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節 文司琴的恨
文之山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別說是司棋就連沈冰盈都是一愣,玉手輕扶住文之山的手肩柔聲問道:“之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之山嘆了一口氣,反握住冰盈的手說道:“冰兒,當年老國師隕落,你思念成疾我便終日守在你身旁,以至於將母親納進府的倆房妾室冷落在一邊,那蘇氏生來跋扈,不甘被冷落便去找母親哭訴,而那張氏生來性子陰沉,她不像蘇氏那樣哭鬧,倒是會迎合我及你,處處溫柔體貼對你也照顧有加。可是,畢竟是被冷落了,她也免不了借酒澆愁,那時張玉山因爲我的關係也在京城中謀得了一個小官,那時起,他將自己的妹妹接出去,呵呵,糊塗事也就做成了。
我之前一直不願承認,是抱着僥倖的心裡,或許那張氏與張玉山不至糊塗到那種地步,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高看他們了。”
“之山,一切都過去了,你不必傷懷。如今事情水落石出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那張氏的錯。如果不是她太過心狠手辣,我必定會將她當作親妹妹看待,也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之山,你不要自責了。”沈冰盈柔聲的勸道。
之後,又看着司棋說道:“棋兒,司琴那孩子放出來吧,錯都是她孃親造成的,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讓我見見她!”
司棋點點頭:“是,孃親!”說完便看了凌炎一眼,凌炎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念動咒語左手食指一點那盒子便自行的打開,隨後文司琴的魂魄從裡面飄出來。
文司琴的魂體並沒有受創,又在凌炎術法的加持下,使文之山與沈冰盈能夠的清楚的看到她的魂體。
“琴兒……”畢竟是自己撫養了一十七年的女兒,文之山見到文司琴這個模樣不是不忍心,脫口而出叫出她的名字。
文司琴緩緩的轉過頭,看着文之山,張開嘴卻半天沒說話,而後她又看到站在文之山身旁的沈冰盈,先是一愣而後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本來沒有生氣的眼睛立即變得兇狠起來,如果不是魂體怕是早就撲上來咬死沈冰盈了。
沈冰盈嘆了一口氣看着說道:“你就是琴兒?你現恨我是不是?我不知道你孃親是怎樣將我們的事情說與你聽的,但是我要對你說,如你所見,我與我的一雙兒女分別一十七年,與我的丈夫陰陽相隔一十七載,如果不是上天慈悲,我將永遠與他們陰陽相隔,這些都是你孃親造成的。我恨她,我對她真心相待她爲什麼要如此對我?她以妾室的身份被擡進相府也不是我的錯,如果她不願意她可以不嫁,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不過,我雖說是恨她,可是我並不恨你,因爲你畢竟是一個孩子,與我的棋兒一樣,只是一個愛護自己孃親的孩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孃親,所以我並不怪你。孩子,放下仇恨,現在寧王已死,如果你知道悔改,我可以進宮面聖替你求情,你也可以住進相府,還是那個相府的千金,你父親會像以前那親愛護你,我也可以像疼棋兒那樣疼你,孩子,放下仇恨吧,這是你的機會。”
“不要假腥腥的了!”哪知,沈冰盈說的情深意切卻換不來文司琴的心,她如同瘋了一樣伸出手要抓住沈冰盈,可是她現在只是一個魂體,書房中又有司棋與凌炎在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抓了半天也抓不到她也只能放棄了。不過依舊惡狠狠的說道:“沈冰盈你說的好聽,什麼叫與你沒關係?如果不是你,我孃親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室,怎麼還會做一個妾室,更不會成爲相府主母之後還要被稱作是續絃,她的上面永遠壓着一個你。在父親的心裡他的妻子也只有你一個,而我孃親不管怎麼做在你的心裡永遠也只是一個妾室。
還有,父親,在你的心裡也只有文子清與文司棋纔是你的孩子,即使文司棋是個傻子你也依然疼愛她,你何曾那樣對我。自小我在你的面前就小心翼生怕做錯事情惹你不高興,可你依然不願多看我一眼,甚至,還不如文司書那個*人。爲什麼,爲什麼?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父女的女兒,那你爲什麼還要將我養大,爲何不把我掐死,讓我在這世間受人歧視,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要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我孃親,來報復我父王。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這文司琴已經瘋了,對着沈冰盈與文之山是大吼大叫。
文之山聽着文司琴的對他的控訴,兩隻眼睛都紅了,好半天才顫抖的說道:“琴兒,你真是這樣想的?你小時性子就沉靜,不似書兒與畫兒調皮,爲父甚至是喜歡,你喜歡琴棋書畫,爲父不但親自教導你還爲你請師傅進府教你,這些你都忘了?
