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他心裡驚駭欲絕,幾乎嚇了個半死,這一劍,再偏那麼一點點,他就必定隕落於此!
不僅如此,對方的劍哪怕是再鋒利那麼幾分,或者沒有斷掉劍鋒,他此時也必死無疑!
他心中十分驚疑不定,不知道這周衍到底是怎麼出了這一劍,但他落敗,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但他並不服氣,因爲在周靈衣面前,他丟不起這個臉。
“你偷襲!無恥之徒,連一點劍修的規矩都不懂,你這也算是動手?看來是不父母死的早了,還沒有好好教你!”
周成說話間,表情十分惡毒。
“你想死嗎?”
周衍沒有反駁,只是問了一句很莫名的話語,這個時候,周成忽然看見,周衍的目光,那是如狼一般兇狠的目光,如果他再說一句,他可以肯定,哪怕是周靈衣在這裡,他也必死無疑。
“呵,周衍,我倒是小看了你,碧水劍術修煉出來第四式了?還能出一手無生劍道的那種韻味,不得不說,沒有壓榨了自己的潛力的話,你也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廢物。
但你若以爲,你這點兒修爲,就可以肆無忌憚,對家族之人狠辣下手的話,那麼我也可肆無忌憚對你下手了!
念在你父親爲家族作出了不少貢獻,你便下跪認錯,自扇耳光,自廢修爲,這件事,便就此揭過!”
周靈衣聲音倨傲。
“大小姐!”
周雙雙此時忍不住有些不甘心滇醒道。
她的哥哥受了這麼重的傷,這個廢物周衍,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就沒事了呢?
“我心裡有數,你不必多說。”
周靈衣揮了揮手,制止了周雙雙的話語,隨後又語氣溫和了幾分:“當個普通人,你也無需什麼修爲,對你是件好事,你也莫要不知好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
周衍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即將爆發的無限的瘋狂!
這樣的肆無忌憚的笑聲,讓整個死寂的碧瀾城,似乎多了幾分異樣的氣氛。
“周家,可還有人出來?有什麼手段對付我,何須讓一羣廢物前來逼迫?知道我父親爲什麼交給我一塊雕像嗎?那是因爲,他可以毀滅周家的一切!這是一件秘寶!
你們,是在逼迫我與你們同歸於盡嗎?”
周衍怒喝咆哮。
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因爲衝動,而毀滅了一切。
他的實力,並不足以和周靈衣對戰。他的潛能,也更是不想在此時爆發出來。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幾個人已經喪心病狂!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或者,一切,都是上面故意造成的一種假象,認爲不是上面不作爲,而是下面的不作爲,和上面無關。
甚至,還給了他一種——盡力培養他他卻不成才的假象,故意讓他內疚。
不然,以他奠賦,爲什麼就如被桎梏了一樣呢?那應該是一種……桎梏和封鎖吧?
此時,以周衍的心智,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他一邊狂喊着,一邊再次瞬間打出了自己的斷劍,一劍削掉了周顯的半邊臉皮和一隻耳朵,讓周顯在下一刻慘叫了起來。
這樣的一幕,一下子也驚住了所有人。
周衍似乎越是肆無忌憚,他們反而越發的有些忌憚。
“啊啊啊——”
周顯撕心裂肺的慘厲喊叫聲,有些讓人悚目驚心。
他一臉猩紅的血水,雙手不斷的抹着血水並慘叫的猙獰表情,讓現場的人都不由心中有些驚秫的感覺。
特別是屏兒,如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少爺一般——這是少爺在維護她的一切啊!
以自己卑賤的身份,怎麼值得少爺爲了自己這樣呢?有這樣的少爺,自己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爲奴爲婢,也值得了!
屏兒心中感慨萬千,在這樣的時刻,她也忽然作出了一個最爲堅決的決定——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侍奉好少爺,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
“周衍,你竟是如此肆無忌憚,如此狠辣,你已經成了邪劍修士知道嗎?你已經走入極端了!”
周靈衣大爲皺眉,臉上已經現出殺機。
“你一個廢物,也敢和大小姐如此猖狂,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你簡直是大膽——”
周靈衣身邊,一個臉有些狹長的女子冷聲呵斥道。
她,是周靈衣的丫鬟小絮。
而在此時,周衍依然只是狂笑着,但他忽然間再次的動手了。
只聽得劍聲嘶嘶,他的手中的劍直接那麼一甩,一道黑光,已經如一條毒蛇,一下殺入了小絮的脖子的地方。
劍光一個旋轉,那小絮的話甚至都還沒有說完,斷裂的劍刃已經環繞着她的白白的脖子轉了一個圈,接着如輕輕一帶,周靈衣的丫鬟小絮的人頭就忽然憑空跌躍了起來。
接着,一股猩紅刺目、令人悚目驚心的鮮血自她的脖子裡衝出,這樣陡然迸射出的血箭,一下便衝撞到了那還未掉落而下的人頭上,那顆披着黑色瀑布一般黑髮的人頭,被鮮血噴灑了後,直接被染成了血紅一片,在半空中又翻滾了兩個圈兒,才和血雨一起,飄灑而落在了地上。
還一臉冰冷的周靈衣,她那一身淺紫色美豔新穎無比的紗裙,忽然就那麼的被噴了一身血水,以她的實力,竟是也沒有能在這瞬間反應過來!
