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說道:“少夫人,咱們這算不算好心沒好報了,早知道會這樣黃管家就不該給請大夫,搞得我們心虛似的。”
沈月容搖頭:“管家也是爲了生意,而且咱們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這事既然來了,咱們便接着,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污衊我們滿堂香。”
“管家大叔,你也別在意,這親爹病的快死了,他肯定火急火燎的,日後事情查清楚了,我一定讓他給你道歉。”
“聽少夫人的。”
黃管家笑笑,他倒不在意捱罵兩句,就是怕影響了生意。
沒多會兒,沈月容帶着黃管家還有縣裡最好的劉大夫一起去了張家,還買了一些滋補物品。
“這病症屬實奇怪,昨日的藥方我也看過了,確實是治療食物中毒的,並無問題。按理說吃了藥今日應該好了,不應該加重成這樣的。就算我再開藥方子,也跟昨日的沒有太大的差別。”
張公子一下子慌亂了:“劉大夫,你是說我爹,我爹他就這樣了?”
他不敢相信,明明前兩天還活蹦亂跳,不過有些胃口不好,怎麼今日就成了這樣了,連縣裡最好的劉大夫都說昨日的藥方沒問題,那不就是說今日加重病症跟昨日喝的藥沒關係?
那不是找不到病症嗎?
看病最怕的莫過於此了,找不到病症便是最大的病症,藥石無醫,只能等死。
劉大夫搖頭,一臉的嘆息:“老夫無能,這要是繼續惡化下去,只怕是要脫水了。”
他行醫幾十年,還真沒見到拉肚子拉成這樣的,吃了藥還不頂事,那還能有啥辦法?
“脫水?我立馬去倒水。”一旁的二姨娘什麼也聽不懂,脫水還是聽懂了,多喝水不就不會脫水了。
劉大夫連藥都沒有重新開,直接讓繼續用昨日的藥方,要是無效,他也沒辦法了。
送走劉大夫後,沈月容又返回看了一眼,只見張老爺喝了水又想上茅廁,又喊肚子疼了。
沈月容看着都難受,這再拉下去真的會脫水的。
“張公子,別給你爹喝水了,去弄點鹽巴泡水裡,喝淡鹽水比較能保住身體的水分。”
張公子這會兒已經慌神了,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趕緊聽了沈月容的話,一點點的餵給張老爺喝下。
張老爺果然舒服了一點,但還是面色無光,十分的難受,看着就跟個將死之人似的。
但至少現在看着命是保住了,沈月容也鬆了一口氣。
沈月容跟張公子低聲說道:“你也聽到了,我們昨日請的大夫沒問題,按劉大夫的說法,這不過就是拉肚子,我就奇了怪了,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怎麼就治不好了?”
張公子這會兒對滿堂香也沒什麼怨氣了,畢竟請來的劉大夫的名聲很好的,沈月容對這事還是盡心盡力的,劉大夫都那麼說了,那肯定是沒有錯的。
“會不會是因爲拉肚子,把我爹的胃病給勾出了?我爹本來就有些胃不舒服,吃不下飯,我這纔去的滿堂香點菜。”
沈月容一聽也有可能,但不代表沒有別的可能性:“張公子,這事我看你得親自盯着點,我就怕張老爺還吃了別的東西加重了病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大夫,可能他們不懂,好心辦壞事了呢?尤其家裡人。”
沈月容這會兒是有些懷疑張家有人下毒,但是不好明言,只是出言讓張公子主意些。
張公子點頭:“沈老闆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我爹,我們家不差這點湯藥費,只要我爹病好了,咱們後續慢慢縷清楚,丁是丁卯是卯,我絕對不會賴上你們酒樓。”
房頂上的林雲給沈月容使了一個眼色,她便匆匆告辭了。
“怎麼樣?藥渣子拿到手了嗎?”
“嗯,都在這裡了。”
“好。”
幾人又去找了劉大夫,劉大夫細細看了兩遍,藥渣也沒問題。
沈月容眉頭微微蹙起,若說食材被人下藥,那吃了藥便該好了,所以這個絕對可以排除了。
而這張家人並沒有勒索錢財,也可以排除張家是故意想要勒索沈月容。
那問題自然是大概率出在張家,而需要清洗煎服的藥自然是嫌疑最大的,現在也沒問題,那張老爺子現在幾乎啥也吃不下,能吃的太有限了,張家人的嫌疑最大。
“林雲,你再去張家附近打聽打聽,看看張家的人口情況,關係,有沒有仇家之類的。”
林雲得令便帶着幾個人走了。
“管家,你再派人回去跟景淮說一聲,今日我就不回青州了,在這住下,明日看看情況再說。”
黃管家也下去了。
張家這邊。
“老爺,該吃藥了。”二姨娘端着新熬好的藥,呼喚着張老爺。
張老爺靠在牀頭,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搖頭拒絕,並開口說道:“給我研墨。”
二姨娘看着張老爺的樣子,心痛不已,她疑惑問道:“研磨幹啥呀?你都病成這樣了,還要寫什麼?”
張老爺繼續說道:“該寫了,再不寫就怕寫不成了,我要是就這樣死了,你以後可怎麼過?”
看着一臉愁容的二姨娘,張老爺也心疼,自從正室去世後,家裡都是這二姨娘操持,但是爲了顧及自家嫡子的心情,他並沒有把二姨娘扶正。
而二姨娘一直無所出,張老爺是怕自己死了,二姨娘以後沒錢度日。
二姨娘感動不已,哭了起來。
……
轉天一大早,張公子看着徹夜未眠伺候張老爺的二姨娘,心裡也有些不忍,覺得是個可信的自家人,便把沈月容對他說的那些猜測說了個大概。
“姨娘,你再仔細想想,我爹真就沒吃別的了?除了你還有別人靠近我爹嗎?”
二姨娘聽完臉色驚恐,有些慘白:“沒有,沒吃別的,我看啊,他們就是推脫之詞,就是他們食材不新鮮,故意說我們張家的問題,好撇清他們的關係。”
張公子問不出來什麼新鮮玩意兒,便只能作罷,家裡爹爹病重,那點生意可全靠他一個人打理了,便交代了二姨娘一聲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