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駛離了機場,前後都有警車進行護衛,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大陣仗。懷着一肚子疑問,嚴之凡兩人給帶到了曼谷皇家警察總局裡。他們請帶到一個房間,坐下後,還有個長得相當不錯的女警送來了兩杯水。
片刻後,蘇瓦跟一個小四眼進來,蘇瓦對小四眼說了一通什麼,那小四眼這纔跟嚴之凡說道:“兩位好,我是你們二位的中文翻譯。這位是蘇瓦警官,他有一些話要問你們,請你們配合。當然,你們有什麼話,我也可以替你們翻譯給蘇警官知道。”
嚴之凡叫道:“那好,叫他趕緊把我們給放了。你說我們容易嘛,大老遠來泰國旅行一趟,這纔剛下機就發生槍戰,想把我們嚇死啊。”
小四眼用泰語嘀裡咕嚕地跟蘇瓦翻譯起來,隨後又道:“蘇瓦警官想看看你們的護照。”
嚴之凡對趙英俊打了個眼色,兩人就把護照拿了出來,啪一聲拍在了桌子上。蘇瓦拿起護照,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拿着護照走了。小四眼對他們道:“兩位請稍等,蘇警官這是去驗證下你們的身份信息。”
趙英俊一聽有些慌,別過臉用手擋在嘴邊,小聲對嚴之凡道:“咱們的護照是僞裝的,不會出事吧?”
嚴之凡在桌下踢了他一角,小聲道:“你鎮定點,局裡給辦的事不牢靠,那這世上就沒什麼牢靠的事了。”
“二位說什麼?”小四眼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嚴之凡忙道:“沒什麼,他說在泰國華人裡面,你算是英俊的了。”
小四眼一聽樂開了花,伸手摸了把頭髮道:“慚愧慚愧,其實大家都這麼說的。”
這時蘇瓦回來了,他一臉鬱悶,把護照還給嚴之凡,然後對小四眼說了通就走了。小四眼也聽得一愣,嚴之凡拍着桌子道:“喂,他說什麼?”
小四眼忙道:“蘇警官說,讓我替他向二位道歉,他好像認錯人了。”
“認錯人?”嚴之凡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只要不節外生枝就行。他站了起來問道:“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可以了,二位請便。你們是要來曼谷玩嗎?是的話,在下可以作東,就當多交個朋友嘛。”小四眼倒是挺熱情的。
嚴之凡忙道:“謝了兄弟,不過我們約了人,就不麻煩你了。”
小四眼有些失望,只能說:“那好吧,來,我帶你們出去。”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打上面的手機。不過晚上十點後就別打了,通常這個時候我都睡下了。我這個睡得很死,一躺在牀上就得第二天才醒來,那麼兩位,再見。”小四眼揮着手,好像眼角還噙着淚花,就像一個即將與老友分別的人似的。
嚴之凡兩人不由打了個咆哮,趕緊拿了名片走人。嚴之凡隨手把名片塞進口袋裡,捏着胖子的臉道:“你長得真有那麼像那個污點證人嗎,都是因爲你,現在咱們和夢佳他們走散了。”
趙英俊拍開他的手,揉着臉叫道:“這能怪我嗎,只能說明他們眼瞎!”
在剛纔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嚴之凡順帶向小四眼打聽了一番。原來今天在機場裡,那些襲擊他們的人,是泰國當地一個叫“火蟻”的黑色組織成員。這個火蟻集團在泰國從事着毒品、軍火以及人口販賣等多項非法買賣。他們當中,有一個爲其服務的會計,最近脫離他們逃到了中國去。
泰國皇家警察已經說服他作爲污點證人,將在本月出庭對火蟻組織的當家人,一個叫昆汀的男人提出多項指控。今天這個會計搭乘班機抵達曼谷,蘇瓦那些警察是到機場保護,並接引他的。沒想到火蟻派殺手在機場埋伏,更沒想到,蘇瓦把趙英俊當成了那個會計。
儘管沒看到本人,不過小四眼給了他們一張相片。還別說,那個證人和趙英俊有幾分神似,難怪殺手和警察都會弄錯。
趙英俊嘆道:“什麼好處沒撈着不說,倒當了人家的替罪羊,差點沒死在機場。老嚴,我怎麼瞧着這趟任務多災多難似的。”
“烏鴉嘴。”嚴之凡罵道,手在身上到處摸着,摸了片刻他叫道:“胖子,你手機有在不?”
胖子伸手探進口袋裡,接着把口袋直接翻了出來,那裡面什麼也沒有,他說:“可能丟了吧,之前在機場那麼亂。”
嚴之凡搖搖頭說:“我的也不見了,你說你這嘴巴,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趙英俊攤手說:“那能怪我嗎,現在怎麼辦?”
“沒辦法了,只能去提素和夢佳他們匯合。”嚴之凡拍了拍口袋道:“還好錢沒丟。”
看了看時間,這麼一番折騰,時間也不早了,嚴之凡伸手搭在胖子的肩膀上道:“走,咱們吃飯去。晚上估計也沒有去提素的汽車,乾脆吃完找個旅館落腳,明天再說。”
胖子一下子興奮起來,說:“老嚴,聽說曼谷的女孩很熱情。要不晚上,咱們逛逛酒吧。”
嚴之凡笑眯眯地說:“好呀,你請客。”
趙英俊哭喪着臉道:“咱們不是有經費嗎?”
