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每走錯一步,帶來的後果都將是毀滅性的。
關於靳小喬的去留問題,雲薇諾和宋天燁經過最後商議,選擇了最爲穩妥的另一個辦法:連夜讓四少坐專機飛來g國。
四少是腦科權威,除了擅長開顱,對催眠術也極有研究。
所以,對靳小喬進行了深度的二度催眠之後,四少直接給出了最專業的結論。
“你們猜的不錯。”
聞聲,宋天燁心頭一沉,下意識地蹙起了眉:“確定是被催眠了?”
“嗯!”
雖然請四少過來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聽到這個答案後,雲薇諾的心情竟也無比複雜。
若她原本就心懷不軌,那麼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是活該,可現在知道她是被利用的之後,她又有些過意不去。
撇開靳小喬對宋天燁的心思不談,她之所以惹上凌茉,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應該和她長得像自己有關。
長相是父母給的,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靳小喬會長得和自己那麼像,但,現在的好畢竟因爲這個長相,遭遇了許多不好的事情。
三次自殺,靳小喬的身體除了失血過多,中毒之外,甚至還有肺氣腫的症狀。
而且,如此再這麼下去,很有可能全身的器官都會受到影響。
她還這麼年輕,如果身體因此而徹底受損,一輩子也就毀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雲薇諾又對她起了憐憫之意,甚至主動問着四少:“有辦法幫她麼?”
聞聲,四少靦腆一笑,半開玩笑道:“大嫂,你這話問的,要沒有那金鋼鑽,我也不敢攬這瓷器活啊!”
自大少主動打越洋電話問四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開始,整整十年,四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的女人。
四少原本就是那種極爲性冷的人,對女人也從來沒有漂亮不漂亮的概念。
但面前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四少看着她的時候,竟也覺得無比舒服。
所以,和她說話的時候,態度也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
早就聽聞宋家四少爲人清冷,毒舌無比不說,還特別討厭女人。
甚至還有人傳說,宋四少討厭女人到就連凌雲醫院裡他的助手,也全部都是男醫生,和男護士。
雖然也有人說,宋四少會如此,是因爲他有很嚴重的潔僻,但潔僻到這種程度,多少也會令人忘而卻步。
因此,未見到四少的時候,雲薇諾還以爲他是個很難相信的人。
沒想到,也會有這樣隨和的一面……
雲薇諾微微一笑,也不再跟他客氣:“那我們就把小喬交給你了。”
四少點頭,雖然沒有還以一笑,但薄脣的弧度還是象徵性的勾了一下。
能得四少如此‘尊重’,雲薇諾也很清楚這一切是因爲什麼,於是抿着嘴,但笑不語。
大少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無比欣慰的同時,又轉身對四少交待:“你過來這一趟的事情,對外暫時保密。”
聞聲,四少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扭頭去問他哥:“怎麼?想將計就計?”
宋天燁點點頭,直言:“算是個機會吧!”
“……”
心照不宣,四少亦不再多問。
只突然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知道四少這是要開始‘治療’了,宋天燁笑着對弟弟點了下頭,便直接攬着雲薇諾離開了靳小喬的病房,連招呼聲都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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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病房,宋天燁攬在雲薇諾肩的手不正覺地收了一下。
動作不大,但恰好能讓她感受到。
意外了看了他一眼,她笑着問他:“想做什麼?”
“怕你冷!”
聞聲,雲薇諾原本還向前的腳步停了下來,半轉過身子,定定地看着他說:“我問的可不是這個。”
她較真的樣子很值得人懷念,宋天燁忍不住伸手擋下她的視線,笑說:“別那麼看着我,我又沒說不告訴你。”
扒下他的手,雲薇諾半嘟起嘴來:“前科太多,不得不防!”
宋天燁簡直哭笑不得,這女人,竟然連前科都說出來了。
不過,原本也是沒打算瞞着她的事,宋天燁索性便一五一十地跟她全部說了:“你我都瞭解凌茉是什麼樣的人,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罷手的。所以,就算把小喬送走,局面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倒不如換個方式,將一切徹底解決,你說呢?”
瞭解他,所以一點就透。
雲薇諾清亮的眼眸微微一閃,很直接地問:“你想反利用一下催眠的這件事?”
宋天燁點頭,又問她:“你還記得小喬中的毒麼?”
那種毒畢竟特殊,雲薇諾怎麼可能不記得?
於是很大方地點頭:“據說和先國王中的是同一種,不過,你提這個幹什麼?”
“我覺得這能間接地證明,這件事和阿爾伯特脫不了干係。”
話落,宋天燁眸光微沉,又冷然道:“一連三次的自殺事件,如果不是小喬運氣好,她恐怕早就死了。”
性命攸關的事情,任是誰提到也不會太高興。
更何況靳小喬對宋天燁來說竟義又和普通人不同,所以,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常態。
正如宋天燁所言,她是很瞭解凌茉的。
既然凌茉幾次三番對靳小喬實施催眠企圖讓她自殺,那也一定會有她的目的,至於那個目的麼,似乎也不太難猜……
“如果她死了,你會在心裡內疚一輩子的吧!”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但宋天燁對此卻有自己的見解:“如果凌茉要的只是這個,她完全可以再狠一點,畢竟,救人不易,殺人還是挺容易的,你說呢?”
