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學校,聽說不遠處也有一條河,水很乾淨,正值初秋,大部分時間還很熱,每當太陽一偏,麻利的隱到學校後面的小山坡,同學們就可以看見許多男老師提着水桶,毛巾掛在脖子上,一路從吊角樓吆喝――“去河邊洗澡嘍!”
老師們去河邊輕車熟路,去游泳的心情更是好得想要唱歌。估計是來時間久的緣故,而且他們自己也做飯,或者吆幾個人一起搭夥。
規劃好後由女老師們做給他們吃,他們儘管去做清水裡一條自由自在遊動的魚,反正回來就有飯吃。
女老師們不太有興趣去河邊拋頭露面的,有時間,她們倒更喜歡去學校後面的園子種菜,讓那片空地綠起來,形成豐富的食物庫。買的東西畢盡沒有自己親自種的有營養和吃着令人放心。
後來同學們也知道河邊的路,但沈恩衣她們從來不去,因爲她們沒表,怕一不小心把吃飯時間錯過。
像她們這些旱鴨子從未擔心過不會游泳會淹死,倒去擔心餓肚子,講來好笑。
一次,沈恩衣的盒飯丟了,她告給校長後回頭轉身,自己就哭了,想來也特沒出息。
沈恩衣的飯盒是母親蕭鶴走四十里路趟集買的,飯盒上剛強有力精美別緻的字--沈恩衣大名卻是她的表哥李葉楓花很多功夫與心思刻的!
那個吃她盒飯的小男孩悠哉悠哉,津津有味且不慌不忙,他桌上放了四塊錢,他可以去外面吃香喝辣,而沈恩衣只有盒飯和半瓶酸辣,且她已經身無分文。
這天,真是倒黴的一天,她是氣飽的。
聽別人說,哪個老師不樂意,認爲差的學生都分到他的班級去了,爲公平起見,才又重新鄭重其事的分班儀式。
在二班的教室坐着,沈恩衣第一個發現操場上有集合的隊形,於是頭腦一熱,她大聲喧華說:“要重新分班了!”
“分你的頭!”
一個男生賊眉鼠眼兇巴巴的說。
沈恩衣不理他,一會校長妻進來說:“大家趕緊去操場集合,重新分班。”
那男生聽了這才怏怏的從她身邊走過,對沈恩衣,初來咋到,她就能幹驚奇到他既看不慣也幹不掉。
沈恩衣一直覺得,二次分班是大改她的命運。她後來常常假設,如果只分一次,她的命運會怎樣呢?
若大的操場,瞬間烏壓壓的站滿了人。老師們也出動了,三個主任站陣前。一班的主任可愛的拿了個大喇叭在那兒喊:
“所有的同學聽指揮,所有的同學聽指揮,我念到名字的同學往前走,然後站到我念的班級班主任那兒。一班的班主任是我,二班的班主任是林老師。三班的班主任是陳老師,唉,我的廢話有點多,各班主任歡迎你!”
他幽默風趣地說完咳了一會,清好嗓子後纔開始念點名冊。
沈恩衣一看,三個主任就他一個男的,怪不得擔任喊話這麼費力的活。他的聲音也特別,像女生,這裡,親愛的世界,我不敢說他娘娘腔,因爲他這人一點都不娘。他不光打球跑得飛快,平時叫人去大河的清水做魚,只要他一嗓子吼過去,多遠你都能聽得到。
同學們甚至私底下議論,他就是爺們,就是太爺們了纔好玩又有趣!
李飄然,晴諾後來就分到他的班,晴諾說她的老師既帥又陽剛正氣,實在不能和娘娘腔搭邊,誰若是說她老師孃她就跟誰,馬上,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但一班的主任,他就是長了一副女人的聲音,難道是上天嫉妒,老天爺不造十全十美的人?
一百幾十號,他就在太陽底下扯嗓子全程不停的喊完,值得佩服。
他念到沈恩衣的名字時,我們的小恩衣已經給太陽曬得快要焉掉了,但許多時候,既使悲傷,她也能很完美地將軀體和自己的靈魂完全分離!
她甚至還在胡思亂想,根本不聽一班主任的講,她也不認識誰是誰,反正前面已經站滿了人,她幾乎是被人拽出去又給人扯回來,在站隊的浪潮中隨波逐流。
分完班,大家依舊很活躍,回到熟悉的世界便七嘴八舌的說開了。有人歡喜有人愁,更有一件奇葩事。
李飄然說:“我們老師回教室點名時發現韋有基不在,大家又都說他是我們村的,並且去了二班,老師於是問我,誰是李飄然,我說我是。他於是問,韋有基成績怎樣?我說一般。老師於是就搖頭揮手的說,一般就算了,若好,我就去叫回來。呀,我聽了怕極了,因爲我的成績也很一般。我怕有一天我也會像韋有基那樣糟班主任老師嫌棄。”
沈恩衣聽了,她正想安慰自己的好閨蜜好姐妹李飄然,人羣中,小孫就拉着她神密兮兮地問:“沈恩衣,校長的侄兒在哪班?”
沈恩衣說:“什麼鬼,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小孫聽了嘖她又帶很多鄙視說:“校長的侄兒你都不認識,就那個名人格格多,他是個男生,不是什麼鬼,而且呀,他還是個超級大帥哥,他今天穿白色套頭棉杉,嗯……白色套頭棉杉,脫了毛衣就是西褲,藍襯衫那個。本來他在三班的,應該也不會變,雖然他姨娘是二班的主任校長的妻,他應該去二班,但校長說了要自個帶着格格多他才放心。”
大天台上,儘管小孫眉飛色舞兩眼放光的講一通,但沈恩衣,她呆頭呆腦,依舊不知道是哪個,但她知道白色套頭棉杉,是她喜歡的顏色,喜歡的款式。因爲獨一人穿,爲了看白衣,沈恩人沒少茫茫人海中回頭看隊後。
真奇怪的經歷。
小孫是校訊通,但這次,沈恩衣不喜歡她明知故問的盡顯神通廣大。她,故意地把格格多這個人十分張揚又刻意地在沈恩衣的人生,萬分突出地挑了出來!
分完班,接着是坐位。班主任讓所有同學都站到過道上,按照高矮胖瘦男女一桌排座,沈恩衣不高不胖,就得中間。
沈恩衣的同桌呢?首先一看,他好像對她這個外鄉人十分的不屑。沈恩衣記得他的嘴角上有一顆美男痣,這類人嘴皮子十分了不得。
果然,沈恩衣和他坐了幾天,他就在桌子上劃三八分線。
沈恩衣瞪他。
心說:“你以爲誰都可以學魯迅?”
果然不能學,人家魯迅刻早,他卻畫線,而且還是三八的。
就這樣奇葩的開頭,沈恩衣卻沒想到,後來她們竟那麼的好,最後依依不捨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