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跟着霍時謙進書房時,整個人還初一一種迷茫的複雜情感之中。
“別慌,我一直在。”她聽見霍時謙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接着,她便被霍時謙,有力而溫柔地攬入懷中。
“時謙大哥……”不知爲何,夏初一聞言,鼻頭竟然微微一酸。
“沒事。”她聽到霍時謙,地輕聲細語地安撫自己。
靠着霍時謙堅硬而溫暖胸膛,夏初一仿若一下子找到了倚靠,整個人一鬆,徹底埋入了他懷裡。
“時謙大哥,我……”夏初一張了張口,卻只覺千頭萬緒,無從說起。
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幀一幀的畫面,有年少時在家同夏家大房的鬥爭,有夏母抹着淚的哭天搶地,還有進京後,見到歐夫人的悲慟昏倒,以及歐駿讓她叫他大哥……
然而,一切的一切,最後都定格在歐駿給她看的那文DNA鑑定報告上,那鮮明的白紙黑字:夏初一與歐震霆歐夫人有血緣關係;夏初一跟夏母,排除血緣關係。
“時謙大哥,我從來……”夏初一眨眨眼,努力趕走眼中的乾澀,帶着些許脆弱些和迷茫,對他道,“我從來,不敢想……不敢想……我不是,不是她的孩子……”
這個“她”,無須多說,夏初一所指的,是那個她一直以爲是她親生母親的女人——夏母。
“從小,她對我就不怎麼好……”接着,她開始一點一滴地,敘述過往,聲音有些飄渺,道,“但是……我一直以爲,是不是我不夠好,我不聽話,不乖巧,沒有夏蘭那樣‘溫柔’‘溫順’,所以,她不喜歡我?”
一個孩童,一個僅剩下母親的孩童,面對母親的一舉一動,即使是極爲微笑的舉動,也會很敏感。
房間裡靜默裡片刻,夏初一才幽幽地接着道:“後來……我甚至於在想,她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爲她覺得,是我的命硬,剋死了我爸?”
話音落,他明顯感覺霍時謙手上輕撫她的動作停頓來一下。
“封建迷信。”霍時謙的聲音,清楚而淡定地傳到她耳中。
很明顯,這是他在表達不滿。
夏初一聞言,嘴角居然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下,緩緩繼續道:“沒有答案,這個問題,如論如何都沒有答案。”
“我,夏初一,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脾氣就是不好,一點不傳統,一點不溫柔,也一點不溫順……”
霍時謙的動作又停頓了一下,不過這次,他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夏初一,彷彿微微聽到他嘆了口氣。
“總之,我既然做不了她所喜歡溫柔的傳統女性,那,我乾脆開始要強,學會撒潑……就爲了,至少,能保護她。”
母親柔弱了,身爲孩子,只好努力,反過來保護母親。
夏初一以爲自己忘卻殆盡的過往,一點點地從記憶的身處,涌了出來。
“我以爲像我這樣做,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對我改觀……但,沒有,一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