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一直都充滿着利用與被利用,從來沒有人打從心裡的想要對我好過,從來沒有。”紫依輕輕的說道。
牧天卯足了勇氣才說出了剛剛那一番話,此時聽了紫依的回答,連忙偏頭看向紫依,只見她擡頭看着天空,滿眼的憂鬱之情,剛剛的話,也不知是說給牧天聽的,還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兩人如此靜靜的走了一陣子,牧天暗想:剛剛的話已經夠直白了,沒見她反對,估計她對我印象不壞,嗯,聽她剛剛的話,看來儘管她魂力強大,地位高尊,但卻是個可憐女子啊。
想到這裡,牧天又對紫依說道:“紫依姑娘,我牧天就是那個打從心裡要對你好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當然,這一切得在我能活着走出這聖地的情況下,哈哈。”
說完前半句,牧天發覺紫依沒什麼反應,於是便又接了一句調侃自己的話,免得尷尬。
紫依聽後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有我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死了的。”
牧天聽了這話,心裡一陣舒暢。
兩人行走了小半時辰,紫依忽然一皺眉頭,說道:“牧天,我有些頭暈,這裡有點古怪。”
“怎麼了?”牧天關切的問道。
紫依搖搖頭,說道:“不清楚,但是我發覺靈魂有些不穩,估計這附近有什麼東西是帶着強大靈魂魂力的。”
“靈魂魂力?”牧天想了想說道:“紫依姑娘,你說斷虹劍會不會就在附近?”
聽牧天說完,紫依看了看四周環境,這裡樹木相對之前少了一些,放眼向前望去,隱約可見遠方樹木之間,有一塊明顯高於地面的輪廓,紫依向着那裡指了指,對牧天說道:“去看看。”
隨後,兩人加快步伐來到了紫依所指之處,赫然發現竟然是一座足有一人高的石棺,石棺一旁豎着一條石碑,石碑上刻着四個大字:“天帝之墓”。
“天帝之墓?”牧天驚道:“那個聖地老人不是說過,斷虹劍是天帝當年斬除妖魔之時的佩劍麼?”
紫依點了點頭,但面色卻是極爲的蒼白:
“嗯,斷虹劍也許就在其中,而且我總覺得那股強大的靈魂之力也來自這石棺之內,打開看看吧。”
牧天點頭答應一聲,運起魂力,一掌推向石棺的棺蓋,棺蓋剛一掀開,一道白光沖天而起,霎時間散漫天際,幾乎將整片天空都照亮了,就連湖中的青龍,也跟着躁動起來,捲起了陣陣的浪花。
白光消散,紫依長出了一口氣,但臉色已然蒼白得毫無血色,看上去甚是嚇人。
紫依深深喘息着說道:“正是這石棺之內的這道靈魂魂力作祟,讓我的靈魂一直不得安寧。”
“現在好些了?”牧天問道。
“嗯,”紫依點頭道:“你先看看石棺之中有什麼吧。”
牧天一個縱身,跳到石棺之上,向石棺之中望去,只見石棺之中安靜的躺着一柄長劍,那泛着淡淡幽光的劍鞘之上,彎彎曲曲的刻着兩個字:斷虹。
牧天看到這兩個字,心跳立刻急速增加,一臉愕然的回頭看向紫依,說道:
“斷虹劍,就在裡面!”
紫依聽後也是一驚,縱身躍上石棺邊緣,果然看到石棺之內別無他物,只有一柄刻着“斷虹”二字的長劍躺在正中。
從剛剛那沖天的龐大靈魂之力來看,這柄長劍應該假不了。
牧天正準備跳下去取,紫依伸手攔住,說道:“小心石棺內有什麼蹊蹺。”
說完,紫依出手虛抓,用力一握,斷虹劍便飛到了紫依手中。
天帝行宮的聖物竟然如此輕鬆的就被抓在手裡,紫依有些不可思議,跳下石棺,伸手將斷虹劍拔了出來。
隨着斷虹劍的出鞘,攜帶着濃濃的靈魂之力的耀眼白光隨之而出,紫依如此之近的被這道靈魂之力感染,立刻渾身顫抖,拄着斷虹劍伏了在地上。
牧天見狀大驚,連忙來到紫依身邊,牧天看得出是這斷虹劍的原因,於是一把將斷虹劍搶了過來,可是斷虹劍雖然離開了紫依,斷虹劍所散發的白光卻依舊照耀着她,紫依顫顫巍巍的說道:
“劍……劍鞘……”
牧天連忙將斷虹劍插入劍鞘,紫依的身體這纔不再顫抖,但是卻全身無力,倚在了牧天身上。
“牧……牧天。”紫依虛弱的說道。
“在,我在。”牧天滿臉擔憂的說道,連斷虹劍都扔在了一旁。
“把我……把我扶正,”紫依說道:“我……我現在……無法動彈……而……而且靈魂……極爲不穩,需要……原地修煉。”
“好的。”牧天將紫依抱到石棺之前,讓她背靠石棺的坐好。
紫依長舒了一口氣,虛弱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我就好了……”
說完,紫依閉上眼睛,隨後綠光閃現,濃郁的靈魂之力圍繞着紫依的身體,不斷蒸騰。
正在此時,一道凌厲的火芒飛速而來,直奔紫依面門,紫依雖然感受到了火芒的存在,卻無法動彈,幸好牧天應對及時,將斷虹劍帶着劍鞘橫裡一擋,將火芒撥至一旁。
火芒剛剛消失,上官劫雲、端木千山、古如煙、洪雨熾,四人便隨後出現,剛剛那道火芒,正是端木千山所發。
原來這四人在定下主意之後,便順着紫依消失的方向走進森林,一路上發現有些樹上有劍痕,明顯是牧天留下的印記,於是衆人沿着印記行走,與紫依二人的距離一直都不遠。當發現白光沖天之後,四人全力趕路,待到事發之地,正好遇上了紫依原地養傷的一幕。
端木千山看清了牧天用於擋去自己火芒的長劍,絕非凡品,外加剛剛沖天的白光,立刻說道:“好啊,晚來一步,你們就想要獨吞斷虹劍是麼?”
