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人天生擁有領導能力,在社會不管身處哪個領域都可能是管理者,若是幼年,則是體現在總是成爲孩子王的角色。
輕冬以前就覺得蔣臨風有這樣天生吸引人的本事,但他回國後接觸多了,只當他變了許多,也忘了這人有這樣的“特殊技能”。
看他彎身揉甜甜,女兒則是抱着他不住說要再吃芝士蛋糕,她才後知後覺是臨風對甜甜許諾了什麼。
不過……這孩子一直沒說過那兩個字,這樣的脫口而出,實在少有。
“甜甜,不能吃太多芝士蛋糕。”輕冬斂去眼底觸動,拿出平時教女兒的架勢。
“媽媽,可是帥哥哥說,可以吃的。”
“你是聽我的呢,還是聽他的呀?”
甜甜眼珠子轉呀轉,小手指着臨風,然後嘻嘻笑地跑開。
輕冬想蹲下跟女兒一對一談談心,臨風卻已示意服務員再拿一份芝士蛋糕過來。
“欸,你這樣,我這兒很爲難。”
“沒辦法,爲了以後同居生活的和諧,甜甜的感受必須放在第一。”臨風握着孩子的手腕微微晃着她手臂,在她咯咯笑聲之中,自己聲音也染了笑意,望着輕冬的目光,溫柔至極:“父親的角色,我會努力嘗試的。”
這人啊,總是讓人一下子感動得一塌糊塗。
輕冬低頭,只是笑,沒應答。
甜甜因爲看到新的芝士蛋糕,屁顛顛跑去兒童圓椅那兒大快朵頤起來,輕冬看着孩子,一手則是攏着臨風的頭髮,他繼續蹲着,像大型犬,乖乖地等候着她的指示。
“我要搬到新禾對面。”她低聲說:“和我的家人。”
“留一間房給我,”臨風擡頭:“我要當租客。”
“我覺得不太可能。”
“沒事,你先留,以後的事,誰知道呢。”他卻是聲音篤定。
輕冬扶額。
呃……蔣臨風你一臉躍躍欲試的原因是因爲情敵在隔壁嗎?
***
連續一個多月,蔣氏啓動的幾個國際合作引起極大新聞關注度,蔣臨風作爲未來繼承者及CEO,開始在歐美兩大洲分別飛。
金城投資也有不少融資項目需要確定和跟進,而且還要忙碌甜甜戶口和搬家的事兒,輕冬漸漸習慣了與他通過手機聯絡的狀態。
她篤信“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像某人,雖然恨不得跟她一塊住,但因爲兩人都忙,他的項目還需要蔣老太一塊出馬,而許安也自然跟着老人家。於是像這樣疑似異地戀的狀態,對她來說,還少了一些潛在的擔心。
十月下旬,金城投資幾個大的項目簽約成功,項目部全體人員下班後集體出發去KTV慶祝。
出發前,輕冬收到了某人說即將回國的消息,還特意問:我們的寶貝最近不錯吧?
她看着這條微信,一時愣神。
“金融看效率、方式方法、大量精算、投入產出比,而且也看重金錢和時間成本的管控,我每天都要通過非常嚴謹的數據化處理和計算我參與的項目,你這個吉祥物哪裡懂得我的智商和辛苦呀!閉嘴!我說那麼多就是——不約!你自己跟左右手約會去吧你!”
旁邊劉曉岸說完就猛地掛斷手機,見輕冬發呆,立刻湊腦袋過去,一看那消息,她瞪圓了眼。
電梯裡同事不少,輕冬眼神問她怎麼了。
劉曉岸十分小心地伸出手,很輕地在輕冬肚子上揉了揉,一臉認真:“看來以後我要保護好冬姐了。”
輕冬料到她誤會了,說了句我沒懷,然後拉着她與一幫同事一同出電梯。
“可是呀,蔣少爺那個微信說的不就是……”曉岸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吉祥物之前跟我說懷疑蔣少爺要當爸了,還特別欠揍地強調不知道是哪個人的,氣得我呀。”
蔣臨風應該沒與其他人說甜甜的事,他若想隱瞞,總有辦法和本事。
“曉岸,抱歉,有些事還不能告訴你們。”
“沒事沒事,我理解的!情侶總有共同秘密,冬姐想告訴我的時候告訴就好,反正不管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
看她雙手握拳宣誓的樣子,輕冬莞爾,忍不住感慨說傅錦歡真是幸運,能有你這樣的女友。
“噗噗噗,我、我倆還在假裝彼此男女朋友,不算真的……”曉岸面色漲紅,四下看了看,似乎想找東西轉移話題,然後啊了聲,指着馬路對面商場大樓外的巨大LED屏幕,“來了,千林娛樂的秋季廣告!這次最後有幕後大BOSS呢,聽說那個剪影是千林娛樂老闆女兒的,看側顏,太讚了。”
廣告的最後,有三秒停頓在一個拋起花瓣的女子,黑色側影,睫毛顫動與嘴脣微啓,然後是畫面朦朧化,隨後千林娛樂本季廣告詞出現。
輕冬望着,嘴角笑容僵住。
曾經很羨慕林零的側臉,不過有時候欣賞和要好的人,若是一直試圖聯繫但對方總是拒絕相見,也能感覺到對方開始慢慢淡化彼此情誼。
她不懂原因,卻懂對方的選擇。
成人世界很殘酷,唯一的好處大概是,誰都很快明瞭,然後無聲退出,避免更狼狽而壯烈的衝突。
注意到其他同事都走遠了,輕冬示意曉岸跟上。
“冬姐,之前,聽說千林娛樂的千金要跟蔣少爺訂婚,這事兒是假的吧?”
