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顏愛蘿站在門口,看鬱子宸過來的時候,主動走上前。
“鬱先生,能搭我一程嗎?只要把我放到公交站牌那裡就可以。”
她雖然是來抱大腿的,但卻很少主動求他,因爲請求太多,對方總有拒絕的時候。但這次,是爲了試探,看他有沒有因爲早上的事生氣。
鬱子宸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她高興的跑出去,幫他開了車門,等他上去後,自己才進去貼着邊坐了。
鬱子宸照例拿出文件來看,一直面無表情的,心無旁騖。
過了兩分鐘,顏愛蘿想起周國平那件事,就試探着主動提起來。
“鬱先生,關於周總的那個單子,我想明白了。”
見他也沒生氣,她才接着說了自己的推論。
說完後,車裡又恢復了死寂般的沉默,鬱子宸跟沒聽見一樣,根本沒理會她。
她有點尷尬,靠着車門坐的更遠了點。
然後,往窗外看了看,整個人也沉默了很多,看起來好像一下子沒了精氣神。
而鬱子宸的眸子在看文件的功夫,往這邊稍微瞄了一眼,拿文件的手也稍微收緊了一些。
“如果,周國平放棄廠子轉做其他生意呢?”
他還對着文件,但卻說了跟文件完全無關的話。
看到他理自己了,顏愛蘿立馬有了精神,還激動的往這邊湊了湊。
但在湊過來半個座位的位置後,又想起他不喜歡跟人接觸,就趕緊退了回去。但臉上還是帶着興奮的神色,好像只要鬱子宸跟她說話,就是對她最大的賞賜。
不過,她很快又沮喪起來,有些垂頭喪氣的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如果他直接放棄塑料廠,那就不需要這麼多錢,更不需要簽單了。”
鬱子宸雖然在看文件,但卻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被文件擋住的臉上,不自覺的帶了一點笑意。
“你還真是蠢。”
聽她說完,他還是嫌棄的罵着。
“想想他手下的工人,廠子沒了,他們要怎麼辦?”
顏愛蘿仔細想了想,說道:“廠子沒了,工人和銷售管理人員肯定都需要遣散費,這也是一大筆開支。可是,周國平有那麼好心,真的會給錢嗎?”
她可是聽過不少廠子關閉,工人們連最後兩個月工資都拿不到的情況。
鬱子宸終於把文件放下了,直直的看過來,跟教訓學生一樣說道:“如果有那麼幾個帶頭的,帶着人去上面鬧,你覺得他還能不給錢嗎?你真以爲上面的人都不做事?”
“帶着人去鬧?”她認真的想了想,接着恍然,驚歎的看過來:“鬱先生,您真是……”
奸詐!
竟然連挑動對方工人鬧事這種損招都想的出來。
話沒說出來,他好似知道她不會說好詞,已經警告性的瞪過來。
她趕緊換了個詞彙:“聰明!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嗯。”鬱子宸看起來不太滿意,可也勉強接受了她的崇拜。
顏愛蘿看着他明明喜歡卻傲嬌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
“鬱先生,您是想告訴我,商場如戰場,兵不厭詐。對吧?”她自顧自做了總結。
但是鬱子宸很直白的瞪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沒那麼閒。”
她只好自我感動,就當他是真的要幫自己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車子已經過了公交車站也沒停下。
顏愛蘿看向窗外的時候,趕緊說道:“鬱先生,讓司機在下一個公交站牌那裡停一下吧。”
她是不奢望他真能把自己送到公司的。
“麻煩。”鬱子宸沒有答應,很是嫌棄的否決了她的話。
就這樣,把她一路送到了公司樓下。
顏愛蘿一再謝過他,更高興的是他對自己的態度比前些天親近了一些。
雖然這變化很細微,但她能感覺得到。
而鬱子宸到了這邊也沒再管她,只是帶着保鏢進了公司。
她自己去前臺,問了面試地點,然後找了過去。
鼎鑫是個很大的公司,招聘的人員很多,來應聘的當然就更多了。
她過去的時候,發現人事部外面的走廊裡擠滿了人,一個個打扮的嚴肅正經,神態各異的等着面試。
她先去衛生間整理了一番儀表,纔回來找了個位置坐下。
結果,好巧不巧的,正看到對面坐着的是個認識的人。
那是蘇繡的朋友,就是之前在殯儀館帶頭叫罵的女人。
她竟然也來面試。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顏愛蘿不想惹麻煩,就打算躲開她。
但是,那女人也看到了她,立刻驚訝的叫起來:“是你,顏愛蘿。”
本來人們都很緊張的等着面試,所以這裡雖然人多,但也很安靜。她這麼一叫,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女人還在喊着:“呦,顏家大小姐現在不賣身了,也來跟我們平民老百姓搶飯碗?”
經過她這麼一喊,很多人都開始竊竊私語,傳播着關於顏愛蘿的八卦。
她皺眉,看了看周圍,冷冷的說道:“你如果也想得到工作,我勸你安靜一點。相信哪個公司也不想要一些不幹正事,喜歡挑撥是非傳播八卦的閒人。”
她雖然穿着普通,但一身的儀態盡顯往日良好的教養。
一雙漂亮清透的眸子往四周看去,就好像看穿了周圍所有人隱藏起來的齷蹉心思。
這話她說的很大聲,既是說給這女人聽,也是說給所有人聽。
衆人正竊竊私語,聽了這話很不服氣,但也有很多明白人知道,她說的沒錯。
一個公司要的是能做事的人,絕不會喜歡員工整天在下面聊八卦。
所以,議論聲很快就平息下來,衆人還是嚴陣以待,等待接下來的面試。
而對面的女人看她一句話就平息風波,很不服氣,但也只能在心裡認同她的話。
她哼了一聲,小聲說道:“你這樣的人,鼎鑫公司也不會要的。”
但是顏愛蘿看小丑一樣瞥了她一眼,就又拿出自己準備的資料認真看着,沒再理會她。
孤掌難鳴,對方再想找茬,一個人也蹦不起來。
而從一邊經過的唐雯看着這一幕,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似乎沒想象中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