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
一輪,又一輪。
林風不厭其煩的,在腦海中不停模擬着。
以‘複製’而模擬,自己的身體彷彿與羽墨的光影合而爲一,畫面中,彷彿身臨其境般煉製着。每一次火焰的釋放,每一次節奏的變幻,都是了熟於心,就好像親身經歷着這一幕。
實實在在,身體不斷的記憶。
腦海中,不斷領悟。
百次,千次,萬次！
其它人,或許需要身體力行的煉製千次萬次,但林風——
卻不然。
僅僅只是腦海中的複製模擬,便相當於身體記憶。
“星穹瞳,果然不愧爲一檔的眼瞳。”
“能力的發揮,確實不同凡響。”
“呼~~”林風輕呼出一口氣。
再是結束又一輪的模擬煉製,旋即睜開雙眼。
眼前,林羽墨早已是將所有煉製所需的材料,放在自己身前,亭亭玉立靜靜的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開始吧。”林風眼眸瞬時璨亮。
沒有任何的猶豫,在腦海中模擬無數次,自己早已了熟於心。
身體,彷彿擁有着濃烈的記憶,火焰瞬時狂噴而出。
烀！重生之火強烈。
濃烈的氣息,包裹住一小塊‘龍烙晶’,強烈的火焰,開啓‘熔器’的節奏。與其同時,左手的重生之火沒有任何間隙的出現,極爲快速,火焰的光芒稍弱,將另一塊‘茨酪鐵’包裹。
“嗯?”林羽墨神色微變。
“快了少許。”輕抿櫻脣,林羽墨感到疑惑。
林風。犯錯誤?
還是……剛纔她施展的時候弄錯了?
腦海中冒出的這個想法,讓的林羽墨不禁嫣然輕笑。
“林風的速度,確實是快了少許。”林羽墨美眸微亮,做出準確判斷。剛纔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念頭,她竟是自己所掌握的技術都感到懷疑,只因爲在她心中。高品質更新已然認爲林風的煉器技術,比她更好。
單論基礎煉器技術,這也確實是事實。
她,並不會自欺欺人。
“不過,他不像是會犯這等錯誤纔是。”林羽墨輕喃。
心中略感疑惑,林羽墨目光再是瞥去。
速度很快！
煉製的速度,比林羽墨要更快一分。
林風,確實不會犯這等錯誤。
“加快兩成節奏。”
“其實煉器和刻紋之陣,有許多相似之處。其中一處——”
“便是節奏。”
“烀！”“烀！”雙手火焰凝起。
林風速度極快,但心中卻是異常的冷靜,眼眸爍亮。
這一次,是自己完全擺脫‘複製’,是一次自我的挑戰和創新,是一次新的嘗試,試一試心中想法如何！
煉器,節奏應該可以變化的。
不是單個的節奏。而是整體的節奏。
霎那間,“啪！”“啪！”清脆的兩道聲音響起。龍烙晶和茨酪鐵同時開始融化,沒有半分的誤差,林風的時間差計算的完美無暇,配合的毫無瑕疵,就彷彿心中早已計算了千遍萬遍。
“就是這樣！”
“很好！”
林風眼眸璨亮,倍感興奮。
這是第一次。真正完全屬於自己的‘煉器’。
“啊~~”林羽墨驚掩着小嘴。
美眸中,充斥着極度的不敢置信,呆然的說不出話來。
望着眼前這一切,有種茫然的感覺,她一直來所堅持的煉器之道。在一刻——
土崩瓦解。
“這樣也可以麼?”
“真的哪。”
林羽墨此時彷如回到少女時代,回到當初在學徒坊的時候,那剛剛開始學習煉器時。她清楚記得導師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而她亦是完美無缺的貫徹着一次又一次的煉器。
完美,精細。
這就是她的煉器之道。
但眼前,林風的表現,粉碎了她原本的信念。
之前的她就好似坐井觀天一樣,如今,卻是跳出井,望着這片無邊無際的天空。
原來煉器之道,並非追求死板的完美。
而是‘創新’。
“火檔,並非一成不變。”
“煉器的步驟,也並非完全死死板板。”
林風心中微忖,再一次加速火檔。
對於火焰的操控,早已了熟於心,腦海中萬千次的模擬,更是將整個步驟分成無數細塊,深刻的領悟和掌握。控火的技術,加上對材料的熟識,林風很快掌握其中規律所在。
提速,有意義麼?
林風並不知道,純粹是爲了實驗。
就好似創新鑽研新的槍招一樣,不試又怎會知道能否成功?
