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天真的以爲我哥會娶你吧?
溫舒在自己丈夫耳旁說了一句:“我去那邊看看……”
容邵汀看了眼容謹城和容謹芝的方向,十分不悅的擰着眉點頭。
“別讓謹芝那孩子鬧起來。”容邵汀交代窀。
“莊初,我們又見了……”溫舒笑容溫軟的走過來儀態萬千,很是端莊妲。
“媽……”容謹芝忙喚了一聲,像是有人給自己撐腰一樣氣勢不自覺又強了起來。
上一次見是容謹芝的婚禮,當時容謹城就給溫舒引見過莊初。
只是當時沒有說是自己的女朋友,只說是一個朋友。
“阿姨好。”莊初雖然有些緊張,但是表現的依舊落落大方。
溫舒點頭看了自己兒子容謹城一眼之後,對莊初道:“這一次是我們疏漏了,原本應該讓人親自去送請柬給你的,但老太太壽宴略有些倉促忙忘了,幸虧謹城還記着邀請你來。”
溫舒話裡有話,這分明就是急着撇清莊初和容謹城的關係。
莊初抿脣只笑,也不知道該怎麼搭話。
容謹城這麼聰明哪兒能不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沒等莊初想到如何應答,他便握住莊初挽在自己臂彎的小手,笑盈盈對溫舒道:“自己一家人……要什麼請柬,太見外了。”
溫舒臉色微微一變,笑容依舊端莊嫺雅,她看了莊初一眼道:“莊初……介意我和我兒子說幾句話嗎?”
莊初這才從容謹城的臂彎裡抽回自己的手,笑道:“當然……”
“我馬上就回來。”容謹城柔聲細語似安慰莊初。
“嗯……”
“小卉……你也過來!”溫舒走了兩步回頭喚了容謹卉一聲。
容謹卉皺眉,看着溫舒和容謹城已經走到偏僻角落這纔對莊初道:“你在這兒等着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去吧!”莊初很喜歡容謹卉這個孩子,說話間不自覺都帶着些許寵溺。
容謹卉都準備擡腿走了還不忘回頭瞪着容謹芝和白毅:“你們倆要是在我不在的時候欺負莊初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白毅不搭腔眉頭皺的越發緊。
宴會廳偏僻角落。
溫舒看着容謹城:“你知不知道那個莊初是誰?!”
容謹城看着溫舒笑開來:“當然知道。”
“她是白毅的前妻!”溫舒說道這裡就是火,容謹芝和白毅一直沒有說她和白毅在一起的時候還沒有和莊初分開,不然容家怎麼都不會允許他們結婚,這樣的醜聞傳出去簡直是丟他們容家的臉。
其實溫舒和丈夫容邵汀並不是傻子,當初他們知道白毅結過婚是爲了容謹芝拋棄糟糠時,他們夫妻倆生氣至極……
雖然白毅沒有來見他們,但莊初那些照片曝光後他們就已經猜到是白毅把那些照片發出去的,甚至很有可能那些看圖說話都是捏造的。
畢竟那些照片裡莊初陪着喝酒的都是客戶,那個時候莊初還在鼎盛工作……除了爲鼎盛拿單子,溫舒和容邵汀想不出來莊初還有其他理由要和那些腦滿腸肥的男人“尋-歡-作-樂”。
然,事情是不是像雜誌寫的那樣他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只是白毅和容謹芝結婚或是不結婚對容家名譽損傷的程度。
畢竟……他們要結婚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都知道容家而小姐爲了和白毅在一起離了婚,要是他們再不結婚外面的人難免會去惡意揣度。
就算是在這件事兒上冤枉了莊初,在他們當時看來……也只有冤枉莊初保全白毅和容謹芝保全容家名聲。
但……也因爲這件事,容家對白毅的態度便不一樣了,溫舒和容邵汀總覺得白毅是一個十分有城府且手段決絕的男人,他們有意無意的已經開始在防着白毅,這一點……白毅自己也有所察覺,所以在容家白毅自己都感覺到不自在。
更別說到後來容謹芝和白毅那段激-情視頻曝光,容家對白毅的態度就越發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容謹城看着溫舒的表情笑開來:“白毅哪有什麼前妻,他的婚史分明就是乾淨的。”
“你別跟媽媽玩文字遊戲,他們的婚姻雖然是無效的,可是確確實實在一起過了五年的夫妻生活。”溫舒朝着莊初方向看了眼,壓低聲音道,“現在容謹芝和白毅結婚了,你又要和莊初在一起,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容家?!”
