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眼見劉畢想要走,雖然打不過劉畢,但是職業素養依然讓朱剛烈奮力爬了起來,衝着劉畢就是一聲大吼。
劉畢聞言微微轉頭,看了朱剛烈一眼,淡淡道。
“還打麼?”
“咳咳……不打了。”
朱剛烈咳嗽兩聲,搖了搖頭。
“你可知剛剛那一拳我連兩成力道都沒用?不說全力,我只消用上五分力道,現在的你別說爬起來,就是呼吸,都將成爲不可能。”
耳邊傳來劉畢淡淡的話語,朱剛烈心中猛然一震,雙拳不由自主的緊緊握在了一起。
他咬着牙,低着頭,心中顯得極爲不服,可是嘴上卻也未曾出口反駁。
只因看到了劉畢實力一角的他,對於劉畢恐怖的實力十分的清楚,知道劉畢所說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我不知道你是來自什麼組織,可是你若還要攔着我,我向你保證。你絕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氣。”
劉畢說着,雙目之中幽光閃動,看到那兩束火苗,朱剛烈心臟猶如瞬間墜入萬丈深淵,就連牙齒都在不住的顫抖。
碾壓!
絕對的碾壓!
只一個眼神,居然就讓我連動彈都動彈不得,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但是想到自己背後的“破曉”組織,想到“破曉”成立的初衷,想到揹負在自己身上的責任,朱剛烈依然硬着頭皮開口了。
“等一等……我,不攔着你。但是我想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一回,朱剛烈的語氣就尊敬多了,再也沒有了剛剛見面時候的那種質問。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條子方說你襲擊條子,繳了他們槍?”
說着,朱剛烈又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可能不屑於解釋,但是我希望你還是能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下,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清白!”
之所以會補上這麼一句話,是因爲就在剛剛。朱剛烈沒來由想起整個大院裡只有張立一人受傷,隱隱覺得這事絕對不像表面上說的那麼簡單。
畢竟劉畢對他出手,都是手下留情,可見絕不是隨意便會惹是生非,傷人姓名的殘暴之徒,這其中,說不定有隱情。
劉畢盯着朱剛烈深深看了一眼,點點頭。
“也罷,如果你能夠將這事情解決,倒也省了我的麻煩。”
接下來,劉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朱剛烈。
話音剛落,朱剛烈立刻就是一聲怒斥。
“這些紈絝子弟,這是不知死活,還有隊伍裡這些敗類,實在欠收拾!”
得知事情真相後,朱剛烈滿是怒意地罵了起來。
身爲破曉的一員,他自然知道任何事情不能聽取一面之詞的道理,但他相信,以劉畢這等恐怖的實力,根本沒有必要撒謊騙他!
退一步講,如果劉畢是真的要危害社會的話,不說賴東,就剛纔站在院子裡那些條子,恐怕沒一個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劉畢,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罵完過後,朱剛烈擔心劉畢繼續追究這件事情,當下給劉畢許下承諾。
話音落下,他又補充說道。
“剛剛,多謝你手下留情,不然的話,今天我這條命,只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朱剛烈語氣裡面的誠懇,劉畢聽得真切,知道對方不是撒謊,於是點點頭。
“好,既然如此,我就信任你一次。”
原本劉畢想若是賴東那邊如果繼續用世俗的權力來壓自己的話,便就直接親自出手將賴東一家人全部做掉,永絕後患,如今見朱剛烈要出面處理,倒也沒有拒絕。
“那麼我就先走了。”
迎面終於來了一輛出租車,劉畢輕輕揮了揮手,對朱剛烈說道。
眼看劉畢沒有反對,朱剛烈放下心來,可是一看到劉畢要走,他又趕緊伸手將劉畢拉住。
“等一等,你現在有要緊事沒?若是沒有的話,我們是否可以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下?”
“聊一下?”
