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赫接着說:“但是你和沈夢兮長得真的是一模一樣,甚至連聲音都有點像,如果不是我瞭解她的所有習慣,根本也會把你當成是她。”
慕筱夏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沈夢兮,沈嘉赫……
“你是沈夢兮的什麼人?”
沈嘉赫說:“哥哥,沈夢兮是我妹妹,四年前被歐家大少爺看中,便從家裡逃出去了,兩個月前重新找了回來,我父母將她賣給了歐家,但是因爲她不想嫁,所以就逃了。”
慕筱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許久,覺得眼眶有些酸澀,才問了一聲:“然後呢?”
“你就取代了她的位置,呆在她現在應該呆的地方,做着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慕筱夏忽然想到,就酒店裡那個穿着紅色裙子的女人……
那個女人……
“她跟我長得一樣?”
沈嘉赫略顯沉重的點了點頭,“是的,一模一樣。”
慕筱夏感覺到毛骨悚然,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個女人跟她長着一模一樣的臉?
“既然你知道了,”慕筱夏凝神屏吸,嚯的擡起頭來,“那現在你跟我作證,你去告訴所有人,我不是沈夢兮。”
她有她的人生,不能因爲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將自己的人生毀掉。
沈嘉赫直截了當地拒絕道:“不行。”
“爲什麼?”
“因爲我姑姑沈沐煙,”沈嘉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類似哀傷的情愫,“她得了癌症,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了,沈夢兮對她來說很重要。”
慕筱夏腦袋上冒出一連串的黑人問號。
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能有什麼重要的?恕她這種凡人無法理解。
“不行,”慕筱夏依舊是斬釘截鐵,她跟沈夢兮不認識,跟這個沈嘉赫不認識,跟剛纔那個病入膏肓的姑姑也不認識,“爲什麼要讓我爲別人的人生買單?你這樣做,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平麼?既然你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將錯就錯的這樣下去,你毀掉的不僅僅是我的人生還有你妹妹的。”
莫名其妙的就跟一個陌
生人領了證,而且還擔驚受怕的怕被羞辱,她的苦要往哪裡去說,誰肯爲她買單?
慕筱夏拉開椅子起身,絲毫不留戀地走向包廂門口,只聽身後的沈嘉赫忽然叫住了她。
慕筱夏還是基於最基本的禮貌,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沈嘉赫,“還有事?”
沈嘉赫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看向慕筱夏的目光是溫潤彬彬有禮的,“我覺得慕小姐肯定還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就比如說,欠歐少爺的錢,我可以幫你還。”
慕筱夏嗤笑了一聲,“能靠錢來解決的事情,向來都不算是事情。”
還了歐聿夜的,再欠了沈嘉赫的,這樣循環往復,有用麼?
“慕小姐,”沈嘉赫一條手臂擋在了慕筱夏的面前,“相信我,你寧願欠我的,也不會願意欠歐家的錢。”
……
慕筱夏託着腮,坐在酒吧大廳的舞池後面,面前擺着是一瓶果酒和一個高腳酒杯,她剛剛喝了一口。
很好喝,只不過,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沒有多喝。
前面的舞池上,正在有一個舞女跳着鋼管舞,十分豔麗的妝容,肆意扭動的水蛇腰,曲線流暢地貼在鋼管上,動感而嫵媚。
旁邊有兩個女人正在嘰嘰喳喳地說:“賽琳娜跳的真好,怪不得是這裡的頭牌。”
“對啊,不光勾男人呢,我都覺得跳的真好。”
慕筱夏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身旁的椅子忽然被拉開,“不服氣?”
慕筱夏不用回頭看都知道這人是誰,沈嘉赫還沒有得到她的答覆,當然是不肯離開了。
“我比她跳得好。”
在沈嘉赫面前,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慕筱夏也算是大言不慚地說道。
沈嘉赫一笑,“那你怎麼不上去?”
慕筱夏喝了一杯酒,雖然是果酒,度數並不高,但是後勁兒卻有點大,現在已經感覺到頭有點暈了,不過還好,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真的挺適合她的。
見慕筱夏一時間沒有說話,沈嘉赫便隨手從侍應生手中拿過一個空的酒杯,兀自倒了一杯果酒,嘆了一聲
,“哎,還只是說說而已。”
“誰只是說說了?上就上!”
慕筱夏將空了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就向舞池走去。
紅色的裙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波浪線,帶動空氣,好像泛起一圈圈漣漪。
沈嘉赫搖了搖頭,起身跟着慕筱夏一同進了後臺。
慕筱夏並沒有帶着自己的一套衣服,但是身上的紅裙又實在不適合自己,她眯着眼睛,看了一圈這後臺,沒有一個人的衣服是適合自己的。
忽然,視線落在其中的一個西裝襯衫馬甲的侍應生,眼睛一亮。
“你把衣服脫給我!”
侍應生驚的手中的托盤差點掉了,“什麼?”
慕筱夏十分甜美的一笑,“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衣服,十分鐘之後就還。”
十分鐘後,慕筱夏將這樣的一身衣服穿在了身上,幸好因爲這個侍應生的是個小個子,穿起來並不算寬大,襯衫紮在褲腰裡,帶上一個領結,然後白色的馬甲就顯得有點鬆鬆垮垮了,她便隨手將馬甲的扣子解開了,乾脆不扣,一頭長髮垂落在肩頭,從一個梳妝檯的舞女手中,順手拿來了一個貓面具,“借用一下,多謝。”
沈嘉赫一直都站在後臺,就這麼看着慕筱夏來來回回轉,“好了?”
慕筱夏用一根皮筋將頭髮斜紮在左耳處,揚了揚眼角,一雙眼睛有些果酒過後帶來的餘韻,似乎是迷醉,脣角的笑有一絲嬌憨,“當然。”
……
不大的舞臺上,一下子全部黑了。
臺下的觀衆紛紛訝異地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停電了?”
歐聿夜跟着周海棠經過酒吧廳,剛好,在舞臺正中央,直直的射下來一根白色的光束,聚光燈就打在一個俯身而站的女人身上。
他幽深的目光看過去,臺上的那個穿着很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的……女人,剛好跳了起來。
歐聿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慕筱夏跳的是拉丁和爵士的結合,她臉上帶着一個黑貓面具,將臉給遮住了,讓她更加可以肆無忌憚地將自己最真實的水平展現出來。
(本章完)