“是有,不過經費使用裡好像沒有逛酒吧這一條。”嚴之凡也不管他,徑直走去。
趙英俊只能跟了上去。
傍晚六時,他們找了個餐館吃飯。這是個中式餐館,瞧着外頭還掛着紅燈籠,讓兩人倍感親切。走進去裡面的裝修風格也很有中國味,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孩就走了過來,對着兩人說:“沙瓦滴卡,兩位是華人吧?”
趙英俊一聽是中文,差點沒流眼淚,拍着胸口對嚴之凡說:“還是中文聽着舒心啊,老嚴你說是不?”
妹子被胖子誇張的表情逗樂了,把菜譜遞給他們道:“你們看看想吃什麼,還是試試我們這的招牌套餐?”
嚴之凡把菜譜一合,說:“那給我們來兩人份的套餐好了,再加兩瓶啤酒,謝謝。”
“好的,請稍等。”女孩收起菜譜走了。
趙英俊懊惱地說:“老嚴你這個不解風情的,你就不能讓我說幾句,說不定我能加上人家微信呢。”
嚴之凡嘆道:“你還是老實點吧,咱們現在不宜太過招搖。何況咱們現在是在泰國,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你怎麼知道這女孩會不會是獵犬的眼線?”
趙英俊笑了起來:“你也太誇張了吧。”
“我這叫謹慎。”嚴之凡白了他一眼,沒再理他。
沒過多久菜就上來了,還算豐富,魚蝦都很新鮮,豬肘子更是吃得胖子讚不絕口。嚴之凡喝了一口啤酒,尋思着接下來要怎麼行動。突然窗戶玻璃啪的一聲,把他嚇了跳。他看去,原是個七八歲的女孩趴在玻璃上看着他。
或許正確來說,是在看着他桌上有飯菜。
這小女孩蓬頭垢面的,穿的衣服也很破,長得瘦巴巴,看上去像個小乞丐。她看着嚴之凡桌上的飯菜直咽口水,突然一個男人把她推倒,然後對她拳打腳踢起來。嚴之凡一見,連忙站了起來,然後衝到了飯館外,指着那男人道:“你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那男人居然也會說中文,對嚴之凡說:“她是我的,今天她沒有弄夠錢回來,我打她一頓算是輕的了。”
“你這是在犯法,快走,要不然我打電話報警!”嚴之凡指着他叫道。
這時那女孩抱着嚴之凡,用中文斷斷續續地說:“先生,請你救救我。你買了我吧,要不然我會給他們打死的。我會做很多事,我可以幫你洗衣服,做家務,我什麼都會的。”
那男人冷笑道:“她說得沒錯,如果今天她交不到足夠的錢,今晚我先打斷她一條手。至於報警,你報啊,反正我坐在牢裡,一樣有錢收。”
嚴之凡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這個男人。最後嘆了一聲道:“她要交多少錢,纔不用捱打?”
“不多,一千五泰銖就行了。”男人比劃了個數字。
嚴之凡從口袋裡掏出兩千泰銖,扔給男人道:“滾!”
男人笑嘻嘻地拿了錢,對嚴之凡說:“你真是個好人,祝你玩得愉快。”
男人走後,女孩還抱緊着嚴之凡,叫着他把自己買了。嚴之凡無奈地蹲下來,對她說:“抱歉,小姑娘。我幫不了你,要不,我帶你去警察局?”
那小女孩立刻推開了他,叫道:“不,我不去警察局。”,然後掉頭就跑。她跑過了馬路,很快消失在人羣裡。嚴之凡搖搖頭,回到飯館裡坐下。
趙英俊說:“沒看出來,老嚴你心地還挺好的。”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像壞人?”嚴之凡喝着啤酒,嘆道:“只是那小傢伙讓我想起了一些事,一時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什麼事?”
“爲什麼要說給你聽,秘密。”
“切。”趙英俊夾塊一塊豬肘子,三兩下啃了個乾淨。
他們吃飽喝足後,外頭天色早已經黑了。嚴之凡叫來那個女孩,說:“買單。”
女孩微笑道:“謝謝,一共兩千泰銖。”
嚴之凡伸手去掏錢,手放進口袋之後,臉色有些變了。他看向胖子,說:“你有沒帶錢?”
趙英俊愣了下,說:“你不說錢放你那好安排,怎麼了?”
“我的錢不見了。”嚴之凡說:“這不可能啊,剛纔明明還有的。”
飯館女孩搖搖頭,對嚴之凡道:“先生,你剛纔就不能太好心。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的錢已經叫那小乞丐給偷了。他們是火蟻的人,警察也拿他們沒辦法,這些人經常在這行騙,專對旅客下手,你們只能只認倒黴。”
“不會吧?”嚴之凡賠着笑說:“那個姑娘,能不能看在咱們都是華人的份上,讓我們賒賬?”
女孩笑得眼睛彎彎,反問道:“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