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單純楊小天這句話,在誰聽來都是個笑話而已。
地級市的實權局長放在全國甚至省內都不算什麼,但在市裡絕對是很有能量的存在。
但結合楊小天露的這一手,任誰都不覺得是個笑話。
事實上現在大家臉上都是震驚的表情。
如果楊小天手中不是木筷子,而是鋼筋之類堅硬的東西,吃驚歸吃驚,肯定不會像現在那麼嚴重。
但關鍵就是筷子。
用木筷子去扎穿實木餐桌。
而且不是猛地用力戳下去,是慢慢的好像扎豆腐一般扎進去的。
這手勁,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林琨看了看筷子進入實木餐桌的接口處,光滑無比,看上去就好像是被電鑽鑽進去一般。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讓他難以想象。
聯想到楊小天剛到保健委就敢打保安,雖是事出有因,但換成一般人被保安刁難,也只能是自認倒黴,誰敢去打保安啊?
然後在這裡明知連曉鶴的身份還敢和連曉鶴叫板。
就充分說明了楊小天的有恃無恐以及愣頭青精神。
他心想還好自己在楊小天面前沒有拿大,而是交好了楊小天。若不然真被楊小天這個愣頭青給揍一頓的話,都沒處說理了。
連曉鶴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他可不肯輕易認慫,在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看,錢多錢少什麼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你有面子,吃得開,商人才會找上你上趕着送錢。
反之,你若是沒面子,你老子便是喬布斯也沒屁用的。
他冷哼一聲:“能打又怎麼樣?你敢打我不成?”
楊小天哈哈一笑,走到連曉鶴面前,說道:“恰好呢,我這個人還就膽子比較大,你若是不道歉,我還真敢打你!”
連曉鶴自然不信,畢竟楊小天跟林琨一起吃飯,那肯定是保健委的工作人員,體制內的敢打他?那就是笑話。
旁邊林琨卻是知道楊小天是真敢下手打的,他倒不是怕別的,主要怕楊小天今天圖一時之快打了連曉鶴後,今後給楊小天自己惹上麻煩,年紀輕輕的就不美了。
於是林琨上前勸道:“小楊啊,你瞧今天這事就算了吧……”
這邊連曉鶴見林琨有點服軟了,反倒叫囂了起來,說道:“算了?我告訴你們啊,這事是沒完的!今天讓我丟了面子,明天我就讓你們丟飯碗!”
林琨不由搖頭苦笑,心想“我的小爺啊,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啊,你還看不出這楊專家是愣頭青嗎?連我的面子都不一定給呢!”
骨肉按就見楊小天對林琨說道:“林主任,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關鍵這事呢,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楊小天沒別的,就是不喜歡看別人囂張。地不平有人鏟,人囂張嘛,自然是有人揍!”
連曉鶴聽到這話,臉色都氣的發白,指着楊小天連說幾聲:“好,好,好,你厲害!”
說完轉身就走。
只見楊小天一個閃身,不知怎麼就出現在連曉鶴的去路上,只見他一擡腳,連曉鶴就被踢了回去,幾個踉蹌,差點摔倒。
連曉鶴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他驚訝的捂着自己被踢的屁股,看向楊小天,難以置信道:“你,你敢打我?”
“我剛纔不都說了嗎?要麼道歉,要麼捱打!我這個人的耐心有限,希望你快點做出決定!”說完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榮飛俊,“你這夥計再不送到醫院,恐怕就有生命危險嘍!”
事實上榮飛俊的死活連曉鶴是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死了,又與他何干?
關鍵是,他現在走不了。
他黑着臉,半天才說出一句話:“朋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楊小天無所謂的聳肩:“我和你有啥日不日後的?趕緊麻利的道歉,不然我就要開打了哦!”
榮飛俊的兩個小弟是最着急的,他們有心帶老大去醫院,但現在這情況根本就走不掉。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點頭。
“噗通!”
只見他們倆直接朝連曉鶴跪了下去。
“連少,求求您,就道個歉吧!再拖下去我大哥就沒命了!”
“連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兩個人邊說邊磕頭。
他們知道打不過楊小天,也沒連曉鶴的地位,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跪地求,磕頭求,求這些人發發善心,讓他們趕緊把老大送到醫院去。
楊小天也頗爲唏噓,沒想到榮飛俊這種爛仔還有如此忠心的手下。
不過這些人跟着榮飛俊混黑,也算是白瞎了。
因此他絲毫對這些人同情不起來,混混們越是仗義,那麼受苦的就越是一般的平頭老百姓。
連曉鶴的臉色變了幾變,忽然笑道:“好,很好,你厲害,我記住你了!”