牧天聽後,說道:“端木兄,你這是何意?我本非爲了聖物而來,你想要斷虹劍?給你便是。”
牧天知道此刻對面四人實力強勁,自己絕不是對手,紫依又無法動彈,便直接將斷虹劍扔給了端木千山。
端木千山接住斷虹劍之後一臉喜色,剛要拔劍,上官劫雲來到端木千山身旁,一把將斷虹劍搶去別在腰間,陰沉的說道:
“趁着紫依重傷,咱們一起動手,殺了她。”
上官劫雲話音一落,除了上官劫雲,其餘三人一同行動。
三人行動之時,發覺上官劫雲竟不出手,四人心中立刻疑心大起,認爲上官劫雲是要保存實力,偷襲自己,做那過河拆橋之事,於是洪雨熾與古如煙收手不前,只有端木千山迫於上官劫雲煉妖塔之威,依舊全力出擊。
牧天見狀拔出自己的長劍,連忙攔了過去,立刻便與端木千山戰在了一起。
牧天心中完全明白,這些人是深怕紫依恢復之後與他們爭奪寶劍,這才趕盡殺絕,所以多說無用,趁着他們四人沒有一同出手,自己能託多久算多久吧……
“真是礙事!”看到兩人鬥了半晌之後,上官劫雲不耐煩的哼了一句,拔起長劍,直奔牧天而去。
由於上官劫雲不知斷虹劍之中有沒有什麼古怪,紫依是不是因爲拔了斷虹劍才重傷成那副樣子,所以未敢輕舉妄動,還是用手中長劍出戰。
上官劫雲的加入,讓原本就實力不如端木千山的牧天直接敗退,依靠着絕對的魂力壓制,幾招之後,上官劫雲長劍便插入了牧天肩膀。
“牧天,”上官劫雲說道:“我們今日只想殺紫依,與你無關,你是萬劍門少門主,完全沒必要爲了個不相干的人丟了性命。”
牧天回頭看了看周身依舊縈繞着綠光的紫依,打定了主意,轉過身來看着上官劫雲,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上官劫雲看到牧天的作爲,緊皺起眉頭,說道:“牧天,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想殺你,別逼我!”
牧天聽了此話,竟笑了出來,說道:
“無冤無仇?哈哈,你與紫依姑娘,有何冤仇?若是我的實力與你不相伯仲,你抓到了這麼好個時機,也會因爲無冤無仇就不殺我麼?哼,煉妖塔,也一樣的滿是陰險虛僞之徒!”
按照上官劫雲的心思,他是真心不願殺了牧天,此刻又被牧天如此一說,上官劫雲立刻滿臉的猶豫不決。
正在此時,一道寒光閃過,牧天豁然瞪大雙目,口中噴血,滿臉的驚恐痛苦之色,只見一根長刀從牧天左肋插入,右肋穿出,手握長刀之人,正是端木千山。
這一來,連上官劫雲都是極爲驚訝,一臉愕然的看着端木千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端木千山被上官劫雲如此瞪視,也慌了神,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連忙鬆開了握着長刀的手。
牧天痛叫一聲,用力一推上官劫雲,將他手中長劍從肩上推出,鮮血從牧天肩膀、口中,不斷的噴出……牧天搖搖晃晃的向後倒退,最終躺倒在了紫依身旁。
牧天一臉苦笑的看着紫依,口中一邊吐着鮮血,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紫……紫依姑娘……我……不能……再……保護你了……”
紫依此刻身體已經恢復了少許,雖然依舊無法站起,但雙手已經勉強能動,感官更是一直都在,此時的她早已滿臉是淚,輕喃着對牧天說道:
“牧天,你是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說完,紫依忽然右手成爪,一把抓在牧天頭顱之上,五指直透腦殼,翠綠的火焰燒入牧天的身軀,隨後一道道魂力從牧天的身軀之中傳入了紫依體內,沒多時,紫依便將牧天吸乾……
看到這一幕,端木千山彷彿看到了那幾位被帶走的同門師弟的下場……
綠焰消失,牧天已經完全沒了生氣,乾癟的屍體趴在紫依身旁!
“啊!”
有了力氣的紫依衝着天空淒厲的哭嚎一聲,面上的白紗隨之飄在空中。
喊聲消失,一道直鑽靈魂的聲音迴盪在所有人耳中:
“你們,全部都要給牧天陪葬!”
還未等衆人有何反應,紫依已經化作一道綠芒消失不見。
就在那一瞬,端木千山悚然發覺,有人在身後朝着自己的脖頸吹了一口冷氣,隨後,一道直讓他心跳停止的聲音幽幽響起:
“第一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