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電話便被掛上了,顏月溪手機滑落掉到了海里,誰會在乎這個孩子呢……
白雨柔生了,生了個男孩,陸銘川,陸威揚,陸震霆肯定很高興吧……
會大擺筵席……
會派發紅包……
可是我的孩子,卻再也睜不開眼了,多麼可笑額……
孩子,原來你也是被拋棄的,都不要了,都不要我們了,還會有誰記得我們呢……
對了,還有爸爸,孩子,你有爸爸的,念廷,你有爸爸的,你的爸爸就在海里,他在等着我們……
我們這就一起一起去找他……
就在司機被救出的瞬間,顏月溪抱着孩子跳了下去……
像是又踩空在懸崖上,傅秋感到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後頸的汗毛豎立起來,還有那種久違了的如蟲咬蝕骨的感覺。
過往的經歷一下子又兀自閃現出來,多少個夜晚總是這樣警醒着她,她記得一切,記得自己是怎樣被一步步算計拋棄,是怎麼樣被一點點傷害,那個男人,陸銘川,那個女人,白雨柔,還有陸家,還有馮小靈,他們是多麼的冷酷無情,他們一步步害他,害孩子,讓她聲名狼藉。
五年了,她又回來了。
她睜開眼知道自己並沒有死去的時候,她就發誓她一定會回到這裡。
只是她不能再以顏月溪的面貌示人了,所以她換了一張臉,一張比以前更美豔的臉,這張臉讓她身處職場卻遊刃有餘,看着那些男人垂涎三尺的樣子,她知道她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紀氏,終於,我又回來了。
紀廷,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我的人。
我一定會守護好你留下的東西。
陸氏……
我回來了……
我顏月溪回來了……
不,我是傅秋……
是傅秋回來了。
整理完手中的資料,時間突然空了下來,雨聲依舊紛擾着心神,在辦公室卻依然索然無味,她叫了代駕。
出了辦公樓,斜雨不絕,落在裸露的皮膚上還有幾分涼意,傅秋雙手環胸,踏了出去,一輛紅色賓利就停在了跟前,上了車,傅秋想着今晚的見面,沒有心情跟別人交談,徑直報了目的地。
“小姐,第一次叫代駕吧?”
代駕開口主動搭訕,一個很年輕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但看不清臉,他戴着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但是聲音並不令人反感。
“看來還真是第一次。”代駕有點自說自話,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後視鏡裡傅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很高興能給這麼美麗的小姐做代駕,這也是我的第一次。”
“你……”
“你別生氣,我是看你似乎心情不好,跟你開個玩笑,別太認真。”代駕聳肩一笑,背影微微抖動了一下,然後就隨手按響了音樂,音樂隨之響起,是傅秋專門選的,一首英文歌,一個國外小男孩唱的,呼籲保護環境的,那鏗鏘的發聲,卻讓傅秋很喜歡,像是對這個世界的叩問。
代駕看了眼傅秋靜心聽歌的樣子,微微露出墨鏡下棱角分明的側臉。
傅秋覺得他很做作,下雨天還戴着墨鏡,不禁泛起嘀咕來,心下留意了一下,但是想了想旋即釋然了,她剛回來,認識她的人並不多,何況她跟以前已經截然不同了。
傅秋沉浸在音樂中,不知不覺就到了宴會所在的酒店旁邊,還是那家酒店,還是那個商場,傅秋想起以前的事情,曾經也是這樣,急急忙忙去買禮服應見客戶,還差點被侵犯,糟糕,又想起了不該想的人了,隨手招呼代駕先停車,“好啦,你先找個地方停車吧,我去買一些東西,完事了叫你……算了,我自己一會兒走過去吧,宴會結束我會打你電話的。”
在店裡隨便選了一件OL風的晚禮服,順便在洗漱間化了一個不濃不淡的妝,顏月溪踩着高跟鞋,坦坦蕩蕩的朝着宴會大廳的門口走去。
傅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也是在這家店,也是在旁邊的一家化妝品店,只是換了一個牌子的化妝專櫃,她陪着當時的老闆來應酬前的裝扮,好像還碰到過當時的丈夫和他的情人,後來還差點被非禮,她求了他,他才救了自己,沒想到卻又回到了這裡……
只不過這次卻沒有了陽光會所,聽說曾經顯赫一時的陽光會所被他最大的股東給強力拆毀了,顏月溪想了想,才提起裙裾朝着宴會大門繼續走去。
宴會舉辦所在的Y酒店LOGO是以“Y”爲設計元素變形設計而來,是前些年盛氏集團的繼承人盛謙以高價拍得這塊本是護城河畔的綠化地皮,又成功走了一些門子轉成了商業用地,才建立了現在這座醒目閃耀的酒店大樓。
傅秋走在酒店門口的林蔭大道上,嶄新建築上閃亮的Y標誌格外矚目,傅秋停下仰頭看去,似乎若有所思,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酒店旁邊走一小段距離就是赫赫有名的體育場,每每有體育盛會,或者哪個歌星的演唱會,總會帶動起一連串的訂約,再不遠就是盛家的購物商場。
走進大門,傅秋就感覺到整個宴會廳富麗堂皇,卻又有一種叛逆和細節感,像是一個充滿奇妙、刺激、獵豔的富有生命力的場所,再往前走,一個充滿藝術感的視覺空間便呈現在眼前了,酒店大堂裡到處是大自然符號的擺設,還有各種正流行的不對稱元素,完全跟它的客人身份遙相輝映。
上了電梯,按了樓層,很快就到了大廳所在的位置,一開門,就是與大堂相連的酒吧吧檯一樣的設計,傅秋隨手拿了一杯飲品,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欣賞了幾秒夜景,看着夜幕慢慢降落,感受着整個城市的最美的夜景。
袁何已經走到傅秋旁邊向她招手了,傅秋走過去,跟着他跟各色人寒暄着,差不多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陸銘川幾人由服務生引着,推門走了進來。
隨着他們的亮相,宴會廳內起了不小的騷動,很多人都衝到門口去招呼起來,陸銘川還是那麼的清冷,盛謙還是如名字一般宛若君子,喬嘉陽還是一如既往的放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