“媽……”容謹城單手插兜淺笑,“我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怎麼看我了?”
“你不爲自己想你也要爲容氏想!”溫舒壓低了聲音語氣卻很生硬,“傳出去好聽嗎?!你現在年紀不小了……是該好好找個女孩子談戀愛了,把心收一收別玩了!”
溫舒以爲自己的兒子只是和莊初玩玩,然而就算是玩玩溫舒也不能接受……天下女孩子這麼多,比莊初漂亮比莊初年輕身材好的多的多了……誰都可以,但是以前和白毅在一起過的女人就是不行!
“誰說……我是和莊初玩了?”容謹城也沒有生氣,只是輕微笑了一聲。
“你這話什麼意思?!”溫舒眉頭皺的越發緊。
見容謹城笑而不答目光諱深莫測,溫舒又道:“你這樣以後怎麼在一家過日子,莊初和白毅以前是那種關係……以後要是真的成爲一家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尷尬不尷尬?!你讓外面的怎麼議論咱們容家!”
“議論什麼?!”隨後過來的容謹卉不明白的插了一句。
容謹卉一過來,溫舒便不說了,她只是看着那個目光單純的小姑娘道:“小卉,你要聽大媽的話,和你說過了以後不要去找莊初!”
“可是我喜歡莊初啊!”容謹卉回答的很直白,一雙眼睛眨巴着澄澈見底,絲毫沒有和溫舒做對的意思,就只是在很坦然表達自己的感受。
這莊初到底有什麼魔力?他們容家三個孩子……兩個都喜歡她,一個討厭她!
容謹卉跟着一起離開之後,莊初笑看堵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對。
莊初的目光銳利,看的容謹卉有些發虛。
容謹芝攥緊拳頭揚起自己的下顎冷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還想扒着我哥不放!白毅都不要東西你以爲我哥能看上?!”
容謹芝的話讓白毅眉頭緊皺,他道:“行了……你少說兩句。”
莊初倒是一點也不生氣笑開來:“就這樣一個白毅都不要的東西,竟然能讓容二小姐花大價錢僱人去恆遠引-誘我,那我倒不知道……到底是容二小姐太沒自信了,怕白毅會和我在一起,還是怕你哥和我在一起?如果是前者,那還是請你省點心吧,因爲我已經和容謹城在一起了。”
容謹芝打死都想不到莊初會知道她買通安然去勾-引莊初這件事兒,更沒有想到的是……莊初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她已經和容謹城在一起了。
白毅心裡咯噔一聲,那一句“因爲我已經和容謹城在一起了。”竟讓白毅有些震耳發聵之感,耳膜一陣陣的生疼。
“花大價錢找人去恆遠引-誘你?”白毅擡起頭看向莊初,一臉疑問。
莊初似笑非笑的看着容謹芝:“這要問你的太太了。”
白毅看向容謹芝。
容謹芝惱羞成怒再次發難,聲音都不免提高了兩個音調:“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自以爲自己長了一張人見人愛的臉到處去狐媚勾-引男人顯示你本事大,怕我哥還是白毅和你在一起,你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莊初冷眼看着急白了臉的容謹芝,緊咬牙口。
在這種場合之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誰被這樣指着鼻子罵了能沉得住氣?!
莊初幾度想要還嘴,可是她告誡自己……和這種人爭辯其實只是拉低了自己的水準。
莊初看了容謹芝一眼正要轉身,誰料容謹芝罵的正如火如荼氣勢高漲,一把拉住莊初,聲音越發的大,甚至都驚動了正在談話的溫舒容謹城他們……還有那些正在說笑的長輩。
幾乎整個宴會廳禮堂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這裡下意識朝這邊圍了過來。
容謹芝面頰上的笑容略微猙獰:“怎麼……想走?!我還沒說完呢!”
