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和牟家都在進行着一場親情與愛情的考驗。
雖然,季家沒有牟家那麼複雜,但是季榮揚仍然被季潔的話說得錯愕不已,葉佩蘭驚訝地瞪着眼睛,女兒瘋了麼?突然和歐子強分手,跟牟遠在一起,又在談婚論嫁的時候,突然宣佈說她愛的另有其人,而且還是牟遠的大哥。
“你,你在說什麼?那個牟言是牟遠的大哥啊。”葉佩蘭氣得語結。
“是啊,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我就是愛上牟言了。牟遠對我再好,我也愛不起來,媽,你和爸曾經不也是排除萬難在一起,你們應該理解愛情就是這麼不可理喻吧?”季潔無奈的撇撇嘴,好像還很理直氣壯。
季潔說完,葉佩蘭和季榮揚愣在那兒面面相覷,他們曾經給女兒講過他們在一起多麼的不易,只是他們隱瞞了一部分真相,沒有說那時候葉佩蘭是個有夫之婦,而且還是拋夫棄女的和季榮揚在一起的,所以他們遠離崇市,在西京安家落戶,所以他們從來沒有親戚和舊識,這些他們都解釋說爲了理想和愛情,季潔是做女兒的,對父母的話毫無異議。
季潔把這幾個月來,與牟言牟遠的糾葛給他們講了一遍,得知把他們帶去日本是牟言所爲,葉佩蘭更加氣惱。
牟言和牟遠葉佩蘭都見過,從爲人母的角度來看,自然喜歡溫和親切的牟遠,而牟言的所作所爲能感覺到他的強勢和霸道,季潔嫁給這樣的男人真的會幸福麼?因此,葉佩蘭天平偏向了牟遠。
“我不同意,牟言比你大太多,而且就算他離婚了,他還有個孩子,你這麼年輕難道就給人家做媽媽去?”葉佩蘭反對着。
“媽,都什麼年代了,難道有孩子就不能再婚了麼?離婚最無辜最受傷的就是孩子,何況我和童童相處過,我們很合得來。”季潔爭辯。
葉佩蘭沒再說下去,心裡一陣刺痛,是的,她曾經拋一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受到了多少傷害?這些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儘量不去想,這輩子她都欠着這份母愛,她知道總有一天她要爲此付出代價的。
季榮揚自始自終也沒出聲,他是搞音樂的人,情商高於常人,無論多離奇的事情,他都可以理解,就像當初他離家出走,不聽父母勸阻也要一定要娶葉佩蘭一樣。
正當,母女倆爭論不休的時候,季榮揚驀然開口:“牟家怎麼說?”
這句話是問題的關鍵,季潔可是跟着牟家的老二去見的準公婆,雖然準公婆沒變,但她的身分變化了,他想牟家接受起來也有點困難。畢竟,牟遠和季潔的婚事,媒體都有報道,像牟家這樣的豪門最怕出緋聞,現在的情況不是又讓外人有了談資,所以他在想,牟家真的還會平靜的接受季潔麼?
季潔看看爸爸,喃聲說:“今天他們就和牟伯伯坦白,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哎……”季榮揚長嘆口氣,他把顧慮說給季潔,季潔顯然是年輕欠考慮,聽爸爸這麼一說,的確感覺到事情的嚴重,緊咬着下脣,憂心忡忡地回房間去了。
葉佩蘭氣得在後面連喊了兩聲,季榮揚叫住了她。
葉佩蘭剛要開口,季榮揚先說道:“佩蘭,她是我們的女兒,你相信遺傳嘛?”這話說出口,葉佩蘭啞然失聲。是啊,曾經他們也是執着地追求他們心中的愛情,纔有了現在的幸福,那他們的女兒呢?葉佩蘭無奈的嘆了口氣。季榮揚走過去拍拍愛妻的肩膀。
“也許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
“榮揚,我總是有總不安的感覺。”
“你不要多慮了,孩子大了,感情的事越是阻撓越是起反作用,相信他們年輕自己會解決好的,至少牟言這個人雖然沒有接觸但他能把牟氏做的那麼好,一定有過人之處。”
葉佩蘭滿臉愁容,坐在沙發上,她不會知道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季潔回到房間,思考着爸爸說的話,盼着快點有牟言的消息,可手機卻異常的安靜。
每次手機響了,季潔都緊張地拿起來看,可都不是牟言,她不知道牟家現在的情況如何,一忍再忍,直到斜陽餘輝灑進屋子,她再也等不下去,拔通了牟言的電話。
“牟言,你那裡順利嗎?”季潔小心翼翼地探問。
“潔兒?對不起,遲遲沒有給你打電話,放心吧,萬事有我在。”牟言堅定的語氣似乎在給季潔信心。
聽了他的話,季潔那顆懸着心放下一半,自責地問:“牟伯伯有沒有生我氣?”
