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團團已經醒了,翠蘭正抱着給他穿外襖,聽見腳步聲,她轉頭看過去,“老爺。”
秦安點頭,從她手裡接過孩子,“今個我媳婦忙活了一天?”
“從下午吃過飯就沒歇過氣。”
翠蘭想到什麼,微微有些猶豫,很快又道:“今個夫人有些頭暈,緩和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我讓她去看大夫她沒去。”
一聽這話,秦安又把孩子遞給她,隨即大步往廚房去。
手裡的鍋鏟被拿走,蘇嫣扭頭看向漢子,“相公,咋了?”
秦安這會心疼又生氣,心疼她累,氣她不管自個身體,平日裡他稍微有些咳,她就會擔心。
“媳婦,去看大夫。”
蘇嫣一聽這話就知道翠姐跟他說了她頭暈的事,“沒事,就是走急了頭暈一下,這會沒啥。”
見他站着不動,她立馬妥協,軟聲又道:“我去,換身衣裳就去,你把柴退出來。”
漢子面色柔和許多,“好。”
等她換好衣裳,兩口子一前一後出遠門,大夫把脈過後道:“沒啥問題,就是有些累,注意休息就成。”
秦安這才放下心,付了看診銀錢,伸手牽着蘇嫣出去,兩人有一段日子沒一塊趕集了。
想到這裡,他道:“媳婦,想吃啥,我給你買。”
“家裡有,今個弄了很多菜。”蘇嫣心裡想着是孩子在家,趕緊回家看着。
明明知道家裡有人,但自個看着孩子心裡才放心。
“板栗糕吃嗎?”秦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蘇嫣扭頭看了他一眼,心裡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吃,再買點香瓜子,沒事的時候打發時間。”
“好。”秦安應道。
兩人也沒多耽誤,買好東西就往家裡走,桌上的菜還有溫熱,蘇嫣就招呼翠姐她們吃飯。
“你們嘗看,看膩不膩,這京城的口味喜甜。”
翠蘭夾了一塊燜肉,“我吃着不膩,夫人,你的手藝真好,在哪學過嗎?”
“自個瞎捉摸。”蘇嫣夾了幾塊給秦安,又道:“你吃看左邊和右邊的味道,差多少?”
秦安習慣性吃媳婦做的飯菜,低沉道:“媳婦,你問她們。”
“你做的我都喜歡。”
一聽這話,蘇嫣哭笑不得,隨後擡頭看向張秀,張秀嚐了幾口,“京城這個多吃幾塊就有點膩,夫人做的甜稍微淡點,但不膩。”
蘇嫣就是想着縣城這邊的人大多數是本地人,可能也不太習慣太過甜,就稍微少放了一點。
“喜歡吃就多吃點,不然放着明個熱來不好吃。”
張秀這會臉頰還有些腫,不過比起以前的日子,現在好太多,至少蘇嫣和秦安這對主人家對她們很好。
“謝謝夫人。”
“讓你們不要喊夫人,走出去不然別人還以爲我多大的家底。”
蘇嫣忍俊不禁又道:“跟着外人喊就行。”
孫二蛋乖巧道:“嬸嬸。”
頓時整桌子的大人都笑了一聲,蘇嫣給他夾菜,“就你最乖,多吃點,吃完跟秦叔叔寫大字。”
……
一連好幾日,蘇嫣往吳家鋪子跑,任李氏剛開始還忐忑了兩三天,一直沒等到衙門的人上來,她就篤定蘇嫣沒這個膽子。
這天,蘇嫣午時給秦安送飯的時候,正好碰到任李氏,她這個人喜歡打嘴巴仗,提着籃子就準備走。
任李氏攔在她面前,“不是說要去衙門告狀嗎?怎麼沒去?”
蘇嫣腳步停頓下來,有些厭煩道:“在書院門口鬧,你家相公唸書就有面子?別人背地裡只會說他家裡有個潑婦。”
緊接着又道:“要鬧就拿本事出來鬧。”
“滿香記這幾天的客人怕是少了一些吧,再等半個月,會更少。”
這幾天家裡的生意確實差了點,說是吳記鋪子有新菜,這幾天半價,不少人都去吃。
他們家就等着看吳家的賠本買賣,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聽蘇嫣這麼說,任李氏也沒當回事,“我家滿香記在縣城開了十幾年,就吳記鋪子?等着瞧,有本事一直打半價。”
蘇嫣沒有再多說什麼,側身從她旁邊走過去。
任李氏就看不得她明明不是縣城人,卻比她這個大戶人家的姿態還端着。
想到昨個任暉不願意碰她,她心裡更煩悶,“去,給我查她是什麼來頭,我倒要看看她是哪兒來的,狐媚妖子樣跟花樓裡的下賤東西一個樣。”
這邊,蘇嫣提着食盒去吳記鋪子,這會生意很好,人都排到外面去了,廚子明顯忙不過來。
掌櫃一看見她,就很客氣的招呼,“秦娘子。”
“今個的生意還不錯吧?”蘇嫣問道。
今個沒打半價,要是生意依舊還不錯,那就沒啥問題。
“好得很,這都第二輪了,東家這會都忙着出去買菜和香料了。”
掌櫃拿凳子示意她坐,蘇嫣擺了擺手,“我就來看一下,生意好就行,你去忙活吧,我回家看孩子了。”
“秦娘子,等一下,東家讓我把這籃子果子給你,從京城那邊買回來的。”掌櫃把一籃子的葡萄遞給她。
蘇嫣也沒客氣,接過來收下,“替我謝過你們東家。”
秦家院門口
張秀正在給客人包魚餅子,蘇嫣見她忙不過來,走過去對着後面的客人道:“銀錢給我吧。”
她數銅錢,張秀包餅子,忙活一刻鐘左右,沒人才休息下來。
張秀有些高興道:“夫人,今個生意特別好,我烙第二鍋都賣完了。”
“這點賣完就收攤,等會跟我一塊去那邊鋪子,我請幾個工人弄一下竈臺。”蘇嫣折了一小串葡萄給她,隨後提着籃子進院子。
翠蘭正在給團團喂米糊,用筷子沾一點給他嘗味,“團團,你娘回來了。”
蘇嫣放下籃子,從她手裡抱起孩子,重得跟麪糰一樣,她開玩笑道:“以後就得讓你爹爹抱你舉高高了。”
說起秦安,翠蘭突然想到啥,轉身在椅子上拿了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夫人,這是老爺給你買的簪子,我剛纔去取回來的。”
聞言,蘇嫣看向桌子上的流蘇花簪,任李氏頭上也插了這種類似的款式,明顯不便宜。
“他啥時候買的?”
“不知道,今個老爺只讓我去取。”翠蘭搖頭。
過了一會,蘇嫣把孩子給翠蘭,拿着花簪去屋裡,打開家裡存錢的匣子,沒有少一文。
秦安這些天在書院唸書,自然沒有工錢,除非他瞞着她接了啥賺錢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