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合格的修士,必須要腹黑、自私,要有底牌。
混跡焱鬼星多年的魏無涯不會不知道這些,不說師徒反目,如果不是姚崇一行人在側,說實話他都會忍不住下黑手。
實在是寶藏圖的價值太高了。
純元炮製的藏寶圖,用料講究,古法繪製,就連字體都是偏古風。
這是他在廣漠城的時候就開始準備,在木焰城弄好的。
連魏無涯這個老油子都能認定是真的,何況姚崇一行人?
繼續舔着臉和魏無涯低聲說話,純元操控血嚎鳥感應四周,在關鍵時候都會開口,提醒大家附近有哪些危險。
“前方左手八百米有一條金鉤蛇,千萬不要亂動。”
“它隱藏的大樹下有一隻幼生樹妖,不要靠近它,旁邊就是一株成熟的樹妖,根鬚比手臂都要粗,非常要命!”
“六節鬼蟲過境,大家收斂氣息,不要亂動啊!”
“……”
純元不斷傳音給衆人,帶着衆人躲避各種危險。
此時一行人已經進入了林中深處,危險越來越多。
除了金鉤蛇和樹妖之外,還出現了一些妖蟲,這些東西大多都是羣居,雖然很多都不入品階,可要是沾染上也會有很大麻煩。
比如這六節鬼蟲。
看起來是六節六足的小甲蟲,可實際上卻是一種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蟲子,它們羣體出動,以林中瘴氣爲食。
平時,它們都是虛幻的狀態。
成熟體,纔會變做真正的實體。
而實體則是二階上等妖物黑羽鶴的最佳口糧。
黑羽鶴,和一般的白鶴有根本性的不同。
不僅是羽毛是黑色的,更關鍵的是,爪牙之利,足可洞穿二階中等以下的靈器,尤其是速度飛快,鶴嘴銳利似鉤。
它對六節鬼蟲異常敏感,也非常的癡迷。
六節鬼蟲過境,若是一行人稍微動了一下,被六節鬼蟲碰到,那麼虛幻的六節鬼蟲會悄無聲息的消失,氣味卻留在了身上。
這種氣味,絕難洗掉,即便是用法力,也不知道從何着手,只能由丹師煉製香丸來驅散,而一旦沒有驅散乾淨,被黑羽鶴察覺。
那結果是驚人且可以預料的。
黑羽鶴纔不管是修士還是六節鬼蟲,那氣味足夠讓它發狂。
要是沒有吃到嘴裡,就會發起瘋狂進攻。
而六節鬼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
還沒到迷林山,僅僅是山腳下平原的樹林裡,危險就越來越多。
“梅兄弟博學多才,懂得真多啊!”背劍的年輕人讚道。
“劉大哥謬讚了,都是基礎!”純元有些拘謹的說道,“我隨掌櫃的修煉傀儡術,第一步就是辨認焱鬼星上的妖物。”
這背劍的年輕人叫劉景,是廣漠城姚家的外姓弟子,按照姚崇的話說,這是族弟,是同一家人。如果純元加入,也是如此。
那兩個一直不開口,跟在姚崇身邊的魁梧中年男人,則是姚崇的家僕,是真正的奴僕,不是正統修煉的路子,而是體修。
也就是修行界風靡百年,以自身爲器具進行鍛造的體修,這等路子想要有所成就,並不看天資,而是看毅力。
這兩人並非兄弟,一人叫左大,一人叫牛四。
兩人皮糙肉厚,一直都是貼身保護姚崇。
姚崇新收的毒翼幼蛇,此時就在左大的肩膀上。
純元親自見到毒翼幼蛇咬在坐大的頸部,卻毫髮無傷,反而是毒翼幼蛇的牙齒崩斷了一顆,可見左大的體魄如何強大。
“梅兄弟不必客氣!”劉景跟在純元身後笑道,“不管怎麼說,這次有了梅兄弟,咱們輕鬆了很多啊!”
這話大家都贊同,尤其是魏無涯,作爲在城外混跡的老油子,他太清楚純元或者說血嚎鳥的價值了!
“這血嚎鳥還能製作嗎?”劉景問道。
“能到是能,”純元點頭,“不過這東西是我七拼八湊弄出來的,而且有時間限制,我不知道接下來能否煉製成功,可能失敗率很大。”
“這個沒關係,”劉景笑道,“哪怕十份材料煉製出一隻,那也是我們賺了,血嚎鳥雖然品階低,可作爲偵測傀儡完全合格。”
何止是合格,簡直是驚豔!
如果不是純音手裡的血嚎鳥是純元用自己的血液煉製的,恐怕姚崇都會親自搶奪了,這種細緻入微,纖毫畢現的感應力和偵查能力,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何況還是出現在血嚎鳥身上。
所以別說十份材料,用的再多都可以。
“不是材料的事,”純元有些遲疑道,“他需要鮮血。”
“認主嗎?”魏無涯插嘴道。
“可以這麼說,但其實是符文。”純元老實道,“我在廣漠城翻找一些古籍時候所得的符文,它們必須用鮮血繪製,而煉製成功之後,用誰的鮮血,血嚎鳥就是誰的。”
“有什麼講究?難道用妖物的血不行嗎?”劉景問道。
“不成的,”純元果斷搖頭,“修士的血液有靈性,更重要的是,以此繪製符文,纔可以讓自身的神念操控。血嚎鳥實際上就是一個神念增強和放大的傀儡,這一步是核心,必不可少!”
“那也沒關係!”劉景笑道,“索性一點血液而已!”
這可不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實際上,修士的血液非常珍貴,即便是戰鬥結束,謹慎一些的修士也會收走血液或者當場銷燬,絕對不可以讓自己的血液流出在外。
因爲修士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
一滴血液,可以做許多事情,比如施展法術,追蹤、咒殺、下蠱等等,若是被敵人獲取,必定會有悽慘下場。
以姚崇的地位和身份,是絕跡不可能把血液交給純元的,就算姚崇願意,劉景也不會答應。
最大的可能是用左大或者牛四的血液,兩人控制血嚎鳥是最佳的選擇,畢竟前方探路或者出手的都是劉景,兩人只要保護好姚崇就行。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兩人地位最低,身份最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