“真的。”
“啊?!那那那那那你們……”
“我不知道,包括以後的事,我也不知道。可我信他,也信自己。”
曉岸抱着她,似在撒嬌:“冬姐加油,你們呀,一定要在一起呀!”
——因爲那樣,我才更加相信,相愛可以超過現實,超過那些不可及的差距。
***
直到凌晨,部門K歌還是不見散場的跡象。
輕冬獨自呆在包廂內的衛生間,與母親聊電話,聽到甜甜喚着“阿滿哥哥我要吃哈密瓜”,她忍不住問:“新禾過來了?”
月初一家人已經搬到新禾隔壁的屋子,但父母多數時間忙碌早餐鋪的事,週五下午接甜甜回來,週六日在家中的時間也呆不久,一直忙着小事業,倒也不亦樂乎。
他們似乎保持了默契,絕口不提她與臨風的事,即使甜甜特意說到了蔣臨風,父母兩人也會用其他好玩的轉開孩子的話題。
她知道,他們這不是默許,只是用他們的方式,表達着反對,卻又不干涉她的選擇。
“沒,家中來客人,說是在招待。他助理是過來送特產的。這孩子,挺好的。”
“媽,他心裡有人。”
“但他肯定心裡也有你。”
輕冬失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爆發性的歡呼聲,便急忙掛斷,出了衛生間,在酒味瀰漫的大型包廂,一眼就見到了站在光暗分割處的他。
藏藍色的襯衣搭黑色西裝褲,額前髮絲直接中分,顯出劍眉,一手拿着酒杯正與旁邊幾個男員工不知說些什麼,側顏彷彿被光勾勒,微微彎起的眼,看得人止不住想隨着他而舒展笑意。
他在,便是光之所在。
輕冬站在二樓的欄杆邊,特意靠近暗處的位置,不願他人發覺自己。
她並沒打算過去,這樣同事聚會的場合,兩人級別有差,即使是情侶也不該將關係暴漏。
而他何時抵達海城,爲何會過來,她不用猜也能知道答案。
他呀,每當出現在自己視野之中,她反而覺得很正常。
“冬姐,你的長島冰茶來了——”
曉岸從樓下跑上臺階,說得並不大聲,但輕冬分明感覺不遠處的某人掃了過來,笑容弧度擴大。
“蔣少爺來了,冬姐別緊張。”曉岸湊過來,笑嘻嘻地說。
“你呀……”
輕冬接過長島冰茶,飲着,口感沁爽的雞尾酒,卻散不去面頰的燙。
歌聲人聲笑聲鬧了空氣,不少人在兩層的空間穿行來往,那邊某人也參與了一幫男同事之間的搖骰子猜大小的遊戲,卻因面朝她所在方向,接酒或搖骰盅或說話,目光坦蕩掃來,倒是讓她倍覺不好意思。
周遭是熱鬧的,而心,是亂的,是澎湃的。
輕冬只好背過身去,與曉岸還有另兩位女同事過去點歌臺。
似乎因爲蔣臨風這位執行總裁的到來,一堆人嚷着天不亮不散場,有些乘着酒勁不住地誇獎蔣臨風這次代表蔣氏在海外做的那些項目有多牛逼,而多數應屆畢業生則是期待地瞅着輕冬,作爲負責買單的“老闆”,她自然不會拂了興致,笑着點頭。
感覺手機震動的時候,輕冬剛點好幾首想唱的歌,某人發來的微信卻與他在下屬們面前表現的樣子完全不同,那“媳婦,五分鐘後門口見~門口見~門口見~”,連續的波浪號,看得她噗地笑出來。
扭頭看去,正好見他朝外頭走去,抓着手機好像在打電話,輕冬只好起身,拿了一張信用卡給曉岸,與她交代了幾句。
曉岸賊兮兮地瞅着她,“我懂的冬姐,祝甜甜蜜蜜。”
“噓。”輕冬莞爾,也抓起手機,佯作很忙碌的樣子,拿起自己的東西,對大家隨意說了幾句玩得開心她來買單,隨後匆匆離開這兒。
長廊依舊能聽到其他包廂的歌聲,並不多麼好聽,不知是否心情緣故,卻覺得莫名很歡喜。
到了門口,突然感覺有人將自己拽了過去,淡淡薄荷香,卻是熟悉得很。
她還沒反應過來,脣瓣一熱,是臨風的吻。
背脊貼牆,他就那樣將她圈入他的懷中,緊緊地,纏綿地,佔據她的呼吸、感受她的溫度。
所處的地方,有些昏暗,呼出的熱氣,雙手緊擰着他襯衫所感覺的質感,回吻他的輕柔,她用她的方式,悄悄地告訴他——許久不見,我也分外想念。
吻得近乎窒息,也彷彿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覺身體被某人抱着走,等真實落了座,她纔想起來伸手揉亂他頭髮,嘆:“你啊,吻得跟咬人似的……”
他笑,將她抱到他腿上,脣瓣一點點落在她臉頰,她脖子。
輕冬一手垂着,摸到他手機,說了句你有信息,幫他將手機拿出來。
屏幕光亮着,那兩行字,就那樣直接地落入她眼——
林零:
我們結婚吧,蔣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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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妃愛】
大概還有九萬字完結~這對我特別特別喜歡的輕風夫婦,若你也喜歡,告訴妃,一起當個CP汪哈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