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爲“安克爾班迪安”的要塞,寫滿詭異符文的地下中樞之內。
“神農大人,物資和祭品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一名空忍單膝跪在那裡,恭敬垂首道:“我們將到達火之國的海岸線,鳥鶇隊長此刻正在外面整隊。”
“嗯。”
神農站在一塊巨大的立式儀器前,凝視着那如墓碑一樣的特殊儀器,淡然道:“做的不錯。”
不,他看的並非是儀器。
而是儀器前被黃色膠質包裹,數條膠質像觸手般黏在周圍,支撐懸浮在空中的“蠶蛹”。
咕咚!咕咚!
那“蠶蛹”在散發淡淡的微光,像心臟一樣在有規律地跳動着
透過表面那一層透明的淡黃色膠質,能依稀看到蜷縮在裡面的怪異生物。
它有着像大蛇一樣粗壯柔軟的漆黑軀體,頭部卻是一張寫有“零”字的白色面具。
明亮的燈光從上方灑下,照清面具的每一個細節。
那硃紅色的嘴脣,狹長上挑的眼睛。
就像是能劇中的公卿,臉上畫着誇張的妝容,看上去異常怪戾邪惡。
那透明膠質管道中,黑色物質在流動着,孕養蠶繭中的怪物。
甚至能夠明顯察覺到,他正在進行某種蛻變。
只不過由於提供的能量不足,此刻正像蛇類生物一樣休眠。
“這就是零尾·虛無,真是強大的力量啊!”
那名空忍已經擡起頭,看着那怪物的眼神中,已經只剩期盼和敬仰。
“嗬嗬。”
神農頭也不回地笑了笑,目光火熱地凝視着零尾,低沉道:“有了它,我們就擁有了堪比尾獸的力量,我們就能以此將木葉徹底埋葬!”
坐擁忍界獨一無二的空中部隊,以及能夠作爲核心能源的零尾,只需一擊就可以摧毀一座山峰。
還有“安克爾班迪安”,這座空忍村的秘密要塞,能夠在空中飛行的城市。
狹小的生存空間已經配不上他膨脹的野心,此次出動他必將在忍界揚名爭得一席之地!
既然決定要做,當然要做絕了。
所以他纔將木葉作爲目標,其他七七八八的破爛小國,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看不上眼啊。
“對了。”神農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身後的空忍,“記得沿途多蒐集一些祭品做備用……”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巨大的爆鳴聲炸響。
轟!!
哪怕是深處地下中樞的神農,都能察覺到那股劇烈的震感。
就像是有一隻大手抓住要塞瘋狂地搖晃,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橫掃過了整個內部,讓那名單膝跪在地上的空忍都搖擺起來。
“什麼情況?!”
那名空忍按在地面彎腰穩住了身形,驚疑不定地擡頭看向那唯一的出口。
嗡嗡!嗡嗡!嗡嗡!
紅藍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兩側的牆壁,響起的警鈴聲交織出一曲急促的樂曲。
神農腳步沉穩地站在那裡,那股震感沒有撼動他分毫。
“敵襲警報?”他皺着眉頭看向那名空忍,“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看一下怎麼回事?”
他們都要到火之國了,怎麼會出現這種意外?
“……是,神農大人!”
空忍回過神來,連忙垂下腦袋,保證道:“請您放心,可堪一用的士兵都在這裡,哪怕是五大國組織的襲擊,我們也可以阻擋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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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十號空忍迅速衝上了安克爾班迪安的中層,使本就十分幽靜狹窄的空間一時間人頭攢動。
放眼望去,幾乎每個空忍手中都握持着清一色的制式苦無槍,將槍械上膛檢查苦無彈藥後背在身後向上層移動。警報意味着他們遭到了襲擊,明白這一點,每個空忍的神色都十分認真,卻並不膽怯。
現在的他們異常渴望戰鬥,渴望通過戰鬥獲得話語權。
無論敵人是誰,他們都……
“啊!”
“不要!!”
“不!不要殺我!!”
“怎麼可能?!這是什麼……”
還不等這些空忍們衝到更高層,他們突然聽見來自上方的聲響,連成一片的槍聲和淒厲的嘶吼。
嘈雜的聲響此起彼伏,但只是在短短一瞬後,又詭異地陷入了沉寂。
“怎麼回事?”一名空忍表情驚愕地脫口而出,“上面的人呢?”
要塞的防禦部署最基礎的,就是最高層的第一支小隊,敵人勢必是從上往下來的。
但從響起警報聲到現在只不過幾分鐘而已,幾分鐘的時間敵人就從上面一路殺下來了?
開玩笑吧。
走樓梯都要幾分鐘啊!
在那股莫名的恐慌感中,最前面的空忍最先停下,後面的空忍也隨着駐足。
逐漸寂靜的空間內,粗重的呼吸聲交迭。
咚!咚咚!咚咚!
所有空忍都聽清了一陣沉悶的聲響。
那明顯是心跳聲。
有力到無法與任何生物匹配的心跳搏動聲!
下一刻,隨着那心跳聲逐漸地接近,在遠處的白熾燈照耀之下,一道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個穿着黑袍的半大少年。
但看見他的那一刻,沒有一人開口說話,只是呆滯地看着他。
滴答…滴答…滴答……
那少年的右手緊緊握着一柄猩紅刀刃,顯然是用這柄刀從高層一路砍下來的,滴在地上的血滴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
而他左手拖着一條有些怪異的“蜈蚣”,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驚悚刺目的暗紅血跡。
看見入侵者時他們就應該扣動扳機,在雙方距離呈現完美射程時打死他!
可無比詭譎的,始終沒有槍響。
這些空忍只是盯着那“蜈蚣”呼吸停滯,原本應敵的火熱大腦已經變得空白一片。
因爲,那並非是什麼“蜈蚣”。
那是一根慘白猩紅的脊椎骨,連接的頭顱都被他提在手中。
嘭!嘭嘭……
他抓着頭顱的手一鬆,頭顱直接砸在了地上,發出沉悶壓抑的聲響,讓空忍們的心頭一顫。
“一見面就嗷嗷叫着向我衝來,難道分不清自己和我的差距嗎?”
雲川用那雙幽藍瞳眸盯着他們,溫和的聲音中透露着一股冷意,聽上去就像是腐蝕肉糜的水銀。
難怪這羣傢伙會被木葉打殘,井底的一方天地已經是全部。
對力量的錯誤認知,遮蔽了他們的眼目。
“雖然理解,但我已經開始煩了。”
他皺了皺眉頭,輕聲道:“踏過螻蟻而不碾碎它,力道可是很難掌握的。”
“最後說一次。”
“不想死掉的話,就讓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