“爸爸很喜歡你。”牟言避重就輕地回答着,“只是,他一時間還有些轉變不過來,給他們一點時間,會好的,相信我。”
“嗯。”
“最近我要處理些對付狄雲凡的事情,可能不能經常陪你,你要乖乖地照顧好自己聽到了嗎?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就結婚。”
季潔莫名羞澀地笑着,幸福地應了一聲,“好。”中了魔咒似地。
可這話剛說完,牟言好像就反悔了,他問:“潔兒,你現在在哪兒?”
“家啊。”季潔挑着聲調回答。
“去寧灣碼頭吧,我們出海。”
“可是,可是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季潔看看窗外。
“你看過夜色下的大海嗎?”
這是一句極俱誘惑的話,季潔是個獵奇心重的女孩兒,半張着嘴愣了一會兒,精靈似的黑眸轉動着,突然眼似彎月,“好,那我現在就出發。”
“好。”牟言勾起脣角。
他怎麼忍得住不見她?就算暫時沒有說服牟敬林和林月茹,就算還沒有安撫好牟遠,但他更想她,想她可愛的笑臉,想她古靈精怪的眼神,想她的一切。他起身出門,去見他深愛的那個女人。
兩輛車,兩個方向,一個終點。
愛讓他們可以不顧一切,此刻,心裡只有那個愛人。
季潔跑向碼頭,她很快就看到了M號,笑容不自覺地在臉上綻放,美得像朵花兒。
船上隱隱似有燈光,看來是牟言先到了。
季潔踏進船倉,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住,那溫暖瞬間傳遍全身,心神迷離,他的吻隨之而至,落在臉旁。
她剛要笑,被他扳過身體,面對面地看着她,深邃的雙眼帶着絲憂慮,卻還不及她問,那張這輩子都刻骨銘心的臉一點點靠近,靠近……雙臂海浪似地裹住了她,古龍香水味中夾雜着的菸草氣息,讓季潔彷彿置身山間密林,斑駁的月影自海面反射進船倉灑在他們身上,他凝神看着她,四周突然靜謐無聲,耳邊只有彼此的呼吸。他的呼吸帶着薄荷的香氣,暖暖地拂在季潔的臉上,聲音也變得不住地顫抖,驀然淚雨紛飛,說不出話來。
季潔亂了陣角,“怎麼了?你怎麼了?”這樣的牟言,她從未見過,兩秒鐘前的甜蜜親暱蕩然無存,他的樣子告訴她一定發生了嚴重的事情。
“沒 ,沒事,潔兒,只有抱着你,才能感覺到我真實的擁有你,你是我的,永遠也不要離開我。”牟言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時候流淚,只是看到她時,情不自禁眼前轟然一熱,心也在不停的顫抖,他真的撐得很累,爲了這個家,爲了牟氏。
不管在外面如何呼風喚雨,此時,在她面前的自己疲憊無助的樣子,像丟什麼東西沒找回來的可憐孩子。
牟言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卸下他的戰甲,柔軟地袒露他的真實,甚至連焦若琳都沒有看過這個的牟言。
季潔何償不想試着走進他的內心,可牟言總是本能的防備的很死,生怕被看到心底的那處柔軟,季潔又極想知道那柔軟是什麼。無形中也讓他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吸引着季潔。
他們已經這樣相愛了,季潔不明白爲什麼他還是要防備自己。
他那麼堅強,即便是哭都含着隱忍,她擡手在他俊逸的臉上輕拭,又想將他抱進懷裡,任由他淚水肆意氾濫,或許這樣可以讓他輕鬆一點。最終,她貼近他的面頰,緊緊地回抱住他健碩的身體,溫聲問着:“他們不高興了是麼?他們一定很氣我是麼?”
牟言緊箍着懷裡柔軟的身體不語,用力地吻着她的肩膀,頭髮,脖頸……
世上的道路千千萬萬,爲什麼每一條都在阻止他通向她,爲什麼不能讓他徹徹底底地去愛一個女人,心疼像散落的花瓣在汗淚交織的親暱中紛落,他不能再失去,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他再也無法讓給任何人。
“潔兒,不管後面的路有多難,不要逃跑。”牟言汗津津地擁着季潔顫慄的身體,企求似地說着,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發生,但他不許她逃跑,他會用盡力氣去保護她,只要她在自己身邊。
隨後,他不能自持地沉入她的身體,沉入無邊無際的夜色。
季潔躺在他的懷裡,安然入眠,世間萬物都與他們無關,此刻,他們彼此擁有,彼此存在。她睡得很沉,臉上蕩着幸福,手卻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腕,好像怕在樹林中迷路的小女孩兒。牟言凝視着她的臉,心被幸福填滿。此生有她,夫復何求?
活到這個年紀,終於擁有自己想要的愛情。
轉首凝望船倉外懸在海面上的那輪熠熠生輝的明月。是的,他就是那個月亮,爲了指引迷路女孩找到自己,爲了她,他必須堅定,即便他愛家人也不會再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