她爹身侍女,竟是被一劍秒殺!
她爹身侍女,那可是也有着劍初一重天的境界啊,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被斬殺?
而且,這個廢物,竟然可以如此狠辣,辣手摧花?
這一刻,不止是周靈衣,無論是周雙雙,還是周顯周成,抑或者是屏兒和白衣少女凝兒,這剎那,眼睛都瞧直了。
而那周顯、周成和周雙雙,更是不由自主的心中寒意凜然,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小絮!”
周靈衣的俏麗的眸子裡,已經凝聚了無盡的陰霾之意,她的殺機,已經完全醞釀了出來,這次,她有了真正的殺心。
“你既然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周靈衣怒聲嬌斥!
“是嗎?那你也可以去死了!”
周衍傲然站立,目無懼色,直接拿出了一枚漆黑色的雕像!
這枚雕像,上面不止有兩套劍術,還的確是一次性的秘寶,可以激發出一道強橫無比的劍意。
這大概是他的父親,知曉了一些事情,特意留給他的一招後手了。
周衍一下子鎖定了周靈衣,這種鎖定,是真正的那種如死亡一般的鎖定,以至於這個情況出現,周靈衣的臉色瞬間極盡的蒼白了起來。
面對強橫的劍意鎖定,她縱然再天才,也得飲恨當場!
死亡的感覺,第一次那麼深刻的刺激了她,讓她高高在上的那種地位,似乎也一下子被擊落了下來。
周衍此時頭髮都散亂了開來,一頭黑色的亂髮,披着點滴血光,迎風亂舞,如嗜血的魔神一般。
他瘋狂而竭斯底裡,似乎因爲撕開了那一層窗戶,他已經完全無所顧慮了。
“夠了!”
一聲如驚雷般的大喝,在周衍的耳邊炸響,直接震的他口吐鮮血。而周靈衣卻安然無恙,臉色反而潮紅了幾分,顯然先前那種死亡的威脅刺激,反而被莫名的能量給‘修復’了幾分。
這來人對待周靈衣是關心與呵護,對待周衍卻是下如此狠手,不惜重創周衍的心神!
周衍開始大口的咳着血水,一口口的血水被他不斷的咳嗽了出來,點點滴滴,如一朵朵的旗花,無比鮮豔刺目。
今天,遭遇如此欺辱,他心中記憶深刻。
但他不會撂下狠話,那是傻|逼行爲,一旦確立了敵對關係,敵人必定斬草除根,這也是他只是對丫鬟下手而沒有對周家子弟動殺手的真正原因。
他剛剛得到奇遇,打通了身體的桎梏,不想在此時,一切前功盡棄。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以死的勇氣,苟且的暫時活下去!
所以,這次,他飽嘗着血淚,也要將這一切吞下。一個月之後,他們想大周家族,他必定回來干涉,如果可能,他要敗盡他們奠才,拿到自己真正的身份!
哪怕是大周家族,依然坎坷,卻絕對不能讓父親拼死換取來的名額,就此拱手讓人!
他心中想了許多,此時卻目光平靜的看着這個出口偏袒之人。
沒有出乎意料,這個人,就是傳功長老周無延。
看到這個人此時如此做法,周衍心中最後的一點念想也喪失了。也因如此,他反而卸去了最後的一絲牽絆。
沒有爹孃的孩子,就是會飽受欺凌。想想曾經父親風光的時候,他的地位,他的風光……周衍不由再次沉默了起來。
“家族禁止內鬥,更禁止出劍!周衍,你還真是有你父親的風範啊!”
“我不是周家人了。”
周衍平靜的說道!
“一步沒有踏出周家,你就是周家人!如今你的做法,和邪劍修士,又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你在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還如此做法,真是愧對列祖列宗!”
傳功長老周無延此時如恨鐵不成鋼一般的咆哮。
周衍笑了。
“笑?你還有臉笑?”
傳功長老有些暴跳如雷,卻終究是沒有再對周衍動手,因爲周衍此時慘白的臉色以及那不時咳出的血水,如猩紅的焚燒着的火焰,在不斷的燃燒着他的血肉與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