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紅燈再次亮了

正當林嬌抱着手臂縮在牆角的時候,來了兩位女警,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被蚊子騷擾後,爲縮小蚊子的騷擾而不得不縮成一團的林嬌,兩人相視一眼,臉上都掛上了淡淡的笑容,爾後年長些的女警整了整笑容,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林嬌,起來,跟我們走!”

雖然明知道門開了。又有人進來,可是已經對離開警所有些絕望的林嬌沒有擡頭,可是突然聽到可以離開這裡,頓時來了精神,噌地站了起來,就要跟着女警就往外走。

無奈她蹲的時間過久,加上天熱她又不願意降尊紆貴喝拘留室的水吃拘留室的飯,現在的她已經是頭昏眼花腿抽筋,猛然間起來差點令她直接撲倒在地。

好在那位年長的女警極富經驗,早就預料到可能發生的事,伸手扶了她一把,這纔沒讓她出盡洋相。

此刻林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管去哪裡都比在這個破拘留室裡好!當然隨即而來的想法就是有人來接她回家了。

雖然一天沒有喝水吃飯,但馬上就要回家的念頭支撐着她,讓她頓時有了精神,扶着牆壁喘息了一陣,待到頭昏眼花和腳麻的症狀全部消失,林嬌擡步就要離開拘留室。

兩位女警上前一前一後將林嬌夾在當中走出了拘留室,出了拘留室門,兩位女警並沒有在警所停留,而是挾夾着林嬌直往警所外走去。

林嬌左看沒有她希望看到的人右看還是沒有希望看到的人,加上兩個女警明顯是帶着她走向停在警所前的警車。這下她有些傻眼了,心裡急了。也怕了。

不知兩位女警要將她帶向何處,對即將面臨處境的不確定。讓林嬌的腳步起了猶豫,後面的女警輕輕地推了一把斥道:“別東看西瞧的,別以爲這是讓你回家,沒人來接你!快走!”

“你們,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不告訴我,我,我不走……”林嬌聽了身後女警的喝斥,不但沒有跟上前面女警的腳步,反而停了下來。反正在她們的眼裡她就是個犯罪嫌疑人,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耍起了賴。

“怎麼怕了?你推倒你老婆婆的時候怎麼不怕,不想想後果?看到你老婆婆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怎麼不怕的?……”林嬌身後的女警比較年輕,大概還沒有結婚,應該不知道婆媳之間那種難以調和的矛盾,所以對林嬌的態度表現出相當的義憤填膺,她還要再說些什麼,前面的女警已經回過頭來搖頭制止了她。

前面的這位女警年約四十出頭。表現的相當沉穩,她也不多說話,只是嚴肅地看着臉上表現出一付死豬不怕開火燙模樣的林嬌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你婆婆至今還在搶救室裡生死未卜。至今沒有脫離危險,已經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所以經過研究決定將你暫時收押入看守所。現在我們就是要帶你去南陵市女子看守所。”

得知高老太至今沒有脫離危險。林嬌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身子發軟完全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最後幾乎是在兩位女警的拉扶帶拖下。機械地邁動腳步上了停在警所外的警車,就這樣林嬌被送進了看守所。

高萬林離開搶救室以後。只剩下高老頭一個人坐在搶救室外,目光有些呆滯地看着搶救室,悲傷、懊悔、心痛、無助……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要是當初高萬林流露出以婚姻換利益的想法時,就能及時打消他的念頭,讓他樹立起正確的婚姻觀和人生觀,那麼就算最終高萬林還是與喬揚結了婚,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對婚姻的背叛,以及與林嬌之間再次締結利益爲上的婚姻?

想當初雖然高萬林初與喬揚接觸,的確有利用喬揚在南陵謀求一個好的工作,但不可否認高萬林對喬揚還是有所心動的,他們之間也曾有過恩愛和睦的日子。

可是以利益爲上的婚姻關係總歸不能維繫長久,當喬揚的利用價值越來越小以後,更大可利用的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瞬時就迷糊了高萬林的心。

如果在高萬林開始在外花天酒地的時候,能夠突破老伴的阻擾,將高萬林的思想糾正過來,那麼高萬林和喬揚的婚姻是否就不會破裂?

如果……有太多太多的如果襲上高老頭的心,可惜世上哪裡有後悔藥可吃,古人有云:養不教父之過,儘管高萬林早已成年,但他所犯下的錯,高老頭覺得自己最終還是難辭其咎。

正當高老頭胡思亂想的時候,醫院的廣播裡傳來了一陣呼喊聲,剎那間從醫生辦公室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幾個醫生、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了搶救室,高老頭心裡一驚,難道老伴的情況出現了反覆?

