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皇上有旨,等會再放行。關城門——”
皇上?
況茗軒那丫又來插一腳?!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真的是到哪都擺脫不了他!!!!
雖然心中煩悶慌亂,顧小穿也逼着自己淡定下來——
直到,有達達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酢—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人未到,聲先點明——
就算不回過頭去,顧小穿也知道了來人是誰——
難道,真的走不了了嗎?
“你把頭埋下去些,別讓況茗軒發現了——”
趕在況茗軒來之前,顧小穿低聲提醒着王墨——
“顧小穿,你莫不是以爲朕的眼睛是瞎的?朕就算認不出他,認出你還是沒有問題的——”
卻不想,況茗軒已經來到了面前——
“你怎麼會認出我?我都化成這樣了?”
想到自己已經被畫得面目全非的臉,顧小穿很是疑惑——
這樣他都能認出自己?
莫不是他是孫悟空轉世,有着火眼金睛?
“哼,別說你化了妝,就算是你化成灰,朕也認識你——”
況茗軒負手而立,站在馬車前面,等着她主動走出來——
顧小穿卻是往羽澤身邊靠了靠,壓根就沒有理他的意思——
“你以爲你不出來,朕就沒轍了嗎?”
看了看站在馬車前面,將頭埋得幾乎是快要親吻地面的王墨,況茗軒冷聲道——
“顧小穿,私自送逃犯出城,你擔得起這個罪名嗎?!”
“我擔得起——”
聞言,顧小穿也不再躲避,直接從轎子中走了出來——
“皇上你說吧,要怎麼治我的罪?凌遲處死還是五馬分屍?!”
走到況茗軒面前,顧小穿直視着他的眼睛,絲毫沒有畏懼——
反正最壞的結果,莫不過一個死字,她要是怕了他,那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別以爲你剛沒了孩子,朕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顧小穿越是這個樣子,況茗軒心中就越是惱怒——
特別是看見她黏在羽澤身邊那小鳥依人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在兩人身邊修上銅牆鐵壁——
“沒了?!”
顧小穿驚歎道,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難道況茗軒以爲自己的孩子沒了?
他要真這樣以爲了也好,這樣兩人之間就再也沒有瓜葛了——
“別光說不練假把式——”
況茗軒越是炸毛,顧小穿就越是火上澆油——
她就是要看看,他能把自己怎麼樣?!
“來人,將她給我帶回去——”
對着身後一聲命令,立刻有人圍了上來——
“慢着——”
羽澤身形一閃,擋在了顧小穿身前——
有他在,他怎麼可能讓人將顧小穿這麼帶走——
“國師倒是對朕的女人很是關心,難道嶽羅國是沒有女人了嗎?還是國師已經膽大到要來搶朕的女人了?!”
他堂堂七夜國的皇上,怎麼能在衆人面前被戴這麼大的綠帽子?這要是說出去,還不落爲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羽澤,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不希望羽澤插手自己的事,顧小穿站了出來,正面迎對況茗軒——
以況茗軒現在的怒氣來看,雖然他也許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可是對羽澤,他肯定是下得了狠手的,所以這趟渾水,她是不希望羽澤來趟的——
“那現在,是你自己乖乖跟朕回去,還是要朕叫人動手將你綁回去——”
見着顧小穿將羽澤撇開,況茗軒的臉色才終於是緩和了點——
“我想先問你,爲何一定要治王墨的死罪?他到底做了些什麼事,讓你非處死他不可?”
就算在此時此刻,顧小穿也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現在王墨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心裡想必是極其緊張的——
他緊張的,一定不是自己,而是他被再次抓回去之後,依舊是昏迷不醒的如煙該怎麼辦——
只羨鴛鴦不羨仙。好不容易看見如此相愛的兩人,顧小穿自然是竭盡所能地去幫他——
至少,也能讓她死寂的心,感覺到一絲溫暖——
“這些事,恐怕不在你過問的範疇——”
絲毫沒有回答顧小穿問題的意向,況茗軒聲音清冷地答道——
內心,卻是狂潮暗涌——
爲何麼?
只因爲,他曾經想過傷害你,所以,我便留不得他。
可是此情此景,這番話又怎麼說出口。她背棄他至此,要是
還讓她知道了自己如此在乎她,那豈不是淪爲了笑話——
“放了他,我便跟你回去——”
顧小穿說道。
現在,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好。”
卻沒想到,況茗軒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速度快到她都覺得這壓根就是個圈套——
沒錯,其實這就是個圈套——
處死王墨只是他一怒之下的決定,他從獄中逃脫的事自己也早就知曉,但卻沒有派人阻攔——
因爲況茗軒知道,王墨逃出後,一定會回去找她心愛的女人——
而以顧小穿如此熱心的性格,一定會幫助王墨逃出生天。這不,就讓他守株待兔,抓了個現行——
“先放他出城——”
儘管心中有些懷疑況茗軒爲何答應地如此之快,但現在既然能讓王墨出城,當然是能救一個算一個——
“放人——”
本來就不在乎王墨的生死,況茗軒是一口就應了下來——
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爲了將顧小穿帶回去——
要不是在王墨府中的探子回來向他稟告顧小穿將要離開的事情,他恐怕想要再找到她,又要費一番功夫了——
“王墨,你將馬車駕出城去吧。以後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生活。”
一邊說着,顧小穿的眼神一邊向後面的箱子快去,示意兩人趕快離開——
當然,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況茗軒眼裡。他不是不知道如煙藏隱藏在這馬車之中,只是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好,謝謝姑娘的幫忙——”
對着顧小穿一拱手,王墨也不再做停留,駕着馬車就離開了——
“現在,你可以跟朕回宮去了吧——”
看着馬車遠走的身影,滿天的塵沙飛揚在空中,況茗軒淡淡地開了口。
卻不想,顧小穿一把奪過況茗軒腰間的佩劍,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要我跟你回去,除非我死——”
她好不容易有機會離開,爲何還要再次回到牢籠中被囚禁。她明明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可是他卻百般糾纏,不死不休——
現在,她只想去唐門解決好唐糖的事,然後等一個月之後,安靜離開——
“你有本事就真的割下去——”
沒料到顧小穿會這麼做,況茗軒雖然是有些吃驚,但心中知曉顧小穿不是這般輕視生命的人,便也不以爲然——
“小穿——”
卻不想,顧小穿是直接心一橫,使勁就在脖子上一抹,幸好羽澤眼疾手快,及時奪下了她手中的劍——
“你這個女人瘋了嗎?”
看着顧小穿脖子上割出的細小傷口,況茗軒依舊是驚魂未定——
在她用力往脖子上割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那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就算是做爲一個皇帝,但無力迴天的事,也真的是太多了——
剛纔,要是羽澤的速度再慢一點,他也許,就真的永遠失去她了——
“我就是瘋了,但與其落到你手中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還不如就這麼死了——”
顧小穿瞪着況茗軒,狠狠地說道。
其實,她斷然不會真的就這麼自盡,她早就用巫術控制了這把劍,絕對不會對她造成致命傷害的。
只是,她在賭,賭自己在況茗軒心中的地位——
賭自己以性命相要挾,會不會起到作用——
“你——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在朕身邊麼?”
此刻的況茗軒,眼中滿是傷痛,悲傷的表情竟如孩子般無助——
“不——願——意——”
無視於況茗軒的悲傷,顧小穿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你滾!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說完,況茗軒就拂袖而去,倔強地翻身上馬,再也不回頭去看顧小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