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不喜歡你的,我只不過是,想要抱復母親罷了,她設計害了我孃親,我如何能夠不怨,而且這些年來,我在這個家,已經受夠了,大哥,母親一向最爲喜歡你,你是她這輩子的驕傲,毀了你便等於毀了她,所以我便就要這般做,妙雪絕不後悔!”
說着不後悔,蕭妙雪的眼眶卻是紅了,哪裡是真的不後悔,多多少少還是有不忍的吧!
“大哥,你是個好人,再好不過的君子,可我是個壞人,惡毒女子,如今,妙雪給你陪個不是,可是,我仍是不後悔這般做。”這般說完後,她便只是看着蕭元柏,也不再說話了,淚眼朦朧,也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心裡究竟是在想着什麼。
“賤人,放肆!同你那個下賤的娘一樣,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蕭大夫人徹底被激怒了,原本她還是坐在那裡,拼命壓抑着自己心裡的怒意,心道事情已經如此了,大房當真是丟盡了臉面,顏面無存,她至少要冷靜一點,再不能做出令大房徹底無顏的事情來了!
可是聽聽這下賤丫頭說的是什麼話,事到臨頭,不知悔改,她不悔,她竟敢不悔,令她的元柏遭遇這般的事,實在是賤,她當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怒意上頭,蕭大夫人再也顧不得其他,竟是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速度極快便到了蕭妙雪面前,速度之快,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她的動作。
在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堂內突然響起了十分響亮的一聲“啪”,再然後,衆人皆看向了聲音的源頭,便見蕭妙雪的一側臉頰已經腫了起來,腫得十分高,不難看出蕭大夫人這是使了多大的勁兒,想來當真是對蕭妙雪恨之入骨。
蕭元柏當場愣住,不過倒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倒是馬上大喝了一聲:“母親。”然後便又動手去扶蕭妙雪。
這一次,蕭妙雪倒是沒有拒絕蕭元柏的好意,她藉着他的力,甚至還站了起來,也不跪着了,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嘴角卻是帶着笑意,而且,在衆人的注視下,她甚至還笑出了聲。
然後,她竟是做出了一個衆人都沒有料到的舉動,直接快狠準地將那一巴掌還了回去,絲毫不留情,打罷,她甚至還笑着開了口:“母親,疼嗎?!”
蕭大夫人似乎是被打得愣住了,她這輩子怕是都未曾被任何人這般粗暴無禮地對待過,而且這人還是個勾搭了她唯一的兒子的賤蹄子,還是下賤之人的女兒!
這一下,可當真刺激到了蕭大夫人,她自然是還想要動手的,蕭妙嫵卻是不知何時便到了蕭大夫人的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力氣極大,控得她完全沒法子再使勁。
不過啊,她的語氣卻是格外的輕:“大娘,別急着動手,一衆兄弟姐妹都在此處,都看着呢,可應該也並不是想要看大娘是如何出手教訓六妹妹的!”蕭妙嫵說着,看了蕭大夫人一眼,眼眸深邃。
其實啊,她也並非是想要幫蕭妙雪什麼,她只是很爲她二姐姐不平罷了,她二姐姐此時此刻可還被關着,連這一場熱鬧都沒法子來看啊!
“你,你們……”蕭大夫人看了看蕭妙雪,又看了看此時阻攔了她的蕭妙嫵,氣不打一處來,她開口喝道,“放肆,放肆,你們無法無天了還!”
蕭妙雪倒是也看了蕭妙嫵一眼,眼中倒是有一絲感激,雖然她是不知曉這個一向同她並沒有什麼交集的五姐姐爲何要在此時出手幫她,不過那也沒什麼必要深究,總之她幫了她。
蕭妙雪對着蕭妙嫵輕點了下頭,然後,她倒是又將目光落在了蕭大夫人身上,眸中倒滿是恨意,正想要開口說話,不曾想,站在她身旁的蕭元柏倒是先她一步開了口,話是對着蕭大夫人說的。
“母親,您能不能冷靜一點,您從來都是如此,霸道且不講理!”他這般說道,自覺自己不孝,可是啊,有些話,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母親所做的一切,他皆看在眼裡,實在是不敢苟同,這麼些年來,深知百行孝爲先,所以他忍了,可是啊,自古以來,人皆道不能愚忠,自然也是不能愚孝!
對於妙雪親生孃親的事情,本就是母親做錯了,只這一件事,她便無從辯解,而且,也是因爲母親的作爲,所以妙雪纔會……
想到此處,蕭元柏心中又是一痛,幾乎是沒有辦法再繼續想下去,他不敢去想,自己那一向乖巧懂事,溫柔善良的六妹妹,眼中只有他一人,口口聲聲說是喜歡他,不是那種妹妹對哥哥的喜歡,是女子對男子的喜歡,哪怕他們實有血緣關係,她也無懼,她只知道,她從來沒像喜歡大哥哥這般喜歡過一個人。
她說她這輩子只喜歡大哥哥,今後也不要嫁人,只願意陪着大哥哥,哪怕是隻以六妹妹的身份,她也要一直陪在大哥哥身邊,只求大哥哥能夠多喜歡,多憐愛她一點點!
所以這一切,不過是她爲了報復而刻意爲之,都是假的,對嗎?!自始至終,認真了的人,不過只他蕭元柏一人罷了!
心裡越來越疼,可是啊,好奇怪,即便如此,他也覺得六妹妹千般萬般好,是他對她不住!
“母親,請恕元柏不孝,可元柏有一言不得不說。”蕭元柏如此說道,目光也落在蕭大夫人的身上,他是那樣認真,終於將自己深埋於心的話說了出口,這話,他當真是憋在心裡太久了。
“母親,是你先對不住妙雪的,她的生母,這些年你對她的苛刻之舉,全蕭府之人都看在眼裡,母親,沒人說,不代表沒人看到,沒人不滿!”
蕭元柏緩緩將這些話說出口,臉色已經不是慘白,而且灰白一片了,他的眼眸中也開始落淚,連嘴脣都開始顫抖了。
閉了閉眼,他突然重重地朝着蕭大夫人跪了下來,“母親,是兒子不孝,母親要打要罰乃至要殺,元柏皆無怨言,還請母親饒妙雪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