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一下車就看到了等候在旁邊的趙化成那張諂媚的討好的笑臉,也隱約能夠猜測出他等候在此的意思,但李逸風一向對這種人看不上,類似於趙化成這類人,似乎一下生就是爲謀權而生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向來落不到他的眼中,敷衍趨勢、跟紅頂白倒是他們的拿手絕活。
見趙化成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李逸風居然產生了一種噁心到極點的感覺,但又不好說什麼難聽的話,強忍着胃裡一個勁往外翻騰的酸水,擠出了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說道:“趙經理找我有事?”
“這個,嘿嘿。”趙化成搓着手,一副侷促不安又不好開口的樣子,頹然說道:“李書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您看能不能幫我在張書記面前說句好話?最好能給我個跟書記當面道歉的機會。”見李逸風蹙起了眉頭,趙化成趕忙說道:“李書記您也別爲難,我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說起來我不是人啊,聽信了吳勝利的讒言,對張書記大不敬啦,您要是覺得犯難,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就成。”
他越是這麼說,李逸風越對他感到厭煩,你跟在吳勝利身邊當狗腿子的時候屁顛兒屁顛的,恨不得把吳勝利的腳毛都給他舔乾淨嘍,現在見吳勝利失勢了,人進去了,你反過頭來就倒打一耙?什麼東西?!
當真是人不要臉則無敵!媽的豈止是不要臉,簡直是把左邊的臉皮撕下來貼到右臉上去,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這麼低聲下氣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李逸風鄙夷的看了眼趙化成,他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在利慾薰心的時候,眼睛裡是容不下其他東西的,看到的只有“權欲”兩個字。
“趙經理,不是我不幫你啊,實在是……呵呵,你也知道張書記的脾氣,沒有人能影響到他的決定,別說是我一個小兵了。”李逸風耐着性子拒絕了他的請求。
趙化成渴盼的眼神瞬間變的黯淡無光,“李、李書記,這個,哎……”他搖了搖頭,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那邊閆明光和賀援朝的交談也臨近尾聲,賀援朝走過來對李逸風說道:“李書記,明天早上我喊着你一起過去吧。”
李逸風搖頭,“多謝賀書記了,我有車。”李逸風指着不遠處的藍鳥說道。
賀援朝順着李逸風手指的方向望去,羨慕地說道:“呦,還是進口車,那好,明天單位上見。”說罷,不等李逸風說啥,賀援朝上了車,朝衆人擺了擺手,駕車離開。
閆明光走過來笑笑說:“走吧李書記,書記還等着你呢。”
李逸風點了點頭,跟在閆明光身後,向樓裡走去。
趙化成嘆息了一聲,知道事情已無法逆轉,苦着張臉腳步沉重的向前邁去。
張文華宿舍的門是半開着的,閆明光笑着在門口站定:“我的任務到此完成,李書記,抽時間給個面子,讓我也請你腐敗一回行不?”
“腐敗腐敗,你這傢伙淨惦記着腐敗了,明光啊,有些事情,還是注意點好。”‘有些事情’這個說法雖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作爲縣委書記的秘書,閆明光手裡的隱性權力甚至比一個非常委副縣長都要大得多,這一點作爲張文華曾經的秘書,李逸風心裡是有數的,正因爲這樣,李逸風纔好心提醒閆明光一下,權利這個東西一旦不能善用,會給他自己甚至文華書記帶來多大的危害,相信閆明光心裡是清楚的。
閆明光豈能聽不出李逸風語氣中淡淡的責備味道,他笑了笑,說道:“你放心,什麼事情能辦,什麼事情不能辦,我心裡有數,不會給書記添麻煩的。”
話已至此,李逸風反倒不好說什麼了,他也相信閆明光心裡有計較,他能聽進去自己的話最好,如果執意如此,李逸風不介意親手替文華書記清理門戶。
點了點頭,李逸風笑着說:“過段時間我請你吧,最近恐怕不行,抽不出空來啊。”
“明白!你剛上任,工作還沒捋順過來,過段時間再說。”閆明光笑着說完,努努嘴,示意書記在等他,隨即轉身離開了。
李逸風嬉皮笑臉的往屋裡探着腦袋,吸着鼻子說道:“什麼茶這麼香?”
