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衆人魚皆驚。
“什麼?!”愛族長也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殺人兇手,就在這裡。”卿雲歌目光平靜,語氣淡淡地重複道。
“你、你不會是看錯了吧?”洛德也不能相信,“這裡都是我們的王室成員,和小芙都是兄弟姐妹,怎麼能殺她?”
在場的王族弟子,加上洛德,一共六位。
算上族長和王后,也就八人。
其他的都是騎士和侍女,他們就更不可能是殺伊芙的兇手了。
因爲伊芙雖然實力低微,但是身上也有着不少好東西。
以這些騎士和侍女們的修爲,根本破不開伊芙的防禦,更不用說殺她了。
“我不會像你們隨隨便便就污衊別人殺人。”卿雲歌涼涼地看了洛德一眼,“我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
“證據是什麼?”愛族長的眉頭緊鎖着,沉聲問道。
“這個證據必須在特定的時間內才能拿出來。”卿雲歌彎了彎脣,“而且,我還需要洛德殿下的配合。”
“我?”洛德迷惑了,“爲什麼需要我的配合?”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提高了聲調:“你不會認爲是我殺了小芙吧?”
不得不說,伊芙的性子之所以會那麼惡劣,有一部分原因還是洛德這個王兄慣的。
“我並沒有這麼說。”卿雲歌搖了搖頭,“洛德殿下不必慌張。”
聞言,洛德吐出了一口氣,嘀咕一聲:“早說清楚不就是了。”
剛纔,他的弟弟妹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你在什麼時候能拿出證據?”愛族長目光沉穩,“時間可不能太長。”
“不長。”卿雲歌揚了揚眉梢,“明天一早,族長就會得到證據。”
愛族長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點頭:“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自然。”卿雲歌頷首,意味深長地開口了,“不過我希望到那個時候,族長不要太吃驚。”
愛族長皺眉,但很快就舒展了開來。
他擡頭看了一眼除洛德之外的兒女,聲音淡淡,帶了一絲疲憊:“你們都下去吧。”
六位王子公主相互對視了一眼,行了禮之後,便退下了。
“你也下去。”愛族長的目光又落在了王后的身上,口吻帶着指責,“回去好好學學禮儀,今天你太丟臉了。”
王后張了張嘴,想爲自己辯駁,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她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愛族長,才提着裙子,哭着跑出了大殿。
“讓卿姑娘看笑話了。”愛族長頗爲頭疼,“她就是這個樣子,還請你不要見怪。”
卿雲歌不語,她自然不會把王后放在心上。
“洛德,你就跟着卿姑娘。”愛族長吩咐道,“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必須要找到殺小芙的兇手,明白了?”
“明白,父皇!”洛德重重地點頭,他的聲音之中帶了一抹陰狠,“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真兇的。”
愛族長神色稍稍黯然,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離開大殿後,洛德才忍不住問:“你真的有真兇的殺人證據?”
卿雲歌看了他一眼,道:“沒有。”
她一直在屋子裡修煉,哪有空去搞什麼證據。
還有一點卿雲歌沒有說出來,那就是——
她不僅沒有證據,也沒有看見什麼殺人兇手。
但害怕洛德一時接受不了,還是不要刺激他了。
“那你爲什麼……”洛德吃了一驚。
沒有證據,還敢當着他父皇的面說明日一早就會拿出證據?
這個人類瘋了吧!
“正因爲沒有證據,所以纔要找到證據。”卿雲歌聳了聳肩,“洛德殿下,你也不想讓殺你妹妹的真兇逍遙法外吧?”
“當然不想!”洛德下意識地就答了。
“那就請洛德殿下今晚和我一起——”卿雲歌微微一笑,“找到那個證據吧。”
……
奈家族。
滄止坐在書房裡處理着族內大大小小的事務,英挺的眉宇一直都沒有舒展下來。
他看完最後一張紙後,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而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滄止擡眸,說了一聲:“進來。”
隨即有人魚侍從疾步而入。
他走上前來,單膝跪地,恭敬道:“參見殿下。”
“嗯。”滄止淡淡地應了一聲,問,“有事?”
