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不相爲謀
一五一、不相爲謀
顧凌寒快要瘋了,因爲顧花君的屍體不見了。沒保住顧花君的性命已經足夠讓顧凌寒癲狂了,現如今竟是連一具屍體都守不住了嗎?
找遍了整個客棧,找遍了附近能藏下一具屍體的所有地方,但是沒有,哪裡都沒有顧花君的身影!
顧凌寒把手中的劍抵在負責看守屍體的守衛的脖子上,“快說!是不是你把君兒藏起來了!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千刀萬剮!”說罷,手中的劍又往前去了幾分。
這個守衛也是倒黴,他剛剛和之前的守衛交接,結果就被迷昏了,醒來之後立即發現小少爺的屍體不見了,當時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守衛老老實實地把什麼都說了,但是顧凌寒明顯不相信,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被迷昏了,誰信?!在顧凌寒看來,這個守衛怕是偷屍體的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顧凌寒的心裡一陣煩躁,手起劍落之間就結果了這個守衛的性命,然後說道,“和他交接的那個人呢,出來!”
看着地上還流着血的屍首,哪個人還敢出來?
顧凌寒冷眼看着眼前的數十個守衛,“你們最好主動把這個人推出來,否則一炷香之後,我看誰不順眼就殺了誰!”
話音落,數十個守衛都開始慌亂地找交接的那個人,但是沒有結果。
突然守衛長髮現少了一個人,於是向顧凌寒稟告。
少了的那個正是之前席空吩咐過要他守着顧凌寒,別讓顧凌寒傷害顧花君身體的那個人。他在與守衛交接之時順手就把迷/藥撒在了那人的身上,然後在橙顏和黃錦成功地把屍體偷出來之後就和他們一起離開了。不走,難道還留在這裡等死嗎?至於被顧凌寒殺掉的那個守衛,他之前特意調查過,那個人嗜賭成性,還強/奸過良家婦女,所以長期被官府捉拿,走投無路之後才改名換姓投奔了顧凌寒,就算會被此事累及性命,那也是死有餘辜。
眼線明顯就是那個少了的人,顧凌寒問道,“你們有誰記得他的模樣?”
一衆守衛連連搖頭,那個人總是沉默寡言,從不與人搭話,他們從不曾注意過那人的模樣。
“飯桶!”顧凌寒大罵道,“我要你們何用!”此時的顧凌寒真的很想殺人!很想殺人!!
守衛長冒死說道,“大少爺,聽聞席空也已經趕到了塞北,他與二少爺的關係很好,屍體莫非就是他派人偷走的?”
“屍體?”顧凌寒一腳踹在守衛長的肚子上,“你是說君兒死了嗎?誰告訴你君兒死了?不會說話的話就給少爺我閉上!不想要這遮齒之脣,不妨拿把刀把它們割下來,你看如何?”
守衛長立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大少爺饒命,請大少爺饒命!是小人不會說話,是小人不會說話!”
顧凌寒已經暴躁到極致,“吵死了!閉嘴!”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顧凌寒突然聽到百步遠的暗處還沒來得及收好的呼吸聲。
劍光一閃,顧凌寒手裡的劍已經插在了呼吸聲傳出來的地方。
顧凌寒說道,“出來吧!”
“顧少爺果真內力深厚。”夜宵天把嵌入牆裡的劍拔了出來,悠閒地走向顧凌寒。
顧凌寒一看對方能夠輕輕鬆鬆地拔出自己的劍,則知對方的武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於是心下警惕了起來,“既然少俠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卻不知道少俠是誰未免太不公平了,所以還煩請少俠自報家門。”
夜宵天把劍還給顧凌寒,說道,“古人說,道不同不相爲謀。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道路相同纔不能爲謀。”
顧凌寒不解,“既然不能爲謀,少俠又來此作甚?”
夜宵天看顧凌寒那麼在意那具屍體,所以自然不能明說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因此只是掩飾道,“在下早已聽聞顧少爺的大名,今日前來只爲得見顧少爺一面,如今已經見過,自然無事了。”
說罷,夜宵天竟然大搖大擺地轉身就走。只是在走到剛纔拔劍的地方時,夜宵天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才離開。
顧凌寒用內力傳音對夜宵天說道,“塞北之王夜宵天是吧?下次見面時,若我們依舊不能爲謀,那你就做好被我取走性命的準備吧!”
“哈哈哈……”夜宵天仰天大笑,似是不屑,“本王等着!”
