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蒙雪同一時間神色涌現出凝重的,還有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南離子,此刻他就站在蒙雪的旁邊,目光望向遠處,似乎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白狐此時已經停留在半空之中,將自己的修爲之力收起需要一個過程。所以此時從那南離子與蒙雪的目光沒有凝聚在她的身上之外,幾乎其餘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白狐身上,自然就沒有什麼人,查探出南離子和蒙雪的異常,唯有他們兩人清楚。
事實上這也並不奇怪,因爲蒙雪和南離子的修爲都處於真仙與真仙以上,此時這礦村的周圍,有這湖水瀰漫,甚至這湖水之中有着死氣繚繞,這些繚繞的死氣,能阻擋修士發出修爲之力。但即便如此,以蒙雪和南離子的修爲,感受到距離這湖泊不遠處的修爲氣息,並非難事。
“你也感應到了?”沉默轉瞬之後,南離子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處,輕聲開口。
蒙雪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此行往這礦村疾馳而來的修士,足有上千之多。我不僅感應到這些修爲氣息,而且我對其中某一道修爲氣息,熟悉無比!”蒙雪說到這裡,其凝重的神色忽然化爲一種怨恨,其身子更有一抹怨氣升騰而起,繼續說道:“沒有想到,那西南子還沒等我去找他,他就自己來找我了!”蒙雪咬了咬牙關,巴不得將西南子,碎屍萬段。
聞言,南離子的身子怔了一下,說道:“以你的修爲,完全可以跨過這溝壑,與那西南子大戰一場,而且那西南子的修爲在天虛境,即便他們有着上千修士,一是因爲這上千修士都是西南家的僕從。你不會殺他們,二來若是他們真的與你交手,也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要清楚的知道一點,此時白石還存在着湖泊的深處,沒有出去。所以我想此事,既然隱忍了這麼多年,那就在多忍一些日子,又何妨?”
蒙雪當然知道這事情的輕重,迎着南離子的話語,她忽然的轉身。走到另一邊,道:“隱忍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讓我見到他,否則若我見到他的話,我怕我忍不住。”
在南離子的另一旁,是龍吟月,紅蓮,古玄子等人,之前南離子與蒙雪的話語。他們也是有所聽見,但因爲蒙雪極爲記恨西南子的原因,所以他們當着蒙雪的面,也不必勸說。直到蒙雪走向另一邊後。一向好奇心最重的古玄子,方纔將頭湊了過來,說道:“西南子來了?”
面對着古玄子的好奇,南離子每次都沒有遮掩。而是微笑着表示無奈,說道:“不錯。”
“這回有好戲看了。”古玄子說完,一副等待着看好戲的模樣。
“看個屁。”隨着古玄子的話語落下。紅蓮繼續說道:“你認爲蒙雪姐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她非常清楚,白石還未從那湖泊的深處出來,在這一刻與西南子交手,與我們沒有好處。”
南離子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鬍鬚,目光露出讚賞,說道:“紅蓮說得對。我們還是不去猜測會發生什麼吧,我們就站在這裡,看一看那西南子來到這裡,究竟是爲了什麼。”
其他人都是默認的點了點頭,直到片刻之後,當那天空之中的數道流光已經感覺到一股能阻擋修爲之力發出的氣息之後,一個個從高空之中落下,站在了礦村之外,站在了這礦村外的溝壑旁邊,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溝壑,感受着這湖水裡面的死氣,一個個眼神中,更是露出了詫異之色,他們很是詫異,爲何礦村,要建造這樣一條連綿不斷的溝壑!
特別是西南子那裡,神色更是露出了凝重,內心正在沉吟道:“沒有想到,這礦村之人,爲了不受到外界的打擾,竟然將那湖泊裡面的水,引了出來。莫非…那瘋婆子真的出來了?”
面對着多大的仇人,南離子似乎都是同一個表情,雖然這溝壑湖水裡面有着死氣繚繞,但這些死氣比較稀薄,要看清楚溝壑對面的修士,並非是一件難事。所以,南離子再次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鬍鬚,說道:“若是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應該都是西南家的人吧。”
此時這上千名修士之中,唯有一個人有資格說話,此人正是混在人羣之中西南子,此刻他向前走出兩步,說道:“不錯。我正是西南子,這裡,是礦村嗎?”
