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錦雲堂,簡旭才明白,爲何雲樹在巴蜀之地名頭如此的響,錦雲堂建築宏闊、大氣,錦雲堂的場面宏闊大氣。
當門房進去稟報雲樹,“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雲樹一愣,姑爺?眉毛擰起,問家丁,“哪個姑爺?”
這回輪到門房愣了,“小姐說,這個人是姑爺,小人不知道還有其他姑爺。”
啪他剛說完這一句,就被雲樹揮手打了一巴掌,“混賬東西,連小姐你也敢說。”
門房嚇的捂着臉跪倒,心裡道,不是你問哪個姑爺嗎。
雲樹告訴管家,“你去出去看看,哪裡來的什麼姑爺。”
管家應聲出去,往大門口走,剛好雲朵帶着簡旭已經走進來,管家見了雲朵,施禮道:“小姐回來了,老爺聽說小姐帶了客人回來,叫小人過來看看。”
雲朵指指簡旭,很是驕傲的,好像簡旭真是她的什麼情人似的,說道:“這就是姑爺,我爹呢?”
管家個子矮,舉頭去看簡旭,心裡暗道,好個後生,高大俊朗,器宇不凡,對雲朵道:“老爺在前面呢,我這就去稟報。”
簡旭還奇怪,剛剛不是叫個門房去稟報了嗎,管家過來看看又去稟報,玩什麼。
管家一路小跑,本來從大門到中堂就是好長的一段路,外加有些興奮,這興奮來自於簡旭,雲朵是管家看着長大的,突然領回這樣一個出色的姑爺,他心裡高興,到了中堂,他有些氣喘,“老爺,是小姐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後生,但不是那個家丁。”
雲樹看管家滿面喜色的,又聽說女兒真帶回來一個姑爺,不知這裡面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人都來了,就得見見,喊道:“準備見客。”
就見,呼啦啦出來一羣家丁,足有上百人,從中堂開始分立兩旁,一直到大門口,夾成一個通道,清一色的黑色豎領的短衫,外穿醬紫色罩衣,黑帕包頭,清一色懷抱雪亮的鋼刀,腰身挺直,清一色的肅穆表情。
簡旭跟着雲朵往裡面走,看這些人,確實是一個大幫派的陣勢。
到了中堂門口,雲朵走了進去,簡旭卻被守門的家丁攔住,然後在他身上摸上摸下,搜身。
簡旭怕癢,笑道:“你別摸我的敏感部位。”
雲朵聽到,回頭呵斥那家丁道:“大膽,姑爺你也敢搜。”
家丁退下,簡旭整理一下衣衫,走進高高的門檻,看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箇中年男人,也是高大威猛,往那裡一坐,不怒而威。
雲朵過來引見,“簡……旭,”她剛要說簡兄,忽然想起,簡旭現在的身份是姑爺,自己不能再與他稱兄道弟,指着雲樹道:“這是我爹。”
簡旭施禮,“見過雲伯父。”
雲樹逼視簡旭,打量一番,一擺手道:“還是叫我雲堂主。”
簡旭心說,你矯情個屁,我還是皇帝呢,很少這樣低眉順氣,若不是爲了查案,直接就讓你跪下叩頭。
雲樹問雲朵,“朵兒,這位,簡旭是吧,剛剛家丁進來報,說什麼是你帶回來的姑爺,朵兒,你大了,很多事情爹不想管,但你別胡鬧了好嗎,跑了一個,如何又來一個,你這樣鬧下去,爹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
雲朵道:“爹啊,這個是真的,那個家丁,是女兒騙你的,那是因爲,簡公子爲了求取功名,不得不與女兒暫時分離,而爹爹,竟然要我嫁給別人,所以,我就用那個家丁來騙爹爹,就是爲了等簡公子。”
雲樹雖然氣,但心裡比之前舒服多了,這個什麼簡旭,雖然還不瞭解他的背景,但好歹看上去像個人樣,也定然是有很好家世的人,先前女兒弄個家丁出來搪塞自己,人可真是丟大了,女兒現在的一番話,總算讓他挽回一點面子,讓衆人知道,那個家丁是假的,雖然這個他也不會同意,即使拒絕,也不能太差。
雲樹面上依舊是冷冰冰的,呵斥女兒道:“胡說,你們何時認識的,又是怎樣來往的,爲何我一點都不知,是不是又找個人來騙我。”
雲朵一愣,不知說什麼好,這時,就聽有人道:“此事我曉得。”
隨着聲音出來的,是一箇中年美婦,她便是雲朵的娘,水璘。
雲樹聽夫人說她知道此事,半信半疑,“夫人你怎麼會知道?”