高老頭再也坐不住了,隨着醫生護士的腳步就要跟進搶救室,可惜護士將他推了出來,搶救室的門再次在高老頭面前緊緊地關上了,紅燈再次亮了起來。

高老頭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卻被身後一雙有力的手給託了起來,並將他扶着在搶救室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高老頭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柔軟的小身體無聲地偎進了他的懷裡。

“昊昊?”懷裡柔軟的感覺總算讓高老頭找回了神志,渾濁憂傷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焦距,看着懷裡靜靜看着他的孫子,心裡悲喜交加。

悲的是老伴再次陷入了生死掙扎之中,喜的是孫子終於從外地趕了回來,就算老伴不能醒來,總也有所安慰了。

“爺爺,昊昊來看你和奶奶了。”高昊的小手在高老頭緊皺的眉頭上輕輕地撫過,然後落在了他那蒼老了許多的臉頰上,嘴裡輕輕地說道。

“好孩子,爺爺奶奶的好孫孫,爺爺總算把你盼來了!”高老頭緊緊地摟着孫子,頓時老淚縱橫。

“爺爺不哭,昊昊去給奶奶呼呼,奶奶就會和媽媽一樣醒過來的。”高昊清澈的眼睛裡,有着對高老頭的心疼和依戀。

沒有高老太在身邊,高昊與高老頭之間相處起來就要融洽很多,高昊說着就要拉着高老頭起來去搶救室。

高昊天真無邪的語言和動作,讓高老頭想起了半年前喬揚的樣子,心裡萬般滋味涌上心頭,將高昊再次摟進懷裡,將頭埋在高昊的小肩膀上泣不成聲。

高昊看着爺爺的樣子,頓時顯得手足無措,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猶如受驚的小白兔驚惶地看向喬揚。

喬揚見此情形,一怕嚇到高昊,二也怕高老頭過於激動再出意外,於是上前一步輕輕地拍了拍高老頭的肩膀,溫柔的眼神對上高昊的眼神,輕聲細語地安慰着兒子:“昊昊乖,奶奶可能還有些問題,你剛纔也看到了醫生伯伯和護士阿姨都進去了,我們等醫生忙完再進去給奶奶呼呼好不好?”

喬揚帶着兒子與方涵淼外加龍師傅匆匆趕回南陵,就直奔醫院,當他們一行四人趕到搶救室門口的時候,遠遠只見高老頭抱着頭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搶救室外。

喬揚與方涵淼相視一眼,眼中都是疑惑和不解,不是說傷勢沉重,正在搶救嗎?怎麼只是高老頭一個人守在搶救室外呢?

喬揚正要放開一直牽在她手裡高昊的手,讓高昊先跑到高老頭身邊去,卻見廣播響起了急呼,醫生、護士從辦公室一涌而出,匆匆地跑進了搶救室,連忙再次牽住高昊的手,急走幾步來到搶救室門口,正好趕上高老頭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方涵淼抱上一步,扶住了高老頭。

安撫好驚惶無措的高昊,喬揚見高老頭的情緒也漸漸緩和了下來,對着高老頭輕聲問道:“高老師,怎麼只你一個人守在這裡?高萬林呢?”

“他,他說去外面給我買點粥來。”高老頭伸手在自己老淚縱橫的臉上抹了一把,對自己的失態有些羞赧,眼神再次投向搶救室。

原來如此!喬揚和方涵淼再次對望了一眼,終於有了答案。

“你們吃過晚飯沒有?”收回投向搶救室的目光,高老頭掃了一眼身邊的四個人,這才發現喬揚幾人都是風塵僕僕,大概是從外地直接趕來醫院的吧,於是喃喃問道。

“我們在上海下飛機以後,吃了一點龍師傅買來帶到機場的快餐,您別擔心我們。範老師的情況究竟怎麼樣?”喬揚一邊回答着高老頭的問話,一邊將目光投向搶救室。

“前面醫生說已經消除了淤血,暫時止住了出血,只要四十八個小時內不出現反覆並能清醒過來人就有救。可是這才兩個小時不到,醫生護士又進去了,不知道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高老頭將先前的情況告訴喬揚,由於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投向搶救室的目光顯得憂心忡忡。

搶救室的門好像知道他們的心焦一般,說話間打了開來,出來一個全副武裝,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護士,只見她手上拿着單子,伸手將口罩取下面向高老頭說道:“範女士現在的情況不好,那個出血點又開始出血,現在醫生正在全力搶救,情況十分危急,這是給你們的病危通知書,請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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