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鼕鼕很怕生,總是低着頭,很怕夏祺軒的樣子,躲避着他的撫摸。
媽媽近些天總是抱着他哭,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說有人要搶走他。他看媽媽傷心難過的樣子很害怕,眼前這個叔叔是不是就是媽媽說的要搶走自己的人。
他緊張的揪着自己的衣角,死死攥着,不敢看夏祺軒的眼睛。
夏祺軒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孩子害怕他,他碰到他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得躲。但他很理解,這孩子跟了小曼這麼久,纔剛到自己身邊,多少肯定會怕生,日子久了就好了,他是這麼認爲的。
他還怕自己一開始就太過熱情會嚇着鼕鼕,讓傭人照顧着夏鼕鼕,自己先離開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由於小曼從來都讓孩子跟在她身邊,幾乎寸步不離,使得鼕鼕這個孩子很內向,不愛講話,無論見誰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所以到了夏祺軒安排的幼兒園裡,夏鼕鼕很少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安靜的坐着發呆。
從前的夏鼕鼕雖然安靜,但現在他有些自閉。他想媽媽,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小曼身邊這麼久。雖然現在他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東西,有好看的衣服穿,還有很多人照顧他的生活,但這些都不能代替小曼,代替他的媽媽。
夏祺軒又常常很忙,沒有很多時間陪他,就連接送孩子,也基本都是管家傭人去的。夏鼕鼕在其他小朋友眼裡,就成了一個沒爹疼沒娘愛的小孩。
這天快放學的時候,小朋友們都在幼兒園外面的空地上追逐嬉戲,夏鼕鼕像往常一樣坐在一邊等着管家接他放學,一言不發。旁邊幾個小男孩圍在一起說他是沒有媽媽的孩子。夏鼕鼕聽到了,生氣地擡頭瞪了他們一眼,小拳頭握的緊緊的。
幾個小男孩不僅沒有停止議論,反而變本加厲,跑過去圍住夏鼕鼕,指着他大叫:“夏鼕鼕是沒有媽媽的,他爸爸還不喜歡他!”
夏鼕鼕氣不過,猛地站起來,反駁他們:“我有媽媽!我有媽媽!我有媽媽!”
他一遍一遍吼叫着,彷彿這樣,他的媽媽就會出現。
媽媽,你在哪兒?鼕鼕好久沒見你了,鼕鼕好想你。
“你騙人,你媽媽從來沒來看過你。”小男孩揮舞着拳頭,一步步靠近夏鼕鼕,“夏鼕鼕是個謊話精,他沒有媽媽!”
夏鼕鼕挺起胸膛,絲毫沒有畏懼,他正視着那個說話的男孩。一字一句重重的說:“我沒有說謊,我有媽媽。”揚起拳頭打在了那孩子身上。
那羣小男孩見同伴被打了,七嘴八舌地叫嚷着,紛紛揮舞起了拳頭。
“對,夏鼕鼕就是說謊精。”
“夏鼕鼕沒有媽媽,沒有媽媽!”
“你沒有媽媽!”
夏鼕鼕痛苦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蜷成一團,眼看着一個個小拳頭就要落在他身上。
正當千鈞一髮之際,夏祺軒搖下了車窗,摘下墨鏡,他看到一羣孩子圍着夏鼕鼕,着急地跑下車,驅散了周圍的小朋友,趕到夏鼕鼕身邊向他伸出了手:“鼕鼕,爸爸來接你了。”
夏鼕鼕淚眼朦朧地擡起頭,看見夏祺軒微笑着朝自己伸出手,抽泣着把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幾個男孩看夏鼕鼕的爸爸來了,紛紛跑了開來。
夏鼕鼕被夏祺軒牽着坐進了車裡,依舊抑制不住的流眼淚。
夏祺軒看到孩子哭得那麼傷心,一下慌了神:“鼕鼕是小男子漢,別哭。是不是他們欺負你。”
夏鼕鼕搖了搖頭,肩膀一抽一抽地。
夏祺軒追問道:“那是怎麼了?”
