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居住在薩里郡小惠金區女貞路4號的哈利·波特,對嗎?”
福吉一邊說着,一邊用兇狠嚴肅的目光瞪着哈利。
可惜林克和鄧布利多的到來給了哈利充足的勇氣,他勇敢的跟福吉對視着說道:
“是的。”
“你在幾年前就曾因非法使用魔法而受到過魔法部的正式警告,對嗎?”
“沒錯,但那……”
“而在通過閱讀上次那份警告書,明確知曉了相關禁止條例的情況下,八月二日晚你又一次的,以一個未成年巫師的身份,在一個麻瓜的面前施放出了一個守護神,對嗎?”
“是的,”哈利的底氣又被這一番詢問給壓下去了一些,“但我使用魔法只是因爲……”
他纔剛剛開口,一個戴單片眼鏡的女巫便用洪亮的聲音打斷道:
“你變出了一個成熟的實體守護神?”
“一個……什麼?”
哈利疑惑的問道。
“意思是你的守護神並非是以蒸汽或是光霧的形態出現,而是擁有真正清晰的外形?”
“是的,”哈利開始有些急躁了,“那是一頭牧鹿,每次都是一樣的。”
“每次?你以前也變出過守護神?”
“當然,那是盧平教授教導的結果,我爲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你現在才十五歲,就在學校裡學會了守護神咒。”那個女巫有些驚訝的說道,“真是了不起。”
伴隨着他們的對話,中立派系議員們看向哈利的眼神變得友善了許多。
這是必然的事情,守護神咒所謂超高難度的防禦系白魔法,自古以來就是善良和正義的象徵。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這也是加入威森加摩議會的必要條件之一。
現在這項需求雖然不在了,但並不妨礙議員們對哈利抱有好感。
同時也有不少議員把目光投向了林克。
他們這是在本能的在把哈利跟林克這個‘當代最天賦年輕巫師’作對比。
不過他們很快就都挪開了視線,且將自己的行爲掩飾的非常好。
因爲他們清楚,這兩者之間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如果說在他們心裡是一個心思純粹善良,同時具有一定天賦的威森加摩議員候選人的話,那麼林克就是個有黑化傾向的危險份子。
林克的存在很有可能會在未來再度對魔法部乃至整個嚶國魔法界造成威脅。
這一點林克過往的恐怖戰績,以及他無法施放守護神咒的事情都已經證明過了。
“這不是一個魔法多麼了不起的問題,”
福吉惱怒的聲音打斷了衆人的思緒,“實際上我認爲,越是了不起就越糟糕,因爲他是當着一個麻瓜的面這麼做的!”
此言一出,福吉身邊的議員們紛紛附和。
中立派系的議員們很多也都點頭表示同意。
當然,他們並非是站在了福吉這邊,而只是單純覺得哈利這孩子太過任性,且無視律法,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教育,這是爲他好。
然而這種舉動卻在一定程度上讓哈利變得更加急躁。
他幾乎都要忍不住從審訊椅上坐了起來,焦急說道:
“我這麼做是因爲攝魂怪!”
“攝魂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作爲福吉下首的現任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博恩斯女士皺眉道。
“我的意思是,當時出現了兩個攝魂怪要攻擊我和我的表哥!”