琴兒,雖說你不是爲父的親生兒,可是這些年爲父可曾有虧待你。你是相府的長女,爲父時時刻刻在在衆姐妹面前維護你的顏面,這些你都忘了?”
“不要與我說這些,這些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是如何對待我們母女的,我母親是如何夜夜以淚洗面的。她那樣爲你,到頭來呢,你的身邊站着的不依然是她沈冰盈嗎?沈冰盈她爲你做過什麼,而我孃親呢,這些年爲了你爲了相府都付出過什麼,你知道嗎?”文司琴根本不聽文之山說什麼,大喊着打斷她的話。
面對這樣文司琴文之山也是無話可說,看着她半才說道:“她爲我做過什麼?好,好,爲父告訴你,她害了我摯愛的妻子,害了我剛剛出生的女兒,更是三番五次的要加害清兒,如果不是清兒身邊有鬼僕保護,清兒他怕是早就……
張氏狠毒更是設下毒計要將我相府除你之外的、我文之山所有的孩子置於死地。琴兒,這樣如此狠毒的女人我文之山如何還能容她?你說!
還有,書兒的死,琴兒你又要如何解釋?”
文司琴聽他這樣說,突然大笑起來,看着文之山狀如瘋癲:“我孃親沒有做錯,你的兒女都要死,至於文司書她只是命歹了一佔而已,我的計劃是她與文司棋還有文司畫都要死,我做不成相府的長女、做不成相府的千金,她們也別想做。尤其是那文司書,這個*人竟然三番倆次的阻止我嫁進王府,還勾搭世子,她死了活該,哈哈……”
看着這樣的文司琴,文之山真是無話可說了,一把老淚流出也只能自己轉過頭去擦擦,而沈冰盈也斷了勸說文司琴的念頭。
司棋這時冷冷的說道:“文司琴,你發瘋發夠了沒有。你害死司書的事情咱們還得好好的算算。”
“算?怎麼算?文司棋,你別擺出這副姿態,好像你高人一頭似的。說到底,你最多也就是相府的千金,還是被人和離的。我可是寧王的親生女兒,是郡主。文司棋你別擺出這副嘴臉,我看着噁心。說吧,你要把我怎麼樣,我隨你,反正我父王與孃親都死了,我沒有留念的,你來吧!”文司琴豪不在乎的看着司棋,看着書房中每個人。
司棋前世今生也審過不少的人,司琴這樣死豬開水燙的她也見過,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做出決定,因爲這一切都要交給文之山。
被沈冰盈勸說着文之山轉過頭看着文司琴,良久才說道:“琴兒雖然你恨我,可是爲父不能不念十七年的父女這情!棋兒,放開她,給她一條生路吧!”
文之山這親的決定,出乎文司琴的意料,讓她一愣,可是這種結果卻在司棋等三人的心中。
畢竟是養了十七年的孩子,雖說這個孩子犯下不可饒恕的轉過,做爲父親文之山不忍心讓她這樣去死的。
司棋看了看沈冰盈,見她也在向自己點頭,便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凌炎。
凌炎點點頭,又從自己的懷裡換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衆人才看清這裡面裝着的是文司琴的身體。
凌炎做法將文司琴的魂魄放回她的體內,不一會這文司琴便悠悠的醒來。
看着文之山,一點感激之情也沒有,再看向沈冰盈與司棋時仍是一仍的憤恨:“文司棋,如果我此次不死,我必要你求生不死求死不得,爲我死去的孃親、父王報仇!”
說着,轉身跌跌撞撞的出了書房,離了文相府。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文之山嘆了一口氣轉身對司棋說道:“棋兒,爲父這樣安排,你一定怪是不是?”
司棋微微一笑看着他說道:“不,父親。您這樣做是人之長情,如果換作是我也是一樣的。俗語說虎毒不食子,你養育了她十七年,當然不忍心看着她死,棋兒我理解,所以父親你不必自責,棋兒不怪你!”
文之山那是說什麼也沒想到,一向與自己對着幹的女兒竟然這樣的瞭解自己,竟然這樣善解人意。
不由得欣慰的看着司棋,又看向自己的妻子。
沈冰盈此時笑着說道:“之山,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就放他們小倆口回自己的府裡吧。他們這幾個月在外征戰,怕是也沒時間說說體已話,明天一早又要趕往北封國,你總不能佔着棋兒吧!”
文之山一聽也方纔想起來,一拍腦門說道:“冰兒說得對,你看看我,這,哎,我是老了。棋兒,凌炎你們快回府吧,好生休息明日一早不得趕路呢,你孃親與爲父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快回府吧!”
司棋與凌炎對看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沈冰盈說得對,他們夫妻確實有許多的體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