張文華見李逸風一副搞怪的模樣,哈哈大笑着說道:“還不給我滾進來。”
李逸風嘿嘿嘿笑了三聲,邁步走了進來,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張文華茶杯裡添滿了水,放在他面前說道:“書記,晚上您請我出去吃吧。”
“哦?有什麼好地方介紹麼?”張文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着問道。
“新園路東頭開了家‘獨一味’海鮮城,裡面食客天天爆滿,據說味道很不錯,咱們去嚐嚐?”李逸風知道張文華是個美食家,你只要有本事把他的食慾勾引上來,牽着他的鼻子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果然如此,張文華聽了,頓時驚喜的說道:“海鮮啊,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玄乎?還天天爆滿?”
“我啥時候欺騙過您?”
“那好,過去嚐嚐。”說着,張文華就想往外走,還沒等邁出門去,他又回過頭來說道:“乾脆給老何打個電話吧,我們倆吃有什麼意思?”
李逸風會意的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到了何陽手機上,趕巧了何陽那邊也沒吃飯,正爲了晚上敲誰一頓犯愁呢,沒曾想李逸風把電話打了過來,他聽了李逸風的話後,趕忙答應下來:“我先過去訂房間,那地方聽說去晚了連房間都訂不上,你和書記趕緊過來吧。”說罷,何陽掛斷了電話。
“他去訂房間了?”張文華邊問邊向外走。
李逸風笑道:“何主任說,獨一味海鮮城去晚了連房間都訂不上。”
“呵呵,看來你們早就去過了,比我熟悉的多啊。”
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李逸風嘿嘿笑了兩聲,沒敢接茬。
張文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等李逸風手中的遙控器發出了“滴滴”兩聲輕響,他纔打開車門上了車。
李逸風一溜小跑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利落的擰着了點火開關,掛擋鬆手剎鬆離合點油門一氣呵成,車子緩緩開了出去。
李逸風和文華書記來到‘獨一味’海鮮城的時候,裡面早已人滿爲患,張文華看了看擠得扎堆的食客,笑着說道:“生意真是好得出奇啊,看這個景象,誰能相信我們沂南縣是個貧困落後地區?”說着,他擡腿往裡面走去。
這話李逸風沒法接了,笑了笑,跟在文華書記身後,走了進去。
一位身穿旗袍的高挑女子走了過來,笑着對張文華說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客滿了,沒有地方招待二位,您看是不是改日再來?”
張文華笑着打量着女子,不得不說這女人曼妙的身姿很是魅惑衆生,一雙杏核大眼鑲嵌在鵝蛋臉上,兩道濃濃的彎眉像兩條彎月點綴在靈動的大眼睛上面,更顯嬌媚,鼻樑直挺,兩片嘴脣厚薄均勻,一笑起來,兩個酒窩時隱時現,異常生動。
長長的黑髮挽成個髻盤在腦後,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胸前鼓脹着的顫巍,打眼一看足有36F的標準,小腹平坦,腰如細柳盈盈一握,一雙筆直的絲襪美腿在旗袍的包裹下搖曳生姿,說不出的誘惑。
張文華心下連連感嘆,不是什麼女人都適合穿旗袍的,有些過於肥胖的女人套在旗袍裡,就像是豬腿包在漁網裡,消瘦的女人則正好相反,就像是被扒了皮的火腿腸,渾身精瘦沒有肌肉。
偏偏站在面前的女人穿一身旗袍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流鼻血的衝動,怎麼形容呢?她的身材穿這身旗袍,多一分顯肥,少一分則顯瘦,雖說張文華早已經過了見了美女熱血上涌的年紀,乍見美女當前,也禁不住爲這女人曼妙的身姿暗讚一聲好。
“呵呵,我們是應約而來,縣委辦何主任在你們店裡訂了房間吧?”短暫的愣神並沒有擾亂了張文華的思緒,他笑着問女人道。
女人一聽,連忙笑容滿面道:“原來是何主任的朋友,不好意思,怠慢了,何主任在樓上房間等候二位,請跟我來。”說着,女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邁着優雅地步伐熱情地引着張文華二人向樓上走去。
二樓相比較一樓大廳,就安靜許多了,女人微笑着把張文華李逸風引領進房間,又微笑着退了出來。
何陽見兩人進來了,笑着起身拱了拱手,“今晚這是怎麼個說法?”
“呵呵,逸風下午打電話給我,非要敲我一頓,這不就過來了。”張文華笑着拉開椅子坐下說。
“哈哈,也就是逸風有這個面子,我說怎麼沒提前得到通知呢。”何陽打趣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