“攝魂怪在小惠金區?”博恩斯驚訝極了,“我不明白,據我說知所有攝魂怪都被誓約困在阿茲卡班內,沒有魔法部的調令,它們絕不會離開。”
“你不明白嗎,阿米莉亞?”福吉面帶嘲諷的笑道,“讓我來解釋一下吧。據我所知哈利·波特一直都和收養他的麻瓜家人們不和,出於報復的目的,他經常會用一些手段來攻擊那些可憐的麻瓜。
我們上次之所以會給他發書面警告,就是因爲他在某一次針對自己姨媽的攻擊中使用了魔法。我想這一次必然也是因爲同樣的理由。
當然,他這次聰明瞭許多。要知道麻瓜是看不見攝魂怪的。這樣他就有了一個絕妙的託詞,畢竟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當時現場沒有出現攝魂怪,這樣一來你非但報復了自己的表哥,同時還能讓對方對你感激涕零,真是好手段……”
福吉言罷就看向了中立派系議員們那邊。
那裡的很多議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正擠在一塊竊竊私語,還時不時的瞥上一眼下面被氣的渾身發抖的哈利。
這讓福吉得意極了。
他剛剛說的話幾乎完整概括出了哈利的作案動機、作案手法以及脫罪辦法,且邏輯清晰,明確。
這完全把中立議員們先前因爲實體守護神對哈利的那一絲好感給消耗掉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福吉堅信就算是鄧布利多也無力迴天。
畢竟早在幾星期前他就以魔法部部長的名義把鄧布利多從威森加摩議會中除名了,現在鄧布利多手上壓根就沒有半點權力。
而僅憑以往積攢下的那些情誼是絕對不能讓中立議員們違背事實偏向哈利·波特的。
那羣中立議員本身就剛正不阿,軟硬不吃,要不然他們現在也就不會是中立態度了,
心下大定的福吉挑釁似的看了眼林克,隨後又看向了鄧布利多。
可惜的是,鄧布利多臉上並沒有出現他想看見的表情。
“咳咳!”
突然,鄧布利多清了清喉嚨,整個審判室隨即安靜了下來。
“事實上,我們的確有一個證人可以證明攝魂怪的確在那條小巷子裡出現了。”鄧布利多說,“我是指除了哈利的表哥之外。我把她也帶來了。她現在就在門外,我是不是……”
“夠了!鄧布利多!”福吉突然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看上去有些驚慌,“我們恐怕沒有時間再聽這些胡言亂語了,我希望快點處理掉這樁簡單明確的案件,要知道威森加摩議員們可是很忙的!”
“但我記得,根據《威森加摩權利憲章》,被告有權請證人出庭爲其作證,對嗎?這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政策。”
鄧布利多和顏悅色的說着,言罷還看了福吉下首的博恩斯一眼。
“沒錯,的確如此。讓她進來吧。”
博恩斯直接忽略了福吉吩咐道。
這一幕讓包括林克在內的不少人都微笑了起來。
因爲他們發現,福吉對魔法部乃至威森加摩議會的掌控力似乎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低。
至少,作爲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的阿米莉亞·博恩斯就不怎麼買福吉的帳,這或許是因爲福吉強行跳過魔法法律執行司開了這場審判會的緣故。
轟隆——
沉重的大門打開又閉合,一個穿着古怪,還在大夏天踩着雙厚底棉拖鞋的老太婆便緩緩走到了鄧布利多身側。
她看起來很害怕,但這並不奇怪,沒多少人能在這麼多雙嚴厲的眼睛直視下淡然自若,尤其是在知曉這些人力量和權柄有多麼恐怖的情況下。
鄧布利多讓出了自己的座位,把那個老太婆給摁進了椅子裡。
這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緊張情緒,好讓她能說出些完整的句子。
“這傢伙是誰?”
老巴蒂把腦袋朝林克側了側,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着。
林克聞言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說道:
“哈利·波特的鄰居,應該是鄧布利多安插在那做監視保護的,也算是鳳凰社的外圍成員。”
老巴蒂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其實他清楚,鄧布利多既然敢把這個人帶過來,就說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但這次的審判對他來說是一個等待了幾十年的機會,縱使老練如他,在這時候也不由得感覺到緊張,因此纔會開口詢問林克。
“全名?”
福吉大聲質問着,聞言纔剛坐下的老太婆明顯顫抖了一下,顫顫巍巍道:
“阿拉貝拉·多裡恩·費格。”
“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是小惠金區的居民,就住在哈利·波特家旁邊。”
聞言福吉看向了博恩斯,後者翻了翻桌面上的案卷,皺眉對費格太太說道:
“在我們的記錄上,除了哈利·波特外,沒有任何巫師住在小惠金區。這一點我們能夠保證,那片區域一直受到嚴密監控。”
“我是個啞炮!”