夜宵天離開後,顧凌寒面前的數十位侍衛同時吐了一口血,竟是被剛纔的笑聲震成了內傷!
顧凌寒鄙夷道,“沒用的東西!”這就是爲何顧凌寒帶了數十人,卻不敢動夜宵天的原因。那個人深不可測,沒有萬全的把握,顧凌寒是輕易不會惹他的。
顧凌寒走到剛纔劍嵌入牆裡的地方,果然在牆下發現四個人的腳印。剛纔顧凌寒聽到的呼吸聲根本就不是夜宵天的,但是他卻站了出來,那麼剩下的三個人究竟是誰?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顧凌寒暫時沒有心思讓手下查這種事情。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席空,奪回顧花君!
“呼……”藍果大口地喘着氣,問青風,“沒有人追來吧?”
青風也有些喘息,“沒有人追來。你們還好吧?”
藍果已經不想說話了,所以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洛希則說道,“我還好。真的沒想到顧凌寒居然還待在客棧裡沒有離開。”
青風調整好自己的氣息,說道,“你們可知方纔替我們站出去的那個人是誰?”
藍果搖頭,“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藏在我們身後的,他一站起來,差點嚇死我!”
洛希說道,“幸虧他對我們沒有殺心,否則我們只能在黃泉路上相會了。”
“若我說出他的身份,你們怕是還會被嚇到。”青風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什麼身份?”藍果猜測道,“莫非他是季經臣的師父玄虛子?不會吧,那他應該很老了纔對啊。”在藍果看來,武功很高的人除了他很熟悉的席空、天機道長、蕭妙真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玄虛子。
青風搖頭,“那個人不是玄虛子,而是我們要找的塞北之王夜宵天。”青風曾經奉席空之命在塞北出任務時聽過夜宵天的聲音,他的記性很好,所以不會認錯人的。
“什麼?!”藍果驚呼,“完了完了完了!他的武功這麼高,我們還怎麼救人?!”
洛希捂着耳朵,不想聽藍果在那裡大呼小叫,此時此刻他滿腦袋都是屍體兩個字。雖然一開始他不知道顧凌寒因何發火,但是把所有的事情串起來,再加上守衛長說的話,就不難發現顧凌寒發火的原因,,顧花君死了,並且屍體還被偷走了。
洛希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七、八日之前不是說只是生病了嗎?洛心還說過幾日之前他還見過顧花君,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青風知道洛希在想什麼,所以小心翼翼地說道,“也許是我們聽錯了。”
洛希這心裡難受得厲害,也不想搭理青風。雖說他已經不愛顧花君了,但那是他曾經放在心裡的人啊!
青風呆呆地看着洛希傷心欲絕的表情,突然有些寒心。他很明白,有些愛一旦入骨,哪是那麼容易就被割捨的?果然一開始,他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想得太簡單了。
死者爲大,青風知道自己不該再想一些有的沒的,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甚至有些厭恨顧花君,爲何要奪走洛希的心又不給與他任何的迴應?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生着又永遠都比不過死者,怎麼算這場比試都是青風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剛纔一路從客棧跑到這裡,青風沒有覺得累;可現在只是胡思亂想了一番,青風就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藍果伸出手握住青風的手,“五哥,我們去龍鳳城吧,主上肯定在那裡等着我們。至於某個人,就讓他獨自傷心好了,我們不必理他。”
青風點頭,跟着藍果走,但是卻始終放心不下被他們拋在身後的洛希。
“哎呀,五哥!你就不能狠下心來冷落一次那個混蛋嗎?!”藍果扳過青風又扭向後面的腦袋,臉上的表情很是恨鐵不成鋼。
青風停下腳步,“顧花君是他愛過的人啊,他傷心難過都很正常。我還是回去陪陪他。”
“究竟是愛過的人,還是正在愛的人,五哥你能確定嗎?”藍果說道,“我一直都不贊成你和他在一起,暫不說他洛家二少爺的身份我們高攀不起,單說他做過的那些混蛋事,也保不準他以後會怎麼對你。”
青風這心裡矛盾極了,他對洛希是有些失望,他也習慣在無法做決定的時候聽六弟的話,難不成真的要留洛希一個人嗎?
藍果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放了手,“算了,去吧去吧,去找他吧!”
再也沒有人比藍果更瞭解青風的了,他知道青風的心思全在洛希那裡怎麼收都收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