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晴往二樓浴室方向走去,腦海裡迴盪着剛纔沈靈露所說的話。
當然不是那些無聊的‘剋夫’論。而是關於小奶包的。
——“她難道不知道你哥哥的身體是不可以生孩子的麼?她難道不知道就算生出來,那孩子也活不過二十歲的麼?”——
空晴確實不知道,爲什麼要說奶包活不過二十歲?
想起現在的齊靈,她似乎明白了一點點。但並不是明白很多!
不過,仔細的想想,奶包確實和齊靈很像。
他們都擁有靈瞳的異能。
奶包現在還小,等他再大一點,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個齊靈?
也和現在的齊靈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奄奄一息了。
活不過二十歲……
這對於空晴來說,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啊!
浴室裡面嘩嘩的水聲響起,空晴在蓮蓬頭下面,沖洗着一身的疲憊。
手機已經在充電了,一會兒要給蘇果他們打個電話。這幾天,他們肯定難受壞了。
如果讓空晴和齊非辰知道,他們的喪事都已經辦了,不知道會什麼感受?
吃過了早飯,培根醫生幫齊靈扎針。
齊非辰在房間裡面研究着那張‘咒術藏寶圖’。而他的懷裡,還有一張從鄂南部落帶過來的敵軍地圖。
果然,地名和路線大同小異。心中已經開始有些欣喜。
書房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頭也沒擡,齊非辰冷冷丟出一個字:“進!”
門打開,進來的是奶包。
“爹地,有空沒?我要帶你和媽咪去一個地方!”笑嘻嘻的望着親愛的爹地,奶包小手背在身後。一副小紳士的模樣。
齊非辰擡起頭。看着寶貝兒子一雙期待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好不容易重逢的幸福,他怎麼捨得去破壞。點點頭,乖乖將地圖重新收好。
而那些地名和路線,經過兩張地圖一合併,已經刻在了腦海裡。
驅車,按照小奶包所說的路線。黑色世爵C8,在齊家墓地前停了下來。
齊非辰黑着一張臉,不知道兒子什麼意思。
怎麼忽然帶他們來這裡?
小奶包神秘一笑,他早就猜到爹地心中的疑惑。反正看到就知道了,所以乾脆不多做解釋。
齊非辰和空晴相視一眼,無奈的跟着小奶包小小的身子往前走去。
而當一家三口站在一個沒有照片的墓碑前時,忍不住愣了。
倆人都愣了,無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沒死,我們不在這裡……”
念着墓碑上面刻着的墓誌銘,空晴頓時感覺頭頂有一排烏鴉飛過。
這誰的點子啊?
“找人把墓碑挖出來。”齊非辰顯然不想還沒死的就被人這麼詛咒。
空晴卻攔下他,微微一笑:“反正早晚都要用的嘛,我覺得這樣挺好。”
起碼說明了,他們死後,還是會在一起的。
回去的路上,空晴給蘇果打電話。
蘇果早就看過早間新聞,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還以爲是那些所謂的科學家故意譁衆取寵的。沒想到,她最好的朋友,竟然真的沒死!
“死女人,不早給我打電話。”蘇果怒罵,可心裡卻暖暖的。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好幸福。
約好了午飯一起吃,去了之後才發現,昌俊友也在。而且,還有蘇琳娜!
她怎麼也來了?
去洗手間洗手的功夫,蘇果悄悄和空晴說:“聽說你們出事之後,蘇總又生病了。她的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這次你回來,滕子書卻沒回來。所以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央求着俊友帶她一起過來。吊針還沒打完呢,就先拔了針,一起帶她過來了。”
空晴也明白過來,蘇琳娜是擔心兒子的安全。
雖然說她平日裡根本就不管滕子書,可真正到了事兒上。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啊。
走回桌前,空晴已經想着要怎麼面對蘇琳娜的提問了。
難道真要殘忍的告訴她,滕子書已經隨着汽車,化爲了一堆灰燼。如今連他的骨灰都沒有帶回來。
不!
太殘忍了。
“空晴……”
蘇琳娜一開口。空晴瞬間接
過話來:“滕子書他沒事,不過現在還在天坑下面呆着呢。聽說他愛上了那裡的一個女孩,所以暫時不想回來。”
“這樣啊。”蘇琳娜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那女孩是什麼身份?脾氣怎麼樣啊,會對子書好麼?”
“……”空晴忽然不知道怎麼繼續編下去。
這樣欺騙一個母親,她真的好有罪惡感。
而且,說到底。蘇琳娜纔是她的親生媽媽。那個已經死去的滕子書,正是她的親生哥哥。
如果說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因爲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和隔閡太多太多,就算有悲傷,也不會傷痛欲絕。
“是一個富家千金,搞不好他要倒插門的。”蘇果急忙幫空晴打圓場。
空晴只能符合着她點頭。
“也罷。有個女人能夠愛他就好。字數也一直挺不容易的,從小就沒過一天幸福的日子。哎。”嘆了口氣,蘇琳娜情緒很低落。
或許,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就算想留在那邊倒插門,也可以回來看看這個媽咪的吧?
唯一能夠自我安慰的,就是滕子書現在恨她,不想看到她。
沒想到,有時候‘恨’也會成爲一種讓人安心的理由。
這頓飯吃的並不是那麼歡快。
散場之後,空晴想去醫院看看羅薇薇的恢復情況。
亞歷山大坐在病牀邊,日復一日的等待着奇蹟的發生。然而,卻日復一日的希望。
空晴看着羅薇薇逐漸大起來的肚子,也替她擔心。現在這種狀態,可以生孩子麼?
昌俊友和蘇果都說過,這樣的情況很危險。弄不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就算運氣好,也只能保住一個。
對於亞歷山大來說,任何一個都是唯一。
孩子如果失去了,羅薇薇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爲他懷孕了。而羅薇薇失去了……
他不敢去想。
離開醫院的路上,空晴忽然碰到了一個熟人。
看着柳瀟煙推着一個男人的輪椅,從遠處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