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甄故意叫的是莫姨娘而非姨娘和娘,意在提醒這個女人,她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是,現在是,以後更是。
莫姨娘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聽不懂雲甄的意思。
洪媽媽見自家夫人難過,連忙接過話茬,“六小姐,你要怪就怪我,當初是我慫恿夫人,所以夫人才會做出了那件錯事,原本她的出發點是爲了你好啊,哪知道最後——”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了,多說無益。”雲甄根本就不理會洪媽媽,望着莫姨娘道,“錯事已經鑄成,也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一筆勾銷的,所以,以後無事,不要再來了。”
她不待見這個女人,應該說,從來沒有待見過,以前覺得她對原主很差,對她很瞧不上,如今,則是對她徹底無話可說。
對原主來說,估計就跟她的心情就大不一樣了吧,會抑制不住的幽怨,想要報復,會覺得痛苦,比如今一臉淡然的她要恨得多得多,縱然如此,也未必會願意跟這個女人和解,她的確是她的生母,卻也是個幾次三番狠下毒手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女人!
莫姨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雲甄,眼睫漸漸變得模糊,一點一點的水汽溢滿雙眼,這纔是她的女兒啊,不是雲希雯,從來都不是!
洪媽媽見雲甄如此絕情,不禁爲自家夫人鳴不平:“六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夫人的心?”
雲甄冷聲道,“我只是爲自己說幾句公道話你就這麼生氣,她幾次三番差點害死我難道是我活該?”
莫姨娘的臉一白,眼淚流得更兇。
洪媽媽大聲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前因後果,就該知道,夫人根本就不是故意的,那些全都是徐氏搞的鬼,這怪不得你娘,她一直以爲你不是,所以才……現在,一切真相大白,誤會已經解清,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不認她?”
莫姨娘制止了洪媽媽沒說完的話,淚水連連的道,“甄兒,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難道這樣都不可以?”
雲甄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那麼,你現在看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沒有時間跟你嘰歪,別在這裡繼續礙眼了!
洪媽媽很
爲自家主子感到焦急,但她知道,接鈴還需繫鈴人,有些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圖之了。
莫姨娘並不意外雲甄的逐客令,柔聲說道,“我知道你上次讓非凡拿藥給我,我的臉和聲音才能恢復,多謝你!”
“好了就好,畢竟哥哥對我很不錯,我也不希望看到他傷心。”
所以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之所以那麼做,完全是因爲你有一個好兒子好不?
雲甄在心底腹誹道。
“想想我以前對你的所作所爲,真是無地自容的很,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只要你能答應我,讓我常來看看你好嗎?只是來看一下而已,不做其他。”
雲甄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平日我都是很忙的,若是沒事的話,以後也不要過來了,我有些困,該回房去睡午覺了!”她沒那個精力跟她們一直嘰歪那些廢話!
“你困了儘管去睡,我讓洪媽媽陪我到處就好。”
雲甄無語,感情她還不走了,將她這鎖秋苑當成了她住的後花園了,逐都逐不走了?
凝香憤憤然,惱怒的跟紫鵑說道,“這都是什麼人啊?幸虧咱們六小姐不從了她,不然,誰消受得了?”
說真的,她還真想直接衝出去將那個女人罵走,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老夫人賞給小姐的丫鬟不是?
可若是這樣,小姐指不定要將自己送走了,那會兒,她識破自己有武功的時候就說過了,不管她之前的主子是誰,過來服侍自己到底什麼目的,從今往後,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主子,她不會辜負任何一個衷心與她的人,反之亦然。
“你去請大少爺過來一下,就說我找他。”雲甄道。
對莫姨娘而言,兒子纔是她安身立命的關鍵吧,沒道理不會聽兒子的話!
見小姐虎着臉離開,將莫姨娘一人曬在偏廳,凝香再也忍不住走了進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莫姨娘,說句我們奴婢不該說的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小姐當日有多麼的想要愛你們,今日就有多麼的恨你們,你對她的傷害早已覆水難收恨極難返,所以拜託你以後別在總來膈應我們小姐了好嗎?”
自從嫁入平南侯府以來,莫姨娘還沒有被人這樣冷待過,
更沒有被一個奴婢指着鼻子責罵這麼難堪。
她沒有發怒,畢竟,是她自己活該,怨不得任何人!
莫姨娘微微嘆氣:“你叫凝香對吧,你對甄兒如此衷心我很欣慰,謝謝你,但是,有一句話我想我必須提醒你,你作爲她的貼身丫鬟,未來要陪她走過的路還很長很長,你如此沒有耐性,好歹都寫在臉上,以後會給她帶來麻煩的,畢竟,現在她已經不是尋常的世家小姐,而是上了玉蝶的和安縣主了不是嗎?”
聽莫姨娘這麼說,凝香沉默了。
她以前似乎不是這樣的,好像自從跟了小姐之後,從最開始的嫺靜就開始變得生氣,然後到今日的意氣風發了。
小姐越厲害,越出息,她就不自覺的感到底氣十足,這樣很不對嗎?
莫姨娘端起一杯茶喝,那神態說不出的優雅和自然:“你想,你說話做事總是這麼衝,一點看不過去就跳出來不管後果就蹦豆子似的說一通……雖然你是爲她好,但同樣的,她會因爲你莫名其妙的得罪很多人,被很多人嫉妒乃至是記恨,當然,我是她的孃親,我這樣跟你說,純粹只是在提醒你而非指責。”
莫姨娘輕笑了一下,那笑聲讓人聽了心裡滲得慌。
“在生甄兒之前,我曾經生過一個女兒,卻在出生還沒幾天,就夭折了,我很傷心,後來這事查到了徐氏的頭上,原本侯爺答應我要處置那個毒婦的,不曾想卻在那個時候,那個毒婦的哥哥突然升了正六品的實缺,爲了拉攏他,侯爺不得不罷手,將這件事不了了之,我很恨,卻沒有辦法,因爲愧疚,侯爺一直對我不錯,三個月之後,我再度懷上孩子,我很開心,卻突然聽說,那個賤人也有了,而且比我還早一個多月,因爲侯府的孩子少,老夫人就道,將徐氏的孩子託付給我,我的孩子託付給她,誰的孩子出了問題,就找對方算賬……之後我們的月份越來越大,到我懷孕五個月的時候,靜虛師太來了咱們府,說府邸再過不久有命格極貴的女孩出生,徐氏產期在我之前,她自然以爲師太說的就是她的孩子,再加上是嫡出,我很生氣,所以,哪一天,在徐氏發動的時候,我冒險服用了催產藥,孩子終於在同一天生了下來,而且都是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