水璘走過來,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簡旭,滿面含笑,對雲樹道:“他們兩個認識,就是在幾年前的一次,我去廟裡進香,老爺還記得吧,我帶了朵兒去的,這後生正在寺裡聽高僧**,出來之後,兩個年輕人,同在佛前上香,也就認識了,交往了一段時日,那時老爺你整日的忙,何時管過女兒的事,你若是早管,女兒怕是都嫁人了。”
雲樹聽夫人對他頗有微詞,知道自己這次強硬做主,給女兒許親她不願意,夫人的性子他知道,真要火了他也奈何不了,所以,雲樹不敢再相問,轉頭對簡旭道:“你懂佛法?”
簡旭怔住,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自己倒是讀過一些佛經,但不敢說懂佛法,在半山寺的時候,也聽一戒師父見過那些精妙的佛理,但一戒師父說話,玄之又玄,很難記住,讓自己轉述,他是做不到,略一思索,轉瞬便有了主意,說道:“回雲堂主,晚輩不敢說懂,佛理之精妙,之宏大,豈是我輩能詮釋的,但晚輩知道,佛法告訴人的,最基本就是善,善待他人,善待親人,善待所有的存在之物,比如,兒女要孝順父母,但父母反過來,也要疼愛自己的兒女,若爲一己私慾,枉顧親人的感受,莫若當初不生她。”
雲朵愣住,這簡旭,好像是在罵我爹。
水璘愣住,這後生,好才智。
管家愣住,這姑爺,好大的膽子。
雲樹愣住,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含沙射影、指桑罵槐,暗諷我爲了自己的前途而斷送女兒的幸福,想發火,人家又沒明說你,再說,進門就是客。不發火,心裡有些憋悶,初生牛犢不怕虎,你是不知道我雲樹的厲害。他冷冷的看着簡旭,道:“你既然想娶我的女兒,就應該知道我嫁女兒的規矩,一,我的女婿,要配得上我錦雲堂的名號,你家裡是做什麼的?有多大的家業?有多大的名望?一一道來。”
簡旭心裡罵,道你個頭,我要說我是皇上,還不嚇死你,編吧,說道:“我家是做什麼的,我家世代經商。有多大的家業,遍佈天下。有多大的名望,宰相見了我也得禮讓。”
雲樹不覺重新打量,這個人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來頭,定然是富可敵國。接着問,“還有其二,我的女婿,必須文武全才,你文會什麼?武會什麼?”
簡旭合計,吹吧,不吹怎麼能幫助雲朵,道:“文,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儒釋道,皆有涉獵,能詩能賦,能書能畫。武,我只一掌,即可敵千軍萬馬。”
雲樹再次打量簡旭,心說這小子,真的假的,這麼厲害。繼續問道:“其三,我的女婿,不僅是文武全才,必須能在文上勝了管先生,武上勝了我,你敢來,就準備好比試吧。”
雲朵喊了聲:“爹啊,你這是爲難人。”
雲樹喝道:“你不是在爲難爹嗎?”
雲朵看向水璘,水璘過來道:“朵兒,這規定,娘就幫不了你,自你出生那天開始,你爹爹已經定下了。”
簡旭給水璘見禮,說道:“夫人放心,什麼管先生,就是管仲來了也無妨,考試而已,還有云堂主,他也不會太爲難小輩人。”
雲朵心裡着急,知道簡旭的一頓吹噓是爲了幫自己,她看簡旭,要說是有些文采,還像,但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而云樹的功夫,非一般人能遞過,若是簡旭輸了,也就是自己輸了,那就再無計可施。
這時,門房又來稟報,“老爺,有個叫白狼的人前來拜訪。”
白狼?簡旭心裡驚住,雲樹,刺殺的不就是他,他居然來拜訪,有好戲看了。但簡旭並不知道白狼的真實身份,就是當時告訴他夏王僱請雲樹一夥刺殺白狼的賈全,也不知道,這內裡之事,只有夏王知道,而且做殺手的,多半都不會去問僱主刺殺目標的身份,只要知道他的名字,最好還有相貌便可,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雲樹也驚住,騰的站起,脫口道:“白狼?就他一個人嗎?”他知道白狼是來尋仇的,但不知他如何找到錦雲堂來。
門房又道:“還有一個姑娘同來。”
雲樹疑惑,“姑娘?她又是誰?”
門房道:“小的問過,白狼講,這姑娘名叫劉紫絮。”
劉紫絮?簡旭驚的站立不穩,有些搖晃,以爲自己最近上火,耳朵不好用,聽錯了,誰知雲樹重複了一遍門房的話,“劉紫絮,她又是誰?”
這次簡旭感覺自己沒有聽錯,果真是這個名字,轉身就想跑去大門口,又站住,心裡合計,不會這麼巧的,紫絮怎麼能到錦雲堂來,一定是同命不同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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