而鸞鳴和季紅這兩個作爲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自然也是有着涇渭分明的立場。
季紅走了過來,對着鸞鳴笑了笑,也不說話,而是轉身對管家道:“管家,可別怪我多事又來吵你一趟。主要是我們夫人實在有些急事,需要你快點過去。怕耽擱了,不太好。”
管家聞言,笑了笑,心裡卻打起了鼓,一邊看看鸞鳴,一邊又看看季紅,這兩人都是面帶微笑的樣子,可是怎麼看都不是善茬,那笑容中給人的壓力,讓管家這在大宅子裡混了大半輩子的人,都禁不住暗暗捏了把汗。
鸞鳴看着管家那爲難的樣子,笑道:“算了。既然三夫人這麼着急,那管家你就先過去吧。記得回頭到我們夫人那裡去一趟就好。這邊的事情,也是有點多呢。”
管家聽到鸞鳴的話,當即樂得點頭,笑道:“好的好的。鸞鳴姑娘放心,我一定儘快過去。”
“那就好。”鸞鳴衝管家點點頭,又對季紅一笑,這就走了。
季紅看着鸞鳴離開的背影,挑眉,眼裡有些不屑,嘴上卻笑道:“鸞鳴姐姐還真是通情達理。管家,既如此,就隨我去見見我們夫人吧?”
管家聽着季紅的話,心裡卻是有了一番計較,真算起來,鸞鳴給他的印象其實比季紅好太多了。季紅人雖聰明,也有些手段,但是,這做人方面,當真是不如鸞鳴,雖然季紅隱藏得很好,但是管家畢竟是府裡的老人了,見多了這些勾心鬥角,也跟幾位老爺公子出去見過世面的,算得是閱人無數,看得出來這季紅骨子裡是個刻薄勢力的人,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的好相處。
管家隨着季紅去了三夫人那裡,一路上,不用多想,心裡是很清楚,這兩位夫人才從月城回來第一天,就這麼着急地一個個要找他,無非就是爲着這金家家產的事情。
因爲當初尚虢控制月城,兩位老爺爲了仕途和合府安危,不得已跟尚虢打交道,現在,尚虢倒臺了,很多跟尚虢有過牽涉的人都鋃鐺入獄,他們家兩位老爺算是幸運的,不過是被貶到其他地方去任官,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因爲連帶關係,金家也算是沒落了。
兩位夫人在月城待不下去了,這才急匆匆地舉家又搬回了這裡。
之前爲了給兩位老爺上下打點,幾乎耗盡了家裡大半的錢財,這一大家子人眼下就跟坐吃山空差不多。
這兩位也是坐不住,着急了。
果不其然,到了三夫人那裡,管家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三夫人先是問了家裡的情況,接着,關心了下管家身體,緊接着,就引到了老太太和兩位老爺的身上來,說到了傷感的地方,禁不住還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最後,才點明瞭主題,問了府裡剩下的家產。
到了大夫人那裡,大夫人倒是沒有三夫人這樣傷感,而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做派,坐在那裡,也沒有追究管家先去三夫人那裡的事情,也沒有追問三夫人和管家說了些什麼,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就提出當初爲了幫兩位老爺打點花了多少多少銀錢,現在一大家子人張嘴等着吃飯,不能再這樣坐吃等死,就問管家,府裡到底還剩多少錢財。
不怪乎兩個夫人不瞭解,主要是幾年前她們去月城的時候,府裡的錢財都是經由老太太一手處理的,也不讓她們知道所有,只透了點風給她們。老太太已經過世了,臨終前也沒有來得及說出這些,現在,她們也只有個大概,想想也不準確,唯有來問管家才行,畢竟,當初幫老太太處理這些的,就是管家。
然而,管家卻也是個精明的人,他也是看出來了,這兩位夫人表面上是爲着大家,實際上這私心裡都是一門心思爲自己想,如果真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那無異於把一切都交給了其中一個人處理,另一個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那處境,怕是不會好到哪裡去。
換言之,整個金家就是真的毀了。
管家並不樂見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兩邊都含糊其辭地敷衍過去了。
兩位夫人都是聽出了他的敷衍至此,心裡都不大爽快,但是,礙於管家是府裡的老人了,之前又一直深受老太太的青睞,不管她們再怎麼是主子,也不能跟他太過不愉快,何況,現在知道金宅具體情況的,也就管家一人。
所以,她們也沒有當即逼問,都暫時地先忍下了,讓管家先下去。
待管家一出去,便都思索了起來。
三夫人金柳氏那邊自有季紅在那裡幫着想主意,而大夫人金趙氏這邊,不只有鸞鳴,她還特地去請了一個人來,那就是尹姑姑。
尹姑姑說道:“夫人,我看這金宅裡,定然是還剩下不少的家產,恐怕是老太太有特意囑咐過管家妥善保管,所以管家才故意不說的。”
“他就算不說,我們這邊也要想辦法讓他說出來。”
尹姑姑點頭道:“這是自然的。但是夫人,有一件事情你可不能忘記了。”
金趙氏聞言,問道:“什麼事?”