這話倒也不無道理,雲薇諾想了想,又擡眸看他:“你擔心她還有別的想法?”
“我是擔心她和阿爾伯特還有別的想法。”
那兩個人聯手已是事實,所以他的擔心都不無道理,只是,這麼一來,雲薇諾也更加擔心他們現在的處境了:“那咱們該怎麼辦?”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越是緊要的關頭,越不能自亂陣腳。
宋天燁分析完一切後,又條理分明地對雲薇諾解釋:“之前我們不知道小喬被催眠了,所以是敵在暗我在明的狀態,如今,我們也是時候逆轉一下了,敵在明我在暗的感覺,一定比現在好。”
“那你打算怎麼做?”
“無論他們有什麼計劃,也無論他們想幹什麼,催眠小喬後總要對她下達指令才能讓小喬替他們做事。所以,咱們現在做的只是等,等天霖把小喬‘救醒’,再利用小喬這根線,將她們一網打盡。”
宋天燁做事,素來行一步看十步。
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做,沒有信心的事情他不會幹,只是,他的認真也讓他顯得特別無情,她雖習慣了這樣的他,可別人,卻未必習慣……
“那丫頭對你可不簡單,你若再利用她,不怕她恨你?”
聞聲,宋天燁微微抿了嘴,說:“她若恨我,那這九年我就當白養了她一場。”
得他如此一言,雲薇諾十分欣慰,但還是下意識地提醒道:“阿爾伯特現在亦今非昔比,就算咱們將計就計,應該也沒那麼容易被你扳倒。”
對些難度,宋天燁沒有否認,只道:“所以,除了將計就計以外,我還得和你爸爸一起從長計議。”
太瞭解這個男人,知道他既然能說這種話,必然是心裡已有了上上之策。
男人的天下女人不懂,男人之間的爭鬥她也不敢去插手,不過,時隔九年,再見到他的感覺,總是那樣令人安心……
滿懷欣喜地看着自己的男人,雲薇諾小心翼翼地問:“有把握麼?”
“十日之內,不成功便成仁……”
沒有什麼事情能阻止他前行,說是野心也好,說是被迫也好。
既然這件事已經開了頭,就絕沒有回頭的餘地。
男人的天下,勝着王,敗者寇!
他不在乎自己的兒子是不是g國未來的王,但,若唯有如此才能護她們母子周全,全家平安。
那他亦會全力以赴,再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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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週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涌。
先是首相大人身體恢復重新參政,再有g國要員陸續請辭。
緊跟着,民間還有流言傳出,說是現任國王曾參與當年毒殺先王之事罪證確鑿,只待某個特殊的關鍵的人特到場。
至於那個關鍵的人物是誰,民間的說法不一,可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
當年的真相是什麼,沒有人比阿爾伯特更清楚。
所以他仔細地在心裡梳理了一下當年的涉事人員,試圖從中找出可能會出來指證自己的人。
可惜,越是懷疑,便越發覺得什麼人都像。
自當上國王,他看似風光實則處處受制,若再次任哈迪斯把控住g國的政權,那他的死期基本上也到了。
想到這裡,阿爾伯特愈發地煩燥……
正鬱悶間,凌茉身着縷空的真絲睡衣飄然而至,然後,如以往一般蛇一般地纏上了她。
這個女人,雖然已經三十有六,可精緻的五官仍舊不失當年的風采。
想到初見她時的驚豔,再到第一次和她叫喚時的快意,阿爾伯特的手,亦不自覺地慢慢爬上了她的丘陵……
手纔剛剛放到那裡,凌茉便配合地‘哼’了一聲。
她媚眼如絲的模樣勾魂,任何男人看了都不足以抵抗,所以,就連當初的先國王也會將她收羅至帳內,夜夜承歡。
只是,等等……
難道他一直懷疑卻又找不到的那個神秘人,是這個女人?
畢竟她當年就是先國王的入幕之賓,畢竟當年她就一直爲先國王鞠躬盡瘁,畢竟,她是迫於無奈才爬上了自己的*。
所以說,她有沒有可能,其實就是想爲先國王報仇血恨?
阿爾伯特是個多疑的人,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並不大。
可只要一想到這一週內自己處處被打壓,可凌茉所說的安排卻一點也沒有進展的時候,他心裡那些浮燥的東西,便全都涌了出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人也是一樣,最不可能的那個人,也有可能就是‘她’。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怒火中燒,於是,扣在她柔軟上的大手突然便緊緊一收。
他實在太用力了,痛得凌茉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可不敢惹他生氣她只能含着淚故做風情:“國王陛下,您可真猴急……”
“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當然喜歡!”
“那我再‘猴急’一點好不好?”
“……”
這個時候凌茉已不敢再說好,可阿爾伯特一直在等自己的答案。
猶豫間,原本還半抱着他的男人突然便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然後,當着她的面,直接從*頭櫃裡取出了一個條黑黝黝的長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