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宮有你啊。”秦紫笑的一臉燦爛,但王世傑的心卻因爲這樣的話,這樣的笑容而無法收回。
“本宮記得王將軍說過,說本宮不會有危險,因爲你一直都在本宮的身邊。”
“那時候是因爲在外,怕有危險,也怕貴妃娘娘擔心害怕末將才如此說的。”
“那王將軍的意思是,當時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本宮的?”秦紫撅着嘴問道。
“當然不是,末將即使是豁出性命也定當保貴妃安全,無半分虛假。”
“那不就得了!給你!”說着把手裡那笨重卻短小的匕首塞到王世傑的手上。
“這……”
“本宮叫你收下就收下!”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紫滿意的笑着,王世傑的臉也微微泛紅,只是當後面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王世傑斑駁的臉色煞是好看。
“愛將和愛妃的關係可真是要好啊。”
“皇上!”
王世傑想要辯解,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怕越描越黑。
“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平身。”
“王將軍不是應該回府了嗎?”玄洛笑望着王世傑,眼裡盡是玩味。
“啊,因爲臣妾給將軍帶了個禮物,前些日子一直沒來得及給,所以今日巧遇上了將軍,就帶了把匕首送給將軍,作爲謝禮。”秦紫搶先回答道。
“哦?什麼東西,朕看看。”
玄洛接過王世傑手上的匕首,仔細的端詳着,這是一件皇室之物,玄洛很快就看出了出處,而且此物非凡,並非常人所有。
“真是一件寶貝。”玄洛將匕首重重的塞到王世傑的手中,弄的王世傑很是慌亂。
“皇上,臣妾做了清涼糕,這就給皇上端去。”
“紫兒啊。”
“皇上?”
“以後不要再做清涼糕了,朕不喜歡了。愛妃做的辛苦,讓王將軍嚐嚐吧。”
“皇上,這是貴妃娘娘對您的一片心,末將不敢冒犯。”
“叫你吃就吃,廢話那麼多幹嘛,裳兒,和朕去雅逸閣,王將軍,你今天就在宮裡多玩會兒吧,反正今日也沒什麼要事,愛妃在宮裡一個人也悶的慌,將軍就代朕陪陪她吧。”
“皇上!”
王世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看着玄洛逐漸遠去的背影,他猜不出這個年輕帝王的心思。
“貴妃娘娘!”
王世傑剛轉過頭,一盤綠瑩瑩的東西就遞到了面前,盤子前便是秦紫略顯失望和不滿的臉。
“王將軍吃吧。”
王世傑遲遲不敢接,秦紫也不耐煩了,重重的把盤子往王世傑懷裡一扔,便帶着紅霞走了。
王世傑慌忙的接住盤子,疾步向秦紫的方向走去。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看到秦紫那種娃娃臉上出現了不愉快的神情,王世傑就會放心不下。
而正在雅逸閣對弈的玄洛一直嘴角含笑,看的泠裳毛骨悚然。
“裳兒,你覺得王將軍人怎麼樣?”
“很好啊。”
“那王將軍對秦紫怎麼樣?”
“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沒什麼意思。”
“皇上,您不會是看貴妃和王將軍多說了幾句話,帶了個禮物給將軍,就懷疑將軍和貴妃有不倫的關係吧。”泠裳回想起剛纔的場景說道。
“朕沒懷疑他們現在有什麼不倫的關係,但是以後就說不定了。”
玄洛的話以及那保持着的笑容都讓泠裳毛骨悚然。
傍晚,王世傑才從宮裡出來,帶着滿心的疲憊和失望。
今日,秦紫和王世傑說了一下午的話,只要面對着秦紫,王世傑似乎就會忘掉秦紫和當今皇上的關係,但是當那暈眩的美好過去之後,現實的殘酷總是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下午,秦紫和王世傑說了啓國的皇室,說了她曾經養的小貓,也說了緋嫣皇后,還說了皇上,泠裳,最後,結結巴巴的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秦紫對他說,等過段時日,大臣們再次提起立後之事時,希望王世傑能夠向皇上提出能由秦紫來擔任皇后之位。
當聽到這句話時,王世傑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正在崩塌。
用秦紫親手做的糕點,把嘴巴塞的鼓鼓的,王世傑重重的點了下頭。
王世傑走後,秦紫又開始張羅着晚膳,並且她下定決心一定要邀請皇上過來。
今日皇上和泠裳單獨在雅逸閣對弈喝茶了一下午,讓秦紫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當然,秦紫只是懂的乾着急,甚至看皇上那架勢都想有點聽天由命了,但是紅霞卻善意提醒秦紫應該怎麼做。
玄洛聽到婢女的話之後很是吃驚,這是他第一次收到秦紫的邀請。玄洛開懷的笑了起來,並且帶着泠裳朝彩陽殿走去。
“臣妾參見皇上。”
“平身。”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女史也來了呀。”秦紫臉上的笑容瞬時崩裂。
“對啊,朕叫裳兒一起來的,怎麼,愛妃不樂意?”
“不是。”
“那開始用膳吧,朕和裳兒下了一下午的棋,確實餓了。”
但是當玄洛看到那滿桌的山珍海味之後,眉頭稍皺,轉身對着秦紫說道:“叫御膳房多準備幾樣素食過來。”
“皇上喜歡吃素食?”
“裳兒不能吃葷。”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人輸的潰不成軍。
玄洛的話讓泠裳爲之動容,但也更加的尷尬。
“不,奴婢隨便吃點就好了。皇上還是和貴妃在這用膳吧,奴婢回去陪陪九姑。”
“裳兒!朕讓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泠裳只求玄洛不要再說下去了。
“那你幹嘛突然要走。”
“奴婢本就不應該打擾皇上和貴妃的用膳。”
“沒有你在,這飯還有什麼吃的?”玄洛心急,一心又只想着泠裳,待話說完後,才發覺殿內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尷尬的咳了兩聲,便帶着泠裳出了彩陽殿。
“皇上,你爲何要這樣,你這樣讓奴婢很難做知不知道。”
“裳兒,朕這樣做有錯嗎?難道你要朕看着你皺着眉頭吞下那些肉?”