“夫人可別忘了,這金宅裡,可不是隻有兩房人。”
金趙氏聽了,先是皺眉,有些不解的樣子,但很快就眼睛一亮,想起來了:“你是說,金鑫?”
“正是。”尹姑姑說道:“夫人,當初老太太可是做好了分家的準備的,這肯定是按照三房來分的。雖說二老爺和二夫人都過世了,可二房也不是沒人呀?那趙姨娘,那五小姐,可都是二房的人。就算是姨娘庶女,卻也是如假包換的二房人啊。”
金趙氏已經聽出了尹姑姑話裡的意思,微微蹙緊眉頭,臉色不太好看:“你是說,金鑫肯定也握有一份家產!”
“以老太太疼她的樣子,估摸着,早就把二房的鑰匙給她了!”
尹姑姑正色道:“夫人,你想想,當初大老爺和三老爺出事,你跟三夫人可是幾乎耗盡了手裡能用的錢財幫他們疏通了上下,但五小姐可是半分錢沒花啊。她那份,肯定是最完整的。加上她又在商場上經營了很多年,那早就富甲一方了。你說,她手頭上有的,是多少?”
“只怕比我們兩房的加起來還要多!”
金趙氏說道。
“正是如此!”尹姑姑說道:“所以,我才提醒夫人,不要忘了這件事情。咱們不光要拿回自己的,這能多拿的,咱們也絕不能漏了,跟三夫人的比起來,這邊的,不是更重要嗎?”
尹姑姑說得看似隱晦,實則直白得不行。
金趙氏也是被一點就通,當即就整個人振奮了起來,思索了一番,便拍案而起:“確實,你要是不提醒,我都把這事給忘了!”
一邊,鸞鳴聽着金趙氏和尹姑姑的對話,說道:“不過,自從上次五小姐和她的孩子們從將軍府失蹤以後,世上就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我們要到哪裡去見五小姐?”
鸞鳴的話又一次提醒了金趙氏,她又犯難了。
“是啊,這事我都忘了。”金趙氏說着,坐了回去。
尹姑姑看着她們兩人,突然笑了起來:“夫人不必擔心,五小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金趙氏擡頭看向尹姑姑。
尹姑姑笑吟吟道:“說來也是巧。前幾天,三小姐遇到了事情,到我那裡去訴苦,就提起了這事。我才知道,原來五小姐在兩個多月前,就已經回到臨州了。”
“什麼!”
金趙氏很震驚:“你是說,她現在人在臨州。”
“正是。”
金趙氏點點頭,說道:“據三小姐所說,她正住在四峰書院那裡。”
“善巧怎麼知道她在那裡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尹姑姑有些猶豫地說道:“夫人,你難道忘了,跟三小姐搶三姑爺的那個小賤蹄子,她就是四峰書院院長的女兒,張熙。”
“你是說,金鑫住在那個張熙的家裡?”金趙氏更震驚了,口吻中還帶着怒意。
尹姑姑點頭,說道:“是的。三小姐上次去找張熙算賬,有人出來阻攔,就是五小姐和子琴兩人。不止三小姐,後來三姑爺趕到,也看到了五小姐。後來,三小姐特意讓人去打聽,才知道在那不久前,五小姐才搬到四峰書院住的。”
“……”
金趙氏聽着,緊皺着眉頭,一時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