人魚侍從欲言又止。
“大事?”滄止這纔看了他一眼,神色依舊淡漠。
“不是。”人魚侍從咬了咬牙,“是您讓我們安排在琳琅閣住下的那位姑娘。”
“她怎麼了?”滄止皺了皺眉,“吃的不好還是住的不好?”
“都不是。”人魚侍從抽了抽嘴角,“這位姑娘去了愛家族。”
“哦。”滄止一臉冷漠,“是不是太閒了,所以這也要跟我說?”
去哪裡不是人家的自由嗎?
他也得管?
他可不想給諾蘭那傢伙看着人。
“殿下,也不是這個。”人魚侍從尷尬地撓了撓頭,“愛家族傳來消息,說是她殺了伊芙公主。”
此話一出,滄止的眸色一深:“殺了伊芙公主?”
“是這樣說的。”人魚侍從低下頭,“反正伊芙公主確實死了,而姑娘她也被扣在了愛家族。”
“我知道了。”滄止頷首,“你下去吧。”
“殿下?”聽到這句話,人魚侍從有些愕然。
他就是知道這位姑娘是殿下親自安排到琳琅閣中的,肯定於殿下來講很重要。
怎麼殿下這般平靜,甚至沒有絲毫要救人的想法?
“還有事?”滄止看着他,微微皺眉。
“沒了,殿下。”人魚侍從也搞不懂他家殿下是個什麼意思,只好選擇了閉嘴。
在退下之前,他還小心翼翼地看了藍髮男子一眼。
然而,滄止的內心當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在意。
他轉了轉毛筆,有一點煩躁。
出自本心,他自然是不會去救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人。
更何況,因爲璃兒,滄止對卿雲歌真的沒有半點好感。
但是……
諾蘭很明顯是讓他在這三天之內,不能讓人有絲毫的損傷。
真是煩。
此刻,滄止頭一次覺得自己心裡面有兩個人在吵架。
一個人說:“去什麼,反正又與你無關。”
另一個人說:“你答應了你兄弟,就要做到底。”
那兩個人越吵越兇,誰都有理。
末了,滄止終於下了決定。
他去。
“我還真是欠了你了。”滄止低聲喃喃,“下一次,我可就要袖手旁觀了。”
……
是夜。
卿雲歌依舊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盤腿修煉。
而一旁的洛德就有些焦躁了,他不安地在房間裡踱步,一刻都停不下來。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說,我們就在這裡乾等着嗎?”洛德不能理解,“乾等着就會有證據?”
卿雲歌閉着眼,在吐息。
丹田運轉完一個週期之後,她才慢悠悠地開口:“洛德殿下難得聰明瞭一會兒,我們就是要等着證據送上門來。”
洛德一噎,心說他還是頭一次見這種操作的。
“我可告訴你,要是到時候沒有證據指證兇手,你就得承擔起一切責任。”他警告道,“畢竟就算到現在,都是你的嫌疑最大。”
卿雲歌這才睜開了雙眸,她涼涼地瞟了一眼洛德的腰間:“你是想讓你的佩劍再斷一次?”
洛德:“……”
還是閉嘴吧。
說話多了也有些傷身體。
洛德接着踱步,但下意識地就護緊了自己的佩劍。
“對了。”卿雲歌又開口了,“我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完成了?”
“當然。”洛德說,“雖然我不是很能理解。”
卿雲歌點頭:“嗯,不理解就對了。”
洛德:“……”
這話他沒法接。
還是在屋子裡轉圈吧。
夜更深了,其他人魚都已經睡下了。
就在這時,屋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驚呼聲。
洛德有些詫異,誰會這麼晚還在外面。
而卿雲歌則是眉目微凜,聲線一沉:“證據來了。”
話罷,她直接起身,身子一個暴掠,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