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盧守義眼中閃過一抹難色。
林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隨後二話不說便往前走。
忽然,他頓住腳步,戴上專業的鑑寶手套後,擡手拿起一個髒兮兮的物件。
看上去,好像是一個香盒。
“這是什麼?”
“來了,來了!打臉的時刻終於要來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簡單,難道這玩意是個漏不成?”
“坐等主播打專家的臉!”
“嘖嘖,這可是盧館長啊,一般人連見面的資格都沒有,主播卻能啪啪……”
“咳咳,這位朋友車速有點快啊。”
終於等來了激動人心的時刻,寶友們都來了興致。
“小林,你這是……”
盧守義皺了皺眉頭。
“這東西從哪來的?還有印象嗎?”
林晨把東西放回原處,輕聲問道。
“這是我收來的,當年掃古街的時候,有個人民羣衆捐贈的。”
“小林,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人羣中走出一個專家來,皺了皺眉頭問道。
“其他三級文物,放在這裡不管不顧也就算了。”
“一級文物,也這樣?”
“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專家,究竟在想什麼。”
林晨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所以說起話來,語氣也重了幾分。
一聽這話,所有專家都愣住了。
一級文物?
這怎麼可能?
“小林,你不會搞錯了吧?”
盧守義皺了皺眉頭,看向林晨,解釋道:“這倉庫裡的文物,是近三十年來的積累。”
“不誇張的說,每一件放進來的東西,都要經過數名甚至十數名專家的鑑定。”
“其中有博士,也有院士,出錯的機率,等同於零。”
林晨嘆了口氣。
“盧老啊,不是我說,你們這羣專家,真的很失職。”
聞言,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名場面!名場面!”
“哈哈,專家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了,主播霸氣!”
“快點揭曉吧,我都等不及了。”
“這香盒到底是什麼呢?”
直播間裡,頓時就炸了。
放眼全網,有哪個主播,敢對官方專家這麼硬氣的說話?
除了林晨,一個都沒有!
最牛逼的是,那些專家居然都不反駁……
“小林,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香盒難道大有來頭不成?”
盧守義也着急了。
“知道這是什麼時期的嗎?”
林晨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一句。
盧守義皺皺眉頭,拿起香盒打量兩眼。
香盒黑黢黢的,上面落滿了灰塵。
“看這花紋和包漿還有樣式,應該是民國時期的。”
說完,爲了保險起見,還是把東西遞給了其他專家。
“不錯,確實是民國時期的。”
“是民國。”
幾分鐘後,在場所有專家都過了一遍手,看法也出奇的一致。
“都認爲是民國的?”
林晨脣角一勾,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一見他這副樣子,盧守義不禁輕輕的嘶了一聲,又拿起香盒,翻來覆去看了幾分鐘。
一邊尋摸,一邊掏出手機翻資料。
片刻之後,他才擡起頭來看向林晨,徐徐開口。
“香盒的發展歷史,源遠流長。”
“但眼前這個香盒,不是民國的。”
“你看走眼了。”
林晨看了他一眼,靜靜說了一句。
隨後,往旁邊走了兩步,找到一個工具箱,拿出一塊軟布和一瓶清潔水。
把軟布沾溼之後,輕輕在香盒上面擦拭起來。
擦了幾下之後,他停下動作看了一眼,隨後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在場的所有專家都傻眼了。
林晨在幹什麼?
這香盒難道真的是一級文物?
不應該啊。
一個人看走眼還能理解,這麼多人都看走眼了?
更何況,還有盧館長在。
如果是換做常人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可是發現唐伯虎真跡的天才啊。
“有戲!絕對有戲!”
“忽然好緊張。”
“應該不可能吧,盧館長都說這東西是民國的了,難道還能變成清朝的?”
“那可說不好,自從看直播以來,我就沒見主播輸過。”
寶友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那些新來的都是一片質疑,而一些林晨的粉絲,卻堅定不移的維護。
時間緩慢流逝,隨着林晨的動作,眼前的香盒也漸漸變了顏色。
原來看上去是黑乎乎的,光線比較暗淡,給人一種容易忽略的感覺。
但是現在呢,上面卻浮現出一層淺淺的紋路,與此同時,香盒的底色,也被擦出來了。
不是單純的黑色。
而是黑紅相間。
給人一股撲面而來古樸的氣韻。
又擦拭兩下,林晨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隨後打開手電筒,打眼一看。
香盒上有着淡淡的光暈流轉,與之前的樣子,完全大相徑庭。
“明初。”
“八角雲紋香盒。”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三級文物?”
林晨靜靜地注視着眼前這些專家,淡淡說道。
話音落下,場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古怪起來,就連掉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所有專家都瞠目結舌的看着林晨,隱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明朝?
八角雲紋香盒?
這,怎麼可能?
盧守義二話沒說,一把奪過香盒,拿出專業的強光燈,打在上面。
香盒不過才巴掌大小,顏色爲棗紅色,上面有着深淺不一的紋路,隨着光線的注入,如同會呼吸一般,神異非凡。
林晨不疾不徐地開口。
“各位都是專家,一眼就能看出這種上漆工藝的不同。”
“香盒上面的紅漆,不是一邊刷上去的,而是……”
頓了頓,他這才緩緩吐出三個字,“上百遍。”
“這種工藝,在宋朝的時候,才被研發出來,但真正做到巔峰極致,是在明朝。”
“不誇張的說,眼前這個香盒,製作的時間,有小半年。”
“因爲,每刷上一層油漆,都要放到通風的地方晾乾。”
“等晾乾後,已經是第二天了,然後再刷上一層油漆,再次靜置。”
“循環往復,工序繁瑣。”
“而且,諸位可以看上面的紋路,如同行雲流水,一看就是名匠所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