劉畢眉頭一挑,有些訝然的問道,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他突然明白了朱剛烈的意圖。
“不錯,聊一下。我叫做朱剛烈,實不相瞞,剛剛劉小哥你的身手的確是太過驚才絕豔,老哥這是動了拉攏的心思。不知道劉小哥知不知道‘破曉’組織?”
作爲一名戰士,朱剛烈說話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直接就將自己的意圖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倒也頗爲豪爽。
“破曉組織?”
劉畢搖搖頭,這個名字他不知道,但是想想,既然朱剛烈用這麼驕傲的語氣說出來這個組織的名字,那麼想必很是厲害。
然而現在劉畢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於是搖搖頭,淡淡道:“不知道,不過,我待會還有事情,若是要聊的話。改天吧。”
“額……”
或許是沒有料到劉畢居然拒絕得這麼的乾脆,朱剛烈微微一怔,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頓了頓,他神色激動的說道。
“劉小哥,你不知道‘破曉’的名字,當然也不知道‘破曉’的能量。要知道,無論是那些武道世家的子弟,還是軍中的特種高手,無一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往‘破曉’組織裡面鑽啊。”
朱剛烈頗有些感慨的說道,說到這裡的時候。他不禁想起了當年他爲了進入“破曉”所流的汗,拼的命。
即便如此,也只是堪堪得到了進入“破曉”的資格而已。
朱剛烈語氣之中帶着明顯的自豪和傲然,接着說道。
“每一個‘破曉’的成員,在地方上都有極大的權力,就像是今天這種事情,若是你加入了‘破曉’,就絕對不會發生!而且,‘破曉’之中高手無數,你若是加入了。日後得到那些武道高手的指點,還可少走許多彎路,在武道一途走的更遠……”
“說完了麼?”
話音未落,劉畢擡手看了看時間,有些不耐的皺眉問道。
“額……”
朱剛烈再次怔住,愕然之下,心中隱隱已有些許怒火。
這小子,真是狂!
“破曉”如此厲害,我將其中關節都已說清,這傢伙居然還是顯得滿不在乎!真是氣煞我也!
難道說……他是來自某隱世大家族?
念及此處,朱剛烈苦笑一聲,知道以自己的能耐,只怕是無法將劉畢吸納進“破曉”,此事,也只能向上頭彙報,等上頭的決定了。
於是擺擺手,苦笑道。
“也罷,劉小哥,既然你還有事情要處理,那老哥也就不多拉扯了,改日有機會相見,咱們再好好聊聊。”
朱剛烈笑着擺了擺手,目送着劉畢攔下出租車,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你怎麼放他走了?”
就當劉畢乘車離開的同時,一直關注這邊動靜的董建軍,從大院裡走出,滿是疑惑地問道。
“老董,這個人動不得。”
朱剛烈心有餘悸。
董建軍眉頭微微一挑:“你認識?”
“不認識。”
朱剛烈苦笑着搖搖頭:“若是我能認識他,只怕我也就不會這麼早就退居二線了。”
“爲什麼?這年輕人很厲害?”
董建軍滿臉疑惑與好奇。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第一,他雖年輕,但一身功夫已練得出神入化,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朱剛烈正色道。
“什……什麼?那小子比你還厲害??”
董建軍驚到了,一方面他知道朱剛烈的實力、身份,深知朱剛烈是何等的強大,再者,他也聽出了朱剛烈的意思:如果剛纔那個年輕人真要跟條子作對的話,就不止是打傷條子那麼簡單了!
“嗯。”
朱剛烈點頭給予肯定,同時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更爲重要的是,以他的身份,不要說打傷條子。就是砸了你的條子局你也沒脾氣!”
身爲“破曉”的一員,朱剛烈深知一名大宗師的能耐與能量,更何況是劉畢這麼年輕的一個少年宗師?
願意被他利用,和願意爲他提供資源的家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呃……”
如果說董建軍剛纔都只是驚訝的話,那麼這一次則是徹底被震驚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需要牛掰到什麼程度,纔會像朱剛烈說的那樣。
“他是什麼人?”