這是一個‘求變’的過程。
試,不一定成功。
但不試,一定失敗。
“嗯,最後一種材料‘銘皓’。”
“龍烙晶和茨酪鐵已經融合,若是能與‘銘皓’完整的凝固,第一個步驟‘熔器’便算大功告成。”
心中輕道,林風眼眸璨亮。
火焰,在瞬間迸發,隨着龍烙晶和茨酪鐵的融合,銘皓已是加速凝固。
眼看着‘熔器’即將完成,倏地——
“蓬！”相斥彈開。
失敗！
“譁！”火光霎時熄滅。
望着手中仍有餘溫的合晶和銘皓,就好似兩個不同的個體,未能完成結合。林風眉頭輕簇,露出疑惑之色。整個過程完美無瑕,頻率、火檔各個細節,自己皆是完美掌握,但……
爲什麼會失敗?
“因爲龍烙晶和茨酪鐵融合的太快。”不遠處,林羽墨美眸輕爍,徐徐開口。
“嗯?”林風回頭望向羽墨。緬然一笑,“不好意思,羽墨。”
卻是自己剛纔一時興起,突發奇想的改變煉製過程。
林羽墨微笑的搖了搖頭,“沒關係,你幫了我很多。”一直來。受困於煉器師之道,提升極慢。在這一刻,因爲林風,羽墨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欠缺的是什麼——
創新！
星技的領悟,並非死板硬刻。
或許,按照族中所留下的方法和經驗,確實是走了捷徑。
但,按照別人的方法領悟,反而多走了路。
倘若是資質平庸的武者。這種方法利大於弊;而對於一個資質天賦超羣的武者而言,這卻是一個弊大於利的過程。
“多謝你。”林羽墨嫣然而笑,心情甚好。
因爲林風,使得困惑她許久的問題,終於迎刃而解。
有時候看似捷徑,其實並非如此。
“嗯?”林風輕訝,卻是不明所以然。
望着林羽墨,自己從未見過她這般神情。那感覺就好似想通了什麼,豁然開朗般。
“銘皓的特性。和龍烙晶以及茨酪鐵不同,它是一種‘慢熱’的晶體。”林羽墨聲音清透,“強度和密度可以提高,但溫度卻不行。要想它與合晶產生反應,兩者間需要一個‘平衡’的點,而剛纔這兩樣都未達到。”
林風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確實。想要改變一種早已成型,既定的煉器模式,並非那麼簡單。
其中,有很多自己預料不到的問題。
“原來如此。”林風若有所思,問道。“那火檔應該調至哪一檔比較適合?還有時間該怎麼配合?”
“再提前三秒。”林羽墨輕吟道,“然後……”
兩人,很快便是沉浸入煉器的‘創新’之中。
一個煉器經驗豐富,對各種材質有着很深的理解;而另一個基礎紮實,煉器的臨場反應變化更是出色,以極致的‘控火’技巧,最適合煉器的全新煉製。
不停嘗試,不停試驗。
一次又一次,在失敗中總結,兩人越戰越勇。
各抒己見,早已是忘了導師和學徒之間的身份,如今兩人就像是同等級的煉器師,在討論交換着煉器經驗。
時間,過去的很快。
沉迷在煉器之中,不時琢磨,不時思索。
轉眼,便已是過去一天一夜。
一個又一個的步驟被簡化,甚至改變,這是全新的嘗試,是從未有過的創新！
“只差最後一步。”林羽墨輕抿櫻脣,美眸閃亮。
胸口不斷起伏,伴隨着林風煉製進行,卻是比她自己煉製更要緊張。
經過無數次的失敗,他們,已是離最後成功只差一步！
“合！”林風倏地一喝。
火焰極致的噴張,彷彿龍騰一般。
將異獸晶體和靈寶合二爲一,彷彿賦予生命的力量。虛空中一道璨光綻現,一片虛霧之中好似有條蛟龍沖天而上,氣息狂霸凌厲,模糊的身影更顯雄壯無比。
器象,出現。
防禦系七星靈寶‘升蛟’,成！
但林風與林羽墨四目相對,卻是驚訝中帶着失望之色。
儘管器象有些許不同,但卻是變‘差’,並非變‘好’,從上等品質,變成了中等品質。
創新,似乎…失敗了。
“唔……”林風皺緊眉頭,握着手中這靈寶‘升蛟’,輕輕一嘆。
“不要緊。”林羽墨清然微笑,“失敗一次而已,可能剛纔我們有幾個步驟想法錯誤了,又或者……”細心安慰林風,對於失敗的承受能力,林羽墨早已心中有了準備。
創新,又豈是那麼簡單?
林風可能不清楚,但她卻是人階煉器師,很清楚。
要成功煉製出一個全新的‘星寶星器’,需要經歷多少次的失敗的考驗。
“林風?”林羽墨見的林風仍未有反應,秀眉微蹙。
她所認識的林風,應該並不是那麼容易受到打擊纔是,怎麼會……
“不,羽墨。”林風轉過頭,眼眸輕光閃動。
“我們可能並沒有失敗。”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