但他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夏祺軒很煩惱,夏鼕鼕好像有些自閉,他比同齡的孩子都要安靜,放了學回家也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不明白鼕鼕現在明明是應該無憂無慮的年紀,怎麼會有這樣沉悶的性格。要想他夏祺軒還是孩子的時候,那可是人見人愛,要多活躍有多活躍。就算孩子像小曼,小曼也不像是這麼沉默寡言的人啊。
一向在情場如魚得水的夏祺軒在孩子這方面犯了難。
的確,物質上的東西他該給夏鼕鼕的他一樣沒少的都給了他,但精神上應該給予的愛,他付出的不夠。
先不說孩子想媽媽,夏祺軒給他的父愛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對鼕鼕的好充其量也就是個對他很關照的叔叔,而父親該給的愛,夏祺軒給的還遠遠不夠。他總是很忙,什麼都是保姆傭人在做,他真正做的,恐怕就只有把夏鼕鼕從小曼身邊奪走。
他漸漸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幼兒園裡老師讓孩子們說出自己的願望,問到夏鼕鼕的時候,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媽媽”
夏鼕鼕的願望,只有簡單兩個字,媽媽。
當從老師手裡接過寫着夏鼕鼕願望的卡片的時候,夏祺軒愣住了。
媽媽
他一心想着把夏鼕鼕從小曼手裡奪過來,給他最好的生活,但他忽視了孩子真正想要的。孩子想要媽媽,只想要媽媽。
他嘆了口氣,讓人打了個電話給小曼,讓她明天來看孩子。
他舉起手裡的小卡片,看了許久,苦笑着。
從沒在女人手裡吃過虧的夏祺軒,這一回,可能是要輸給小曼了。
夏祺軒很苦惱,另一邊的景邵琛也不好過。
從英國回來以後,他對挽回黎一笙幾乎失去了希望。感情無處寄託,他就只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每天都讓自己工作到很晚。
這天,剛加班結束的他突然接到一個合作伙伴的電話,讓他去喝酒。平時這些應酬他都是能推則推,但今天,他反常的答應了。
因爲,他想喝酒,想把自己灌醉。
他們約在一個酒吧,入夜的城市並不安靜,依舊喧鬧。特別是酒吧這種地方,越是夜晚,就越熱鬧。很久沒到酒吧去的景邵琛顯然很不習慣這樣的氛圍。
酒吧裡空氣中到處都瀰漫着菸酒的氣味,音樂開的很大聲,震耳欲聾。男男女女在舞池裡瘋狂的搖擺。又很多打扮妖豔的女子在舞池中央扭動着水蛇般地腰肢,挑逗着周圍人的感官,這裡,到處都是曖昧的氣息。
他們找了一處稍微遠離舞池中央的地方坐下,邀請景邵琛的是跟他們公司有一項合作項目的張總。張總起初也是抱着試試的想法請景邵琛出來喝酒的,他早就聽說景邵琛很少出席這樣的應酬,沒想到自己剛一邀請他,他就答應了。
張總倒了滿滿兩杯威士忌,一杯給自己,一杯遞給景邵琛。
“景總,我敬你,祝我們合作愉快。”
景邵琛端起酒杯敬了敬張總,一口將杯中的酒喝盡了。
張總愣了愣,討好地說:“景總,好酒量好酒量。”
景邵琛根本沒聽他說什麼,喝光一杯就倒滿,喝光一杯就倒滿,不一會兒,桌上已經多了好幾個空酒瓶。
張總原先還納悶自己這麼容易就請動了景邵琛,這麼一看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經總純屬心情不好來喝酒買醉的。
得,反正他現在說什麼景總也聽不進去,他還是去別處玩兒去,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喝個盡興吧。
張總眼尖,看到隔壁桌上有個漂亮的小姐,端着酒杯搭訕去了。
唐依依在家裡等了景邵琛很久都沒見他回來,於是打了通電話給他,接電話的時候景邵琛已經醉了。
他神智不清地接起電話,胡言亂語回答着:“喂,你是誰啊,來,一起喝酒,喝!”
唐依依聽他那裡聲音嘈雜,皺了皺眉問:“琛,你在哪兒?”
“我在喝酒啊喝喝酒”說完他就醉倒在酒桌上。
唐依依餵了幾聲沒人應答,她放心不下,半夜出門去尋景邵琛。
聽他那裡這麼嘈雜,他又喝了這麼多酒,肯定是在酒吧。
她驅車去了景邵琛常去的酒吧,前前後後找了幾個,終於找到了他。
當她趕到的時候,景邵琛已經是爛醉如泥,桌上歪七豎八擺了許多空酒瓶。他的領帶早已被扯掉,衣衫不整的樣子,領口襯衫釦子也解了好幾顆,露出了好看的鎖骨。
身邊幾個妖豔的女人穿着暴露,像八爪魚一樣粘着他,靠在他身上,纏繞着他的胳膊。
唐依依氣憤地把她們趕走,坐到景邵琛旁邊的時候,一股嗆人的酒氣薰得她難受,她皺着眉扇了扇,將景邵琛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扶了起來。
“琛,走,我們回家。”
“回家?我不回家。”景邵琛甩開了她的胳膊,搖搖晃晃,勉強站着。
唐依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她生氣地看着爛醉如泥的景邵琛,拉着他想要帶他離開。但無奈景邵琛怎麼都不願意走,她又拉不動他,只好就近訂了一個酒店房間,託人把景邵琛送到那兒去。
到酒店的時候,景邵琛醉的不省人事,倒在牀上,像是睡着了的樣子。唐依依走到景邵琛身邊,幫他脫外套的時候,景邵琛突然一個翻身把她按到在牀上。
唐依依一驚,但景邵琛畢竟是他心愛的人。讓心愛的人碰她,她是再願意不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