西南子看上去的確不是一個友善的人,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很是明確,他對礦村裡面的人更不會客氣,所以他聲音,顯得異常的森冷。而對於南離子來說,雖然南離子勸說了蒙雪,多忍一些時間,但是一些言語上的針對,還是少不了的。於是他目光凝聚在西南子的身上,嘴角依舊帶着那個友好的笑容,只是此刻這友好的笑容,讓人看上去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狡黠,這種狡黠並非是一陣森冷與殺意,而是一種自嘲,又好像是一種譏諷。
“原來你就是西南大人啊,真是久仰大名。不錯,這裡就是與世隔絕的礦村。只是不知道爲何西南家的最高領導人,怎會躲在人羣之中呢?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亦或是西南大人你,在懼怕着什麼人?”南離子的聲音,故意的放大,迴盪開來。
迎着南離子的話語,西南子的臉龐頓時涌現出紅暈,一時之間氣急衝心,身子猛地一顫之時,指了指南離子,卻一時間不知道如同回答,沉默轉瞬之後,怒聲說道:“你!你知不知道,這礦脈,是屬於我西南家的?你們在這裡建立礦村,也要向我西南子通報一聲吧。”
“通報?”南離子反問了一聲,繼續說道:“真是可笑。你算老幾,爲何要與你通報?”
南離子的話語落下,其身子周圍,忽然滲出了一絲修爲氣息,這修爲氣息穿透死氣,瞬間雲集在西南子的身上,雖然並不知道南離子的具體修爲,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當在修爲氣息雲集在西南子的身上之時,頓時讓得西南子,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
使得西南子的面色一變,神色驚恐與詫異間,心神也受到了震顫。
而南離子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希望西南子能趕緊的離開,因爲他並不知道,蒙雪會不會突然間忍不住,繼而跳出來,將西南子殺了。那樣驚動了蠻山師祖的話,就顯得麻煩許多了。
因爲南離子的強大,所以此時的西南子其傲然已經削弱了許多。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表現出來,面色不變,說道:“這第五天之中,一直以來都是我西南家掌管着次序,所以你們在這礦脈之中建立礦村,理當向我西南子說一聲。”
“你這一次來,是與我說笑話的嗎?這第五天是你西南家掌管,你覺得老夫的修爲,你能管得住嗎?理當?何爲理當……那只是你自以爲是罷了。老夫的礦村不歡迎你們西南家的人,是要你們自行前走呢?還是需要我親自出來送客?”南離子說完,其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是一種掩飾不住的森冷,以及那眼神之中的殺意。
迎着南離子的話語,所有西南家的僕從都是面面相覷的對望了一眼,但他們也並非是傻子,他們自然聽得出之前西南子與南離子話語之中的轉變,雖然並沒有感受到南離子的修爲之力,但不論從那方面,對方無疑在彰顯着一種強大!
所以此時沒有人敢說話,當然,作爲整個西南家的最大,他理該有着他的尊嚴,也應該有着他維護顏面的地方,所以當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之時,西南子還是開口說道:“實際上,我們此次來,也並不是故意打擾。只想我西南子聽說,這礦村裡面,有很多屬於我西南家的僕從,所以我想來證實一下這個問題。而且,我還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此人,名叫蒙雪。”
即便耐心再好的人,到達一定程度的情況,也有着一定的底線,此時的南離子,正是如此。
迎着西南子的話語,他的腳步忽然向前一踏,這一踏之下,他的身子頓時懸浮在這溝壑之上,頓時有死氣在他的這一踏之下,其死氣向着四周擴散。更有轟鳴之聲迴盪開來。南離子的話語,如同沉喝:“第一,從他們踏入到礦村的那一刻起,他們便不是西南家的僕從。與你西南家沒有絲毫的關係!”南離子說到這裡,其腳步再次向前一踏。
這一步的邁出,讓得所有西南家的僕從,其眼中露出了唏噓之意。他們都清楚的知道,以西南子天虛境的修爲,在這死氣的繚繞下,都發不出絲毫的修爲之力。而今面前這個白髮的老者,竟然在瞬間連踏出了兩步,可想而知,對方的修爲之高。於是當南離子第二步踏出之後,一股強勁的威壓,頓時襲擊着他們的身子,使得他們的身子,在這一刻,其心震顫!
“第二,關於蒙雪……”
南離子的話語還未說話,在他的身後,忽然的涌現出一陣強勁的威壓,伴隨着這強壓威壓來臨的,是一句帶着森然殺氣的聲音:“南離道兄,他既然要找我,就讓我與他說。”
這一聲音映入到西南子的耳中,使得他的神色一變,其眼中頓時露出了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