“容謹芝!好了!”白毅拉了容謹芝一把,“別人都看着呢!”
“我纔不怕!”容謹芝冷笑就像是毒蛇一樣盯着莊初,“白毅早都不要你了!至於我哥?!呵呵……憑你?!你有什麼資本和其他財團家大小姐比?!我告訴你……孫氏財團的孫女兒剛從哈佛大學回來拿到工商管理學博士學位,明天就會和我哥相親,明天之後……你以爲我哥還願意看你這張臉?!我哥不過圖新鮮玩玩你而已,你不會真天真的以爲我哥會娶你吧?!”
“容謹芝!”白毅已經火了,他壓低聲音喊了一句企圖阻止容謹芝。
正在和容邵汀寒暄說笑的一對中年男女和容邵汀一起朝容謹芝和莊初的方向看去。
莊煠眉眸子驟然一緊縮,莊初?!
和容邵汀站在一起的不是別人,正是莊煠眉和鬱博倫。
鬱博倫已經年逾五十,然而卻保養的特別好……他穿着做工精細的修身西裝,一點都不顯肚子。
或是因爲腿腳不好的原因,他右手握着一根雕琢共工藝上乘的黑色柺杖,他轉過頭……面部輪廓剛毅立體,然五官卻透着溫和,周身都是出類拔萃的尊貴氣質。
莊煠眉見鬱博倫擰眉,擡手掩着脣在鬱博倫耳邊嘀咕了一句,鬱博倫渾身一震轉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莊煠眉。
然,莊煠眉卻目光堅定,神情如剛纔一般並無差別。
自己的二女兒在這種場合突然鬧起來容邵汀也覺得臉上無光。
容邵汀不好意思的對鬱博倫道:“博倫兄……真是不好意思,我過去看看。”
鬱博倫拄着柺杖擡腳邁出:“我和你一起過去。”
容謹芝的辱罵聲還是不斷:“你覺得我們容家會接受一個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的女人?!莊初我早就調查過你了,你大概都沒有告訴過白毅……你其實是野女人生的野種吧!野種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你現在的爸爸一個因爲詐騙坐過牢的犯人,姐姐也是神經病!自己更是不知檢點水性楊花成性,千人枕萬人睡!你覺得這樣的女人能進我們容家門嗎?!我哥願意……我們家其他人也不會願意!”
容謹芝罵自己莊初可以忍,然而罵到自己的家人莊初卻沒有辦法忍受:“說道不檢點……說到水性楊花,說道千人枕萬人睡……我可真比不上你容家二小姐,是誰在婚內引-誘別人的丈夫誰心裡有數!”
“好了!都鬧什麼鬧!”
眼看着情況收不住,溫舒和容邵汀都還沒有來得及出聲阻止容老太太就已經出來了。
這一聲一下子就震住了場面。
容邵汀連忙迎了過去:“媽……”
溫舒正準備迎過去,轉過頭卻對容謹卉和容謹城說了一句:“都過去和我扶奶奶。”
容謹城眉頭緊皺,卻聽容謹卉開口:“放心吧……奶奶無論如何都會護着莊初的!”
