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坤聽到大闖這話後,先是沉了一下,隨後說道:“你打我一巴掌,我不記着你仇,你能不記着我仇嗎?”
“我要是記着你仇,現在就不是在這跟你說話了!”大闖指着傻坤說道。
傻坤聽後,點了下頭說:“行,這麼跟你說吧,營業執照讓我抵押了,不過你放心,我給你這錢,跟那沒關係。”
大闖不敢置信的問傻坤說:“啥玩應?讓你抵押了!不是,哪家銀行能給你做抵押的?”
傻坤一擺手,說:“哪家銀行手續不全,也給我抵押不了,我找的是黑市。”
“艹!”大闖揉搓了下腦袋,隨後指着傻坤說:“坤子啊,你讓我說你啥玩應好!黑市抵押?虧你想得出來!”
傻坤一點沒有客氣的說:“只是個營業執照,就能貸出來幾萬塊錢,平時放在那也沒啥用,還不如換些錢,做資金乾點啥好了。”
大闖聽到這話,差點沒又一個耳光扇在傻坤的臉上,氣的指着他說:“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玩應能隨便換錢嗎!你知道你抵押完了,再想贖出來得有多難嗎!”
大闖這話說完,傻坤的臉色變了變,或許,這些他真的是沒有想過。
“我說你急啥玩應,你看着吧,我出頭的日子就快到了!”說着話,傻坤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錢:“看到這了嗎,這就是證明!而且,我剛已經跟你說了,這錢絕對不是靠着抵押執照換來的,你大可以放心的用!”
“我放心個屁!這錢你怎麼來的?”大闖指着錢問道。
“我跟你明說了吧,我現在是跟着康園山莊的馬哥玩兒了,不過跟歸跟,咱哥們之間的情分,我是記着的,別看你打了我一巴掌。”傻坤雖然嘴上說着不記恨,但卻是一口一句打了一巴掌,哪句也沒離了這件事。
“坤子,西貨場的老馬具體乾的啥事,我不知道,但是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啥鳥,我可是知道,你當初也看到了,大墨墨被老馬手底下的李東華逼成啥樣,你跟着他幹,能有啥好的?”大闖問道。
大闖這話說完,傻坤不但沒有一點反思,反而衝大闖一擺手,不樂意的說道:“你跟着鄧謙幹,就沒事?我跟着老馬乾就是不好?行,我先不說鄧謙,就說鄒玉傑,鄒瘸子吧。他能比老馬強?你照樣不是跟着他幹了幾年!”
“這話不能這麼說!”
“爲啥不能這麼說,這是不是事實吧?!”傻坤手指着桌面,據以力爭的說道。
“……艹!”大闖罵了一句,直接從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菸,點上了。
“總之,我跟着老馬就有出頭之日,這錢你拿走,執照的事,等我有了錢我會贖出來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傻坤說着,拿起手包就要站起身。
“坤子!”大闖叫住了他。
“怎麼了?”傻坤瞅着大闖,問道。
“你告訴我,你把營業執照抵押給誰了?”大闖沉聲問道。
“……那啥,我說了,這事兒跟你沒……”
“我問你抵押給誰了!”沒等傻坤說完,大闖沉聲吼了一句。
傻坤也是嚇了一跳,怔了一下後,便說道:“是李東華帶着我過去的,那個人外號叫萬能膠的。”
大闖聽到這話,紅着眼瞅着傻坤說:“坤子,你聽我一句話,別跟着他們混了。”
但當大闖這話說完後,傻坤卻倆手拄着桌面,臉湊近了大闖說:“闖啊,這事你就真管不着了,都是出來混的,你也別說你有多高尚,也別管別人有多齷齪,這年頭,我他媽算是看出來了,你只要有錢就行,別的,都他媽扯淡!”
大闖聽到這話,皺着眉頭看着傻坤,說:“我這是爲你好!”
傻坤剛剛還僵硬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一笑,說:“你先把自己顧好吧!”說着,將桌上的錢推到了大闖的面前。
“你他媽拿走!”大闖沉聲對傻坤說道。
“怎麼,還嫌我的錢髒?”傻坤愣了一下,問道。
“我讓你拿走!”大闖再次衝傻坤說道。
“……行。闖,你今天算是讓我見識了,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段子!這錢我可是給你了,這可是你不要的!”傻坤說着話,將那兩摞鈔票拿起,裝回到自己的手包內。
大闖一隻手使勁攥着,他真的想再給傻坤的臉上來一巴掌,但是他知道,即便是再打他十個巴掌,也是於事無補,現在的傻坤,自己已經入套了,就好像那些傳銷等中毒太深的人一樣,他已經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問題了,反而,和他的觀點不同,哪怕你能給他舉出一個強有力的例子,他也不會聽你的話。
就在傻坤轉身剛走了幾步時,大闖喊了一聲:“站住!”
傻坤聽到這聲後,下意識停住了腳步,但是卻沒有轉身。
“坤子,我只跟你說一句,我們混不怕混,但最後別把自己混進去就行,這是我給你的忠告!”大闖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了。
畢竟,傻坤是和大闖玩了多年的兄弟,大闖不希望看到傻坤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眼下的傻坤明顯已經是油鹽不進了,所以,他能做到的只能再對他說這一句。
傻坤的肩膀微微聳動了下,說:“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你眼下缺的是錢,爲了錢,你可以不擇手段。”
“我是說過!”
“但我現在也需要的是錢,我也可以爲了錢不擇手段,我啥就不可以?”
“坤子……”
“闖,人各有志,我們還是兄弟,但始終都是兩條路上的人,我祝你以後越來越好!”傻坤說完這句後,邁出了腳步,而大闖始終沒有看到,傻坤在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
最終,大闖只是看着傻坤從這間小驢肉館裡走出去了,卻沒有再對他多說一句話。
曾經,這間不大的小館子是他們幾個兄弟經常會來的地方,每次在這裡承載的都是他們的笑聲逐酒,他們在這裡笑過,哭過,喝多過,也吐過,但那時候,不管怎樣,他們卻仍是一條心,而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