足足過了十秒鐘,董建軍才從震驚中回過神,脫口問道。
“抱歉。老董,他的身份我沒法告訴你。”
朱剛烈說着見董建軍要急,苦笑着攤了攤手,“組織原則,你懂的。”
“你……”
董建軍急得原地打轉,但他也看得出,朱剛烈是絕對不會說的,爲此,倒也沒有硬逼,而是有些爲難道:“這事接下來怎麼處理?”
“老董。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
朱剛烈聞言,有些氣憤道:“你手下那些敗類可真夠狂的啊!”
“你是說今天的事情有貓膩?”董建軍臉色微微一變。
朱剛烈點了點頭,然後將剛纔劉畢說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董建軍。
隨着朱剛烈的敘說,董建軍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乾脆擰成了一個川字形狀,一副怒氣騰騰的模樣。
“老董,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爲烏有。”朱剛烈有意無意地提醒道。
聽到朱剛烈這麼一說。再一回想之前朱剛烈的那番話,董建軍心如明鏡,表情當下冷了下來。
條子所院裡,張立、李彬等人紛紛伸長脖子,試圖看條子所外的狀況,但因爲劉畢和朱剛烈在對決的時候移動了數米,他們根本看不到什麼。
唰!
稍後,不等張立等人看出個所以然來,董建軍去而復返,一時間,衆人紛紛縮回脖子,身子站得筆直。
燈光下,他們看似一副目不直視的樣子,實際上卻是用餘光在盯着院子門口,結果依然沒有看到劉畢的影子,只看到了董建軍那張冷若寒霜的胖臉。
難……難道那個王八蛋逃走了?
眼看劉畢沒有出現不說,而且董建軍的表情從陽春三月變成了寒冬臘月,張立忍不住在心中暗問自己。
應該是這樣。
略微思考,張立便認定了這個猜測,對劉畢逃走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一想到自己今晚的苦肉計被董建軍看在眼中,日後很有可能會被火速提拔,張立心中又像是大夏天吃了冰激凌一樣爽。
“張立!”
就在張立暗自爲即將到來的提拔而感到興奮的同時,董建軍陰着臉走到隊伍前,目光如刀一般掃向張立。
或許是因爲內心有鬼的緣故,猛地被董建軍那凌厲的目光一掃,張立有種渾身觸電的感覺,身子一抖,下意識跨出一步,敬禮道:“到!”
“你剛纔說是劉保軍讓你來抓捕傾城酒吧傷人案’的兇手。對嗎?”董建軍冷冷地問。
“是的,董局!”
眼看董建軍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張立隱隱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只好如實回答。
董建軍又問:“那你知道案件經過嗎?”
“呃……”
張立不禁語塞,之前劉保軍在電話裡只是告訴他,有人打傷了賴志風的兒子賴東,目前被帶到了全力條子所,讓他帶人過去接手這個案子。
至於劉畢是如何打傷賴東的,爲何要打。他根本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回答我的問題!”董建軍突然低喝一聲。
“是……是!”
張立嚇得腿肚子一軟,頭冒冷汗,道:“報告董局,劉局只是告訴我兇手將一個叫賴東的人打成重傷,具體原因、過程並未告訴我……”
“李彬!”
不等張立說完,董建軍冷冷打斷,目光掃向李彬。
“到!”李彬跨前一步,心中十分忐忑。
“你有將案件的原委上報劉保軍嗎?”
“報……報告董局,沒有。”
李彬幾乎沒有猶豫,便選擇實話實說,“原本我打算將兇手帶回所裡審訊過後,根據案件的嚴重性再考慮是否上報。結果,在回來的路上便接到了劉局的電話。劉局在電話裡告訴我,將由刑警隊接手這個案子。”
話音落下,李彬鼓足勇氣迎上董建軍冰冷的目光。
董建軍見狀,深知李彬沒有撒謊,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拿出手機,撥通劉保軍的電話。
“董局。”
劉保軍自從給董建軍打了電話後,便一直抱着手機等待命令,此時見董建軍將電話打過來,第一時間接通。
“劉保軍,你好大的膽子!”