說完他微微一彎頭,算是鞠躬了,以很快的語氣含糊不清的說道:“我道歉,我錯了!”說完後轉身就走,也不管身邊的人。
榮飛俊的兩個小弟迅速的又衝楊小天磕了個頭,然後擡起榮飛俊就飛奔出去,邊跑還變打電話“120嗎?這裡出人命了,趕緊來啊!”
這羣人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哇,楊專家,你太帥了!”閆永芳猛地大喊起來。
“就是,就是,你沒看到剛纔連曉鶴那臉色!”
“太解氣了,看他今後還囂張!”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很是熱鬧,言語中都是讚歎之詞,看向楊小天的目光也不一樣了,充滿了尊敬,而且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把楊小天當成自己人了。
倒是林琨眉宇間有愁容,他沉默了一會兒,纔對楊小天說:“小天啊,我這樣叫你沒問題吧!”
楊小天笑道:“瞧您說的,無論年齡還是工齡上,你都是我的長輩,叫我小天自然是沒問題!”
“那行!”林琨笑了笑,似乎憂愁也少了很多,“今天這件事,甭管你怎麼說,也是爲了幫我出氣!你林哥我呢,也不是沒擔當的人,我在南湖市工作二十多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豁出這張老臉去也是有點面子的,今天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幫你擔着了!”
若林琨不說這些話,楊小天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畢竟和連曉鶴嗆聲也是因爲他不爽。但現在林琨這些話說出來,楊小天就覺得心中暖洋洋的,起碼自己戰鬥在前面,身後的人沒有把自己當傻逼來對待,還是很支持自己的。
他說道:“別,林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上有老下有小的,犯不着爲了我冒這個險!我就是個醫生,靠手藝吃飯,在哪裡還能混不上一頓飯嗎?”
這話說的是光明磊落,讓人無處挑刺。
林琨心中很是感動,這二十餘年見慣了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忽見楊小天這種赤子之心,把他這個中年男人給感動的夠嗆。
他覺得鼻子有些發酸,自斟一杯酒,說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一切話都在酒裡,我先乾爲敬!”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楊小天還沒說話呢,閆永芳開口道:“我說主任,人家楊專家纔剛喝了兩瓶半快三瓶,你還要他喝啊?”
“哎呀,我的錯,我的錯,瞧我這腦子,給忘記了!”林琨連忙自責,“我喝,我喝,小天,你別喝了,就是個心情嘛!”
楊小天笑了笑。
酒場如戰場,酒場上的勝利讓衆人都變的活躍了起來,聊的很是開心。
約莫十五分鐘過去,忽然來了一個穿着西裝,左胸掛着名牌寫着經理,名叫彭宇陽的人走了過來,很是恭敬的說道:“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有客人投訴您這一桌太吵了,您們看是否可以現在就結束宴席,作爲補償,我們酒店對您這次就餐打七折!”
這話說的衆人都是一愣。
林琨怒道:“開玩笑!你叫什麼,是什麼人?”
“哦,鄙人叫彭宇陽,是知味樓的經理!”彭宇陽臉上掛着職業性的笑容,“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儘快離開吧!”
“呵,爺們我還就不走了呢,怎麼着吧?你們飯店吃飯還怕人吵啊?”林琨自然不可能因爲對方的三言兩語就走了。
彭宇陽依然是職業性的笑容:“先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會採取強制措施了!”
林琨還要說什麼,被楊小天給攔住了,楊小天站起來說道:“彭經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真的好欺負?嫌吵?那好啊,嫌吵不要在大廳就餐啊!再說了,我們有吵嗎?”
彭宇陽說道:“剛纔你們這邊吵鬧聲挺大的,我在辦公室裡都聽到了!”
“那好,你不去問問究竟爲什麼有吵鬧的?”楊小天反問道,“我們在你們酒店就餐,你們不但不能提供良好的服務,還讓閒雜人等來騷擾我們就餐,若不是如此,怎麼會吵鬧呢?行了,你也別說別的了,我就問你,這大廳裡總共才幾個人?是誰投訴我們的?”
彭宇陽冷靜道:“這位先生,我們是不能告訴您投訴人的信息的!但我保證……”
“得了吧!”楊小天打斷他的話,“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是誰,不就是連曉鶴嗎?怎麼樣?我說對了吧?”
這下彭宇陽的臉色不好看了,甭管他承認不承認,這臉色就出賣了他,證明楊小天說的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