原本畏縮的費格太太聞言突然硬氣了一些,梗着脖子嗆聲道,“所以你們不會登記我的名字,是不是?”
“啞炮?”福吉懷疑的打量着費格太太道,“我們會進行覈實的,你待會兒把你父母的情況告訴我的助手韋斯萊。”
他又看向了博恩斯道:
“對了,啞炮能看見攝魂怪嗎?”
此言一出,人羣中爆發出了陣陣譏笑,就連林克身邊的議員們也都面帶嘲諷。
“誰知道呢?沒人會去研究這種無聊的事情。”
博恩斯面無表情的說着。
她說的可是大實話,現場這些議員雖然各個都稱得上見多識廣,甚至有些還是著名的學者,可他們是真的沒辦法切確回答福吉的問題。
畢竟啞炮在魔法世界的地位排序中甚至連麻瓜都不如。
麻瓜還有《保密法》保護,可啞炮如果沒有強大的家庭作爲後盾,那真是裡外不是人。
“能,我們能看見!”
費格太太氣憤的說道。
可聞言博恩斯卻是挑了挑眉毛道:
“我對此保持懷疑。而且老實說在當前情況下,我們很難相信你單就語言方面的證詞。畢竟你是鄧布利多所提出的證人。按照正常流程,鄧布利多應當先向我們魔法法律執行司告知你的存在,然後再由我們去接觸你,並由我們檢方將你作爲證人提出。所以嚴格來說,你並不具備證人的身份屬性。提出的證詞也不可信。”
“沒錯!就是這樣!”
福吉大聲附和着。
他興奮的臉都憋紅了。
“但是——”
可惜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麼,博恩斯便再度打斷道,“考慮到你是由鄧布利多所擔保提出,並且鑑於此案的特殊性。因此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言罷博恩斯擡手打了個響指,審判室陰暗的角落裡就走出了一個全身籠罩在灰袍之下的身影。
那人手持魔杖緩緩將一個冥想盆擺到了衆人面前,而後向博恩斯點頭示意。
“這是一個特製的冥想盆,它可以將某段記憶展現出來給所有人觀看。稍後我們的記憶科專家將會提取出你當時的記憶,並在冥想盆裡進行播放。
不過因爲你是啞炮,所以作爲副作用,被提取記憶後你的記憶能力乃至大腦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損傷。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你整個人變成傻子。
即便是這樣也沒關係嗎?”
博恩斯的話說的冰冷無比,且雖然好像是在詢問費格太太,但她的目光卻一直緊盯着鄧布利多。
而聞言鄧布利多則是微微低了低頭,似乎是在猶豫。
“我願意!”
費格太太激動的聲音打斷了鄧布利多的思考,她掙扎着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看了眼哈利和鄧布利多,然後惡狠狠的瞪着階梯座位上的每一個議員說道:
“就這樣辦吧!我會向你們證明的!”
“阿拉貝拉……”
鄧布利多輕聲呼喚着,一旁的哈利也在呢喃着‘費格太太’。
可費格太太此時卻意外的強硬,直接擺了擺手站到了冥想盆前。
“太……荒謬了!這完全不符合規章制度!”
福吉大聲反駁着。
“這完全附和《威森加摩權利憲章》第87款以及《魔法公民權利法》第145款!”博恩斯提高了音量道,“福吉部長,我必須要提醒你,我纔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在法律方面我要遠比你專業的多!”
福吉不說話了,他的紅臉已經被博恩斯氣的開始發青,剛剛他差點就以爲博恩斯是想幫着他說話了,要知道就像伯恩說的那樣,如果只採用語言的方式來進行證詞陳訴,他完全可以以各種理由否定掉對方的證據。
可現在……
“開始吧!”
伴隨着博恩斯的一聲令下,那個灰袍巫師將魔杖抵在了費格太太的太陽穴上。
在一陣魔法靈光的閃爍以及費格太太痛苦的呻吟中,一縷銀白色的光絲被緩緩抽出,放入冥想盆。
嗡——
盆內光芒大作,略顯模糊的畫面在經由灰袍巫師的處理後被放大,展現在了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