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你這個混蛋,你還敢回來!”
柳放一見夏青出現在門口,氣就不打一處來,從院子裡快步衝出去,伸手就要把還站在車轅上的夏青摜下來,眼瞅着就要碰到夏青的衣領,卻突然覺得自己小腹上一陣劇痛,隨後大叫了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後跌去。
等柳放再次站起身的時候,纔看清,夏青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身形俊美的人,而那個人此刻正皺眉望着自己身後,柳放頓時有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他緩緩地站起身退到一旁,就見胥盡歡從容的下了馬車,站在馬車跟前,一回身朝夏青遞出那隻修長的手臂,夏青橫了他一眼,忽略那隻手,徑自下了馬車,朝着裡面走去。
明郡王遠遠地在院子裡看的清清楚楚,手指慢慢的收緊,有種情緒悄悄地在心底擴散——叫不悅!
夏青步履從容的邁進來,一眼就瞥見尤在地上的柳如眉,一臉慘白,嘴脣已經呈現出紫色,兩手也不住的顫抖,夏青心底暗暗吃驚,對明郡王的厭惡不免又增加了幾分,柳如眉如今已經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縱使有再大的不對,他也不能這樣對待她。
夏青這麼想着,出於對她的同情,下意識的走到柳如眉跟前,雙手自然而然的把躺在地上的柳如眉扶了起來。
“公子!”柳如眉哆嗦着朝夏青靠去,眼中的淚水此時再也關不住,洶涌的涌出來,她剛剛幾乎已經絕望了,以爲夏青不會回來了,不會在要她了,可是夏青來了,而且一出現就來到自己身旁,柳如眉便覺得,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值了。
她這麼想着,整個頭埋在夏青頸間哭的更厲害了。
可是看在衆人眼裡卻又是另一層意思。
明郡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在他看來,夏青是目不斜視直接就走到了柳如眉面前,兩個人的關係不言而喻。
柳放見到夏青這般,一時心底的怒氣倒也平復了些。
唯獨胥盡歡,他就跟在夏青身後,看見夏青扶起柳如眉到沒什麼表示,不過視線在落到柳如眉緊緊護住小腹的手和盯着夏青的那癡迷的眼神時,胥盡歡不由自主的皺起
眉頭,他的視線緩緩地越過夏青,掠過一臉陰沉的明郡王,在府內衆人的面上掠過,漸漸地停在某處,嘴角諷刺地勾了起來。
明郡王一哼,兩手在身前拍了拍,“好!好一個郎情妾意,本王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夏青怒了,回頭瞅着明郡王,冷冷的道,“明郡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郡王一哼,眼神陰狠的望着夏青,“夏青!都到了這時候,你還想要跟本王裝糊塗嗎?你覺得現在這麼做還有意義嗎?”
夏青只覺得明郡王是在無理取鬧,她也不理會張昭,兩手費力的把柳如眉從地上扶起來,小心翼翼的扶着柳如眉來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下。
柳如眉的屁股剛剛挨着石墩,就聽見明郡王不悅的哼了一聲,嚇得她兩腿一麻就要跪倒地上去,幸好夏青在一旁扶着她,才使她沒有當中跌倒。
夏青把柳如眉安頓好,這才注意到柳如眉身上的衣服居然是溼的,不悅地皺起眉頭,轉頭看了看,對站在溫月茹身邊的晴晌道,“你去,去孃的屋子裡找一件披風來。”
晴晌素來聽夏青的話,此時夏青一吩咐,她趕緊朝後院走去,卻被站在身後的守衛攔住了腳步。
夏青皺眉,回頭嘲諷的看着明郡王,道,“想不到堂堂明郡王的威風,居然是靠欺凌弱小才能彰顯出來的嗎?”
明郡王挑眉,緩緩地擺了擺手,那邊才放行。
張昭站起身緩緩地朝夏青走來,他就站在夏青身前五步遠的地方,眼尾不悅的注意到胥盡歡也隨着自己的步伐跟到了夏青的身側。
張昭咬牙,盯着夏青道,“夏青,你不要忘了,本王纔是受害者,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
夏青淡淡地道,“王爺說笑了,這裡面的所有人,有誰敢去找堂堂明郡王爺的麻煩。”心裡卻在想,你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該偷笑了。
正說着晴晌抱着一件披風回來,夏青趕緊爲柳如眉披在身上。這纔回身看了看一院子的兵丁,正視着明郡王的眼睛問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我夏家自問一向規規矩矩,從不曾做出有悖大兆律例的事情,王爺今天
帶人闖進我夏家,還無端拘禁我闔府上下,這是什麼意思?”
夏青一說完,不僅身前的明郡王,就連坐在她身邊的柳如眉也微微地張嘴望着她。
明郡王愣了愣,倏地仰頭大笑。
溫月茹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爲面前的夏青捏了一把汗,心道明郡王此次來者不善,有意無意的直指夏青,她這麼想着狐疑的視線就落在柳如眉的身上,從蒼白的臉頰到兩手緊緊護住的小腹,還有那緊緊盯住夏青的目光,一個可能倏地閃過溫月茹腦海,她只覺得一陣眼冒金星,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話,“這太荒唐了。”
她的聲音並不大,並沒有傳到張昭的耳朵裡,身邊的老太太卻聽的一清二楚。
回身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知道明郡王爲什麼找九兒的麻煩?”老太太是真心爲夏青着急。
溫月茹半晌兒後才閉上嘴,搖着頭道,“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任憑老太太怎麼問,溫月茹只是翻來覆去的嘀咕這句話,老太太也就沒了辦法,只好小心的看着眼前的明郡王和夏青。
明郡王突然收了笑聲,看了看胥盡歡,又目光炯炯的盯着夏青,語氣裡甚至還帶了笑,開口道,“想不到夏三公子小小年紀,手段倒是了得,不僅能巧舌如簧的攀上赫赫有名的公子胥,更是遊刃有餘的把本王的未婚妻玩弄於股掌之中,向三公子這樣小小年紀就能如此左右逢源,夏青,本王倒真是小看了你。”
夏青一聽氣壞了,心道明郡王此次果然是來找麻煩的,他定是知道之前柳如眉曾經對自己存了不該存的心思,所以才故意跟柳如眉訂親,爲的就是拿以前的事情來要挾自己,故意朝柳如眉身上潑髒水,他算準了自己不可能見死不救,可一旦自己挺身而出替柳如眉出了頭,勢必會把自己推入明郡王的陷阱,正好如了他的意。
只是,他這麼做也太過分了些,就因爲自己不肯屈從與他,居然就殃及無辜的路人。
夏青火氣上升,鏘鏘道,“明郡王,凡事都要適可而止,你這樣詆譭柳小姐的名譽,對你自己又有什麼樣的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