聽到劉保軍的聲音,董建軍心中的怒意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當下訓斥了起來。
“是誰給了你權力,讓你不按照程序,私自插手案件的?”
“呃……”
耳畔響起董建軍的怒罵,劉保軍只覺得屁股像是被針紮了一般,從沙發上彈起,嘴巴張開,試圖說什麼,卻覺得喉嚨裡像是卡着什麼東西似的,硬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眼看劉保軍不吭聲,董建軍沉聲問:“今酒吧門口發生的案子,你清楚嗎?”
“清……清楚。”
直覺和理智告訴劉保軍,這個案子出了問題,但事已至此,劉保軍只得硬着頭皮回答,道:“一個叫賴東的人被打成了重傷……”
“他爲什麼會被打成重傷?”董建軍問。
“呃……”
劉保軍傻眼了。賴志風打電話只是告訴他賴東被打了,至於爲什麼被打,他哪裡知道?
“回答我!”董建軍低吼。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低吼,就彷彿一道睛天劈雷在劉保軍耳畔炸響,嚇得他差點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冷汗瞬間從額頭滲出,可是劉保軍卻沒敢去擦,而是任由冷汗滑過面頰,支支吾吾道:“報……報告董局,這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他媽敢讓你的人來抓人?而且還讓人對劉畢動手!?”
一想到劉畢的身份連自己都沒資格知道,董建軍就有些發毛,此時再聽劉保軍這麼一說,徹底怒了,以至於罵出了粗口,“你眼裡還有沒有法律和紀律?”
咯噔!
再次聽到董建軍的怒罵,劉保軍嚇得心臟一抽,手一抖,差點沒將手機扔出去。
“明早八點,你親自到我辦公室交班!”
一頓怒罵過後,董建軍的怒意發泄得差不多了,沒再當着一干屬下的面發火,而是冷冷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譁!”
耳畔響起‘交班’兩個字,劉保軍渾身一震,手機瞬間從他手中脫落,只聽“啪”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劉保軍沒有去看那款前不久剛買的手機,而是兩眼發直、汗如雨下地僵在了原地。
“老劉,你怎麼了?”劉妻見狀,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
“完了,完了!”
劉保軍滿臉死灰地癱軟在了沙發上。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讓董建軍的態度大變,可是……憑藉剛纔董建軍的態度,以及‘交班’二字,他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走到頭了。
“張立,是誰給了你權力,讓你連案子都不知情便對劉畢動手的?”
掛斷電話,董建軍目光冰冷地掃向張立,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誇獎張立的話。
“我……我……”
冷汗像是不要錢似地涌出,瞬間浸透了張立的衣服,他沒敢像之前那般理直氣壯地吼出‘人民條子爲人民’這句口號,而是滿臉驚恐地看着董建軍。
“記住,你們的權力是人民給的,人民賦予你們權力,是讓你們爲人民服務的,而不是讓你們將特權用在人民身上,更不是讓你們對人民胡亂動手!”
董建軍義正言辭,道:“你的行爲已經褻瀆了你身上的條子服!你不配穿這身衣服,給我脫了,滾蛋!”
“呃……”
儘管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聽到董建軍讓自己滾蛋,張立只覺得從天堂墜入了地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宛如一堆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怎……怎麼會這樣?
董局的態度轉變爲什麼會這麼大??
他望着董建軍那張冷若寒霜的臉,暗問着自己,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李彬!”
董建軍見狀,沒去理會宛如死狗一般的張立,將目光再次投向李彬。
“到!”李彬有些緊張地應答。
“你做得非常好。”
董建軍正色道:“接下來,這個案子交給你全權處理,我希望二四小時之後看到一個讓人民覺得滿意、公平的結果。能不能做到?”
“保證完成任務!”
李彬先是一怔。爾後深知這是難得的升遷機會,當下大聲領命,心中卻是暗暗慶幸自己提前看清形勢,沒有茫然去蹚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