老太太喜歡莊初容謹城是知道的,哪怕是當時外界把莊初傳成了那個樣子,老太太還總是問容謹城什麼時候把莊初帶到家裡吃飯之類的問題。
鬱博倫和莊煠眉兩人就站在人羣內靠近莊初的地方沒有移動步子。
人羣已經給老太太讓出一條路,能看得出……這裡的人對老太太都很尊敬,見老太太過來都連忙打招呼。
老太太穿着一條暗紅色的旗袍,頸脖上竟然繫着莊初剛纔送的那一條絲巾不緊不慢走來……氣勢逼人。
容謹芝一看到老太太忙鬆開了拉着莊初的手站直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容邵汀、溫舒、容謹城、容謹卉跟在老太太身後一步一步朝着她們這邊走來。
鬱博倫喉頭一陣陣發緊,他目光一直在莊初的身上……
他看着莊初,似乎看到了自己年幼時的弟弟,同樣倔強的眸子,只是……莊初似乎比自己的弟弟更多了沉穩。
那眉眼……那鼻子……那嘴脣,和他弟弟簡直像極了!鬱博倫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總覺得莊初幾乎是和自己弟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這麼多年以來,鬱博倫一直以爲他們鬱家就要絕後了,沒有想到……上天垂憐竟然給他們鬱家留了一條根。
說實在的,鬱博倫雖然身邊有一對兒女,可是到底是收養的沒有血緣之情。
鬱博倫呢,又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雖然名義上有後了……可實際上他總是覺得到自己這一代鬱家斷根了。
所以……當他知道莊初的存在不知道有多感激上天,多感激莊煠眉。
一個體內流淌着鬱家血脈的孩子,鬱博倫已經做好準備和莊初相認之後把莊初過繼到自己這裡,然後把這個龐大的家業交給和自己流淌着同樣血液的孩子。
當然,這目前都只是鬱博倫自己的想法,他連莊煠眉都沒有告訴。
但,鬱博倫不說……不等於莊煠眉不懂。
想象總是美好的,當鬱博倫知道莊煠眉在莊初這裡碰壁原本想要親自去,可是莊煠眉卻總說不到時候。
今天在容家老太太的壽宴上不期而遇,遠遠看着鬱博倫就已經被莊初周身透着的那股淡淡的淡然所吸引,他心裡略帶着雀躍握緊了手中的柺杖不由暗歎,像是他們鬱家的種!
“奶奶……”容謹芝怯怯的喚了一聲。
莊初一看到容老太太脖子上的絲巾眸子就有些微紅了,她脣角勾起柔柔糯糯喚了一句:“奶奶……”
容老太太對莊初露出笑意點頭之後看着容謹芝:“邵汀、溫舒你們是怎麼教的孩子?今天這種日子鬧什麼鬧?!我們容家就是這樣教孩子的?”
容老太太聲音不大,平靜如水……自帶這股子不怒自威。
“媽……”溫舒深深看了容謹芝一眼,笑,“我回去會好好說說謹芝的。”
剛纔容謹城維護莊初,後來白毅也拉着自己,現在老太太也在維護莊初,容謹芝心裡幾乎被委屈撐滿到裝不下。
“奶奶!”容謹芝喊了一聲,她指着莊初,“奶奶我哥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我調查過這個女人,都說這個女人是以前一個做-雞的女人和野-男人生下的野種!現在的爸爸是個詐騙犯,姐姐是個神經病!以前她爲了錢和白毅在一起又去勾-搭別的男人,現在又來迷惑我哥!她不過是一個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野雞奶奶你爲什麼要幫着她?!”
“容謹芝!”溫舒嗔道。
容謹芝眼眶都紅了,從小奶奶就不喜歡自己……憑什麼她莊初就能得到奶奶的喜歡?!且先不說什麼長相學歷,但論血緣親疏……奶奶也應該是向着自己的,憑什麼說自己沒有被教好?!
鬱博倫握着柺杖的手微微收緊。
“容二小姐……憑你這句話,我就該打你一耳光……”莊煠眉突然開腔。
人羣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莊煠眉這裡。
莊初側頭目光一怔。
莊初怎麼能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莊煠眉?
再看莊煠眉身邊那個氣度非凡的男人,莊初那一瞬間幾乎窒息……
那男人帶着手套,手中握着柺杖……西裝剪裁得體,如果莊初沒有猜錯……那個人應該就是世界上除莊煠眉之外唯一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大伯,恆業集團的主人……鬱博倫。
莊煠眉脣角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走至莊初身邊,對容老太太一點頭。
容謹城看着藏不住自己震驚表情緊握衣角的莊初,插在褲兜裡攥着的手緩緩鬆開,眉眼裡似有笑意未明。
“鬱夫人,這話從何說起?”溫舒語氣裡有些不悅。
容家的女兒就算是沒有教好也輪不着一個外姓人來管教吧,莊煠眉那一句要打容謹芝一巴掌是給誰示威呢?!
“容太太,莊初……是我的親生女兒!你說這一巴掌我該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