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晚,易城的警笛聲就沒有斷過,警察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緊張的進行着摸排。
蔣青青也是在高速公路的收費站設了一晚上的卡,眼睛就沒閉過,可一晚上的排查,可以說是毫無收穫。
第二天一大早,邱洪剛剛起牀,就有警察來到了邱洪的家裡。不過警察來找邱洪,並沒有絲毫把邱洪當做犯罪嫌疑人的意思,相反,由於阿強沒有別的任何親人,作爲他多年的夥伴,邱洪可以說就是他最親的人了。阿強遇害,警察們第一反應都是把邱洪看做了重要的證人,早上過來,也是希望能夠從邱洪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畢竟阿強算是混江湖的,有個仇人什麼的也很正常,這種事情外人是肯定不知道的,只有邱洪纔會有可能知道。一般江湖上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只要別捅出太大的婁子,警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這一次,不管有什麼深仇大恨,你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那就是對公安系統權威的嚴重挑釁,公安絕不允許有人這麼囂張。
邱洪坐在客廳裡,招待着前來詢問消息的客人。
邱洪不愧是個老狐狸,那警察一來,邱洪完全就裝成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跟警察打着招呼。
當警察說明了來意,把阿強被殺的事情告訴他以後,邱洪立馬癱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捂面,擺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阿強跟了我這麼多年,這才稍微犯了點事,怎麼……怎麼會出這種事情!”邱洪斷斷續續的哽咽着說道。
“邱會長,您也別太傷心,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公安系統的失職,我們一定會進行深刻的檢討,只是現在這案子碰上了點麻煩,需要你來幫幫忙。”那警察恭恭敬敬的說道,畢竟眼前坐着的是易城商會的會長,整個易城最有錢有勢的人之一,他哪敢怠慢。
“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只要能幫你們抓住兇手,我一定知無不言,你們一定要早日破案,好告慰我老弟的在天之靈!”邱洪接着痛苦不堪的說道。
“邱會長,我們也知道阿強是個江湖中人,這麼多年難免會有些仇家,所以您還記不記得他的罪過什麼人,會不會是有人乘機要了他的命?”警察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說錯了什麼話。
“警察同志,阿強以前雖然是個混混,但是這十來年裡,他一直都跟在我身邊,幫我處理着生意上的事情,江湖上的那些打打殺殺他也早就不參與了,也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什麼仇家的事情。”
“邱會長您在仔細想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被你遺漏了,比如他上次到底爲什麼會犯事,還襲警了?”
“上次那是確實是我不對,是我沒跟大家商量好,阿強和那陳魚躍之前有些過節,陳魚躍跟他比試的時候使了點手段,阿強一直不服,可那陳魚躍得了便宜還不賣乖,一直對阿強出言不遜,我作爲老闆,本該出面調解的,可是我沒有那樣,反而是任由他去做。結果就沒有控制住情緒,爲了對付陳魚躍,就選擇先對他身邊的人動手,再把陳魚躍那個膽小鬼給勾引出來,可沒想到又被陳魚躍使了手段,自己擔上了襲警的罪名不說,陳魚躍那混蛋還毫髮無傷,我兄弟就是這麼可憐。”
“您是說,阿強生前一直和陳魚躍有些過節?”
“嗯,都是江湖中人,有些過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這點過節怎麼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吧?警察同志您可一定得仔細查查,如果陳魚躍真的是這種人,那我一定饒不了他!”邱洪惡狠狠地拍着桌子說道。
“會長您別太激動,我會好好查查這個陳魚躍的,一有消息我會立馬告訴您,逝者已矣,您可不要弄壞了身子。”
“多謝警察同志關心,我一定要等到破案那一天,就有勞您多費心了。”邱洪客客氣氣的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又簡單地交談了幾句,警察看邱洪的情緒就快要崩潰的樣子,也就沒再多問,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看到警察離開,邱洪立馬收回了剛纔那種傷心沮喪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對自己剛纔的一番表演甚是滿意。
經過邱洪的一番忽悠,警察把目標轉到了陳魚躍的身上,因爲阿強跟陳魚躍之間確實有些過節,而且陳魚躍的名聲警察們也都是聽過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做出這麼完美的案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也正是邱洪所願意看到的,雖然他之前並不能確定能不能把矛頭指向陳魚躍,但是從目前來看,自己的操作還是成功的,只要陳魚躍被警察給盯上,那麼自己的行動將會變得簡單許多。
比起洋洋自得的邱洪,王局長那塊可就沒那麼好過了。
昨晚就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事情,王局長直到今天早上纔得到消息,這對於一個公安局長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連這種消息都不及時向自己通報,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離下臺不遠了。
王局長的這種感覺絲毫沒有錯誤,一大早,在公安局成立專案組開始鑽研昨晚的案子的同時,政法委和紀委已經派人來到了王局長的辦公室,傳達了對王局長的處分決定,隨後王局長就立馬被人帶走了。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王局長面如死灰的癱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了往日頤指氣使的那種樣子。
隨着王局長被帶走,又一個爆炸性新聞在易城傳開了,就連局裡的警察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短短十幾個小時之內,先是發生了以前聞所未聞的殺人案,到現在都還沒什麼頭緒,結果現在局長又被帶走了,這些大事都湊到了一起,不禁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王局長倒是希望是在做夢,他沒想到陳魚躍居然這麼狠心,自己忙也幫了,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卻還是沒有挽回自己的政治生命,這一走,就永遠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