“皇上,奴婢說的不止是這些。你我君臣有別,皇上這麼做,奴婢就顯得特殊了,皇上理應照顧貴妃娘娘的感受!”
“你對於朕來說本來就是特殊的,緋嫣的事情之後,這皇宮裡頭,甚至這天下,誰不知道朕只一心繫在你的身上?你難道要朕,明明不愛秦紫,卻要裝作很愛的樣子嗎?朕做不到!就像朕做不到不喜歡你一樣!”
“皇上!你……你怎麼能像小孩子一樣,你是一國的天子,怎麼可以……”
“難道因爲朕是天子就不能去愛自己喜歡的女人嗎?”
玄洛和泠裳不歡而散,泠裳的話讓玄洛生氣難過,玄洛的話讓泠裳無奈鬱悶。
而一直躲在暗處的秦紫只能暗自傷神。
“娘娘都看到了吧。”
紅霞得意的看着秦紫。
玄洛和泠裳出去後,秦紫還呆愣在原地,紅霞趕緊拉着秦紫往外跑,然後便看到了正在吵架的兩人。
“要是女史在,別說是皇后了,就連這後宮也將變成冷宮,娘娘的貴妃之名,也只是名存實亡。”
“我該怎麼辦?”
秦紫這下真的慌了,她知道玄洛喜歡泠裳,只是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玄洛對泠裳的喜愛。居然深切到讓人望塵莫及!秦紫也終於瞭解緋嫣自刎的心情了,也終於相信了宮人們說的那些話了。
秦紫並非想要做到一個什麼位置,也沒有想要霸佔着皇上一個人,但是若是皇上一心只想着一個女人,那她和那些被打入冷宮的女人有何區別,更別說誕下子嗣了。秦紫想要是父皇知道了這些事情,一定會很生氣的。秦紫也很委屈,但是她也只能怪自己沒用。
她學過琴棋書畫,歌舞樂坊,唯獨沒有學過心計。那些在後宮生存在技能,即使是從小生在皇宮長在皇宮的秦紫也並不知道。
就連以前在啓國的時候也一樣,也許有人是要對她不利,秦紫卻總是能找出那人這麼做的理由,然後責怪自己得到了太多的寵愛。卻從不去想人心的邪惡。
如今面對被冷落的自己,除了委屈再也想不到別的法子。
第二日,清晨,紅霞正在給秦紫梳頭,但是自從昨晚那件事情之後,秦紫便一直呆呆愣愣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紅霞。”
紅霞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鏡子裡的秦紫。
“本宮想回家了,反正皇上愛的不是我,一定會放我回家的。”
紅霞以爲秦紫思考的這麼久,會得出什麼驚天的決定,只是沒想到,這決定雖然驚天,卻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娘娘!不可以,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認輸呢?”
“不,母后告訴過我,愛情沒有輸贏。”
“但是娘娘,你甘心嗎?你父皇不畏遙遠的路途將你送到此地,你就這麼回去了,娘娘,就算你甘心,你以爲你的父皇,你的皇族會甘心嗎?只怕嚴重點還會引起戰爭。”
“那我該怎麼辦,皇上根本就不喜歡我。”
“娘娘,不要放棄,來日方長,何況連王將軍都站在了娘娘這邊,娘娘要有信心,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可是,不管我做什麼都引不起皇上的注意不是嗎?”
“那娘娘就想辦法引起皇上的注意啊?”
“那我該怎麼做?”
紅霞俯身附在秦紫的耳邊說了什麼,只見秦紫越來越白的臉,和那不斷搖的腦袋。
“不行,紅霞,不可以這麼做。”
“那娘娘覺得應該怎麼做?還是什麼都不做,回去啓國,然後引起戰爭,抑或是留在玄國,孤獨終老?娘娘,你真的甘心嗎?”
“不……”
鏡子裡,印出一張失措蒼白的臉,與此同時,上方勾起的嘴角,劃出一場陰謀的軌跡。
次日,王世傑照常上朝,只是沒想到的是,下朝之後,居然又被宮女叫去了後宮。
那張熟悉喜愛的臉,那粉紅的脣卻說着王世傑不想聽到的話。
“王將軍,幫幫本宮好不好。”
“末將恕難從命。”
“難道王將軍忍心皇上就這麼下去嗎?王將軍不記得那溫婉的皇后了嗎?”
王世傑緊抿着脣,眉頭也擰成一股繩。
“王將軍難道想看本宮變成第二個皇后娘娘嗎?”
這話讓王世傑彷彿猛然驚醒一般,雖然眼前這個女子不屬於他,但是他同樣不希望秦紫會落到和緋嫣一樣的下場。而且秦紫說的對,要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的話,啓國和玄國必定會打的你死我活。
所以不管是爲了國家,還是爲了皇上,又或者是因爲無法拒絕那個祈求自己的人,王世傑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彷彿只要是秦紫提出來的要求,王世傑都只有接受的份,而秦紫,就像是算準了那個男人就算會拒絕全天下的人都不會拒絕自己一樣,對王世傑的信心是沒來由的強大。
日子平靜的像往常一樣,卻慢慢的從質裡發生了改變。
“女史。”
“啊,王將軍。”
泠裳轉身,露出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
“額,剛從皇上那回來?”王世傑因爲泠裳的美貌,而沒立即緩過神來